退路。
“星罗,”他眯起眼仁,依然保持着远眺的姿势,声音却指向门畔,“进来吧。”
蜘蛛推开门,却半晌没有迈开脚步:“吾王,右使有一封密信托在下交给您。”
缚铩展开信纸,夜弼的字迹他一眼便能辨识,上面洋洋洒洒汇报了他失踪近日魔族各部的动作,他敛眸,指尖电光一闪将信纸碎了个干净。“有劳右使大人,不知这千星盘,你用着可还称手?”
星罗惶然低下头,“...桃意她...教过我如何使用,这副身体也保留有原右使的记忆。”
“千星盘乃蜘蛛一族的宝物,甚至可以称得上魔族的传世神器”缚铩转向门口,一双半眯的紫眸隐泛幽光,虽无蛇类的竖瞳,却能窥见期间锋芒,“摄政王虽能借他手在千华宗安然无恙,可右使大人仍需多加权衡其中利弊、小心行事,这对你百利而无一害。”
他顿了顿,轻声道:“你的武功可还保留?”
记忆始终存在,他自然是记得的,只不过星罗的身躯比起寻常魔族要羸弱,他还需要长期的适应。躯壳内的灵魂沉默片刻,终是选择了如实回答。
缚铩颔首。会话本该由此结束,可他却像是突然被细针扎中了某根神经,唇瓣不由自主地张阖,声带不住地颤动。他问:“你和桃意找到答案了吗?”
关于爱、关于情,桃意的母亲穷尽一生也未寻找到答案,而她的女儿继承母业,一往无前地探究下去。
星罗没有急着回答。他不是不敢抬头,而是不愿:缚铩和那个超凡脱俗的少女之间牵扯着某种羁绊,他算到这层羁绊间隔着重重迷障,也许就像他和桃意那般为了一个“情”字纠缠不清,可为情所困的魔王还会是传说中令人闻风丧胆的怪物吗?身体原主的意志在震颤,他不愿魔王沉湎于这个找不到答案的问题。
“依在下看,”他缓缓道,“您可以找到这个答案。”
是的,他是桃意的“燕”,又怎么能被“星罗”牵着鼻子走?在皇子府的那些时间里他就察觉到这个少年的非同一般,他们做不到的,也许他就能够做到,这才是他的、燕的意志。
“摄政王大人曾说,这个世界本就不存在如此复杂的感情,”他抬起头对上魔王深湛的双眸,一字一顿,“但在下总是希望,能够有人找到它,或者,”
“创造它。”
缚铩眉间稍霁,他微笑道:“谢谢,替我向姨妈问好。”
“在下会的。”
作者嘚吧嘚:小铩其实也不想和姨妈大美女对立唉,谁想跟美女打架呢。
0095 第六十二章(1) 女人烦得很
星罗退下了,他的视线又一次挪回顾临渊的房间。
密信上说得很清楚:毒部几个据点有暴露的危险,而出卖情报的很可能是支持摄政王的影部,诡部近日在往魔域各地散播势力,而械部按兵不动、静观其变。五个部门只有毒部是由他母族亲信统率,医部由夜弼开创,而影部则是在秦温当上摄政王前直属的部门。诡部统领态度不明,部内多是擅长精神和语言类能力的魔族精锐,他难以安插线人,械部始终以魔族至上,也就是保持中立并不插手,由夜戮统领,作为魔族最后的底牌。
夜弼与父亲早早决裂,他也不可能依靠他去劝服械部支持自己,信上虽未明言各部明确的动向,但他很清楚:诡部近日定有大的动作。夜弼此信不惜求桃意送来,便是想让他做一个取舍。
结界已然充斥着他体内的雷灵根,想要进出简直易如反掌。
顾临渊醒来时,偏房已人去楼空,床铺被整理如新,只留下一张信纸,她恍然忆起那个下着大雨的早晨,空气潮湿得几乎要将她闷死在伞下,夜弼递给她伏湛留下的绝笔,她哭得撕心裂肺。
她捻起信纸,就连身后的脚步声都并未察觉,直至手中的信被人抽走,她在转过身来,被幽紫色的眼睛牢牢吸住视线。
“我仔细斟酌,道别应该正式。”他的耳尖泛起薄红,“...魔族那边各部统领开始分化站队,想必是摄政王的手笔,她麾下的人开始向魔域周边渗透游说,内鬼也开始冒头,我需要回去一趟。”
难以启齿的话被一口气吐露,他的心头像是落下一大块石头。他本该留下来助她转化双修成果,可他放不下的
“我看过信啦,谢谢你这么信任我,还把你的这些计划跟我说。”顾临渊眨眨眼,她很清楚自己和魔族之间到底孰轻孰重,他们甚至连恋人都算不上,又怎么能要求他为了她对魔族的事务置之不理?她又不是什么网络公主病病患非得要亲亲抱抱才能有行走能力,“有一说一,挺险的,你小心着点。”
这人怎么这么可爱,还特地跑回来跟她面对面道别,可爱死了。
黑蛇低下头,他的手小心翼翼地摸到她的、再轻轻攥住,“我会的。”他双手合十,将她的手包裹其中,然后那双柔软的唇瓣便印上了她的指尖,他抬眸,透过刘海的间隙安静地望着她,“你安心修炼,我的力量会在你的体内运转,足够你赶上那些...的人。”
好…好!!!好!!!!!
顾临渊强行压下体内狂啸的鸡,努力点了几下头,幅度大得都把他给吓了一跳。拂开眼前的刘海,青年笑得腼腆:“看来休息得不错。”
也不看小爷我是谁,可是开了天眼的女人啊!
缚铩从不是拖沓犹豫的人,在一番道别后他很快就继续动身前往魔域了,顾临渊踮起脚尖瞧见他的身影消失在地平线上,这才穿过正院回到别院,她也有另外的打算需要去实施,比如...秦夜来。
自从那日拜师仪式后她便再没见过秦夜来,不过倒也正常,原剧情里的她正被她宠女狂魔的老父亲关在府里疯狂打基础呢,起码得再过几天才能被放出来,在此之前她收到了蔚卿的纸鸢,邀请她去仲灏的府邸玩一圈。
“那老头最近不在家,咱们整点好玩的。”某傻叉皇二代如是说。
结果就是她一过去就瞧见也不知哪个峰的小师妹骑在他身上挑他的下巴。
“...顾小哥救命!”蔚卿大狗勾可怜巴巴。
小师妹失望地捏着他的下颔,那力度顾临渊怀疑会直接把他下巴掐肿,“蔚卿大哥为何如此不解风情...”她靠近几分,几乎要吻上他的唇,“非要师妹主动才肯接纳我吗?”
为了避免和她亲个对嘴,大狗勾的腰都快被压弯了,一双眼忍不住往顾临渊的方向瞟,他心急如焚,又想求助,又怕嘴一动就给亲上了,只能不断发出像狗吃不到骨头一般的呜呜声。
顾临渊很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这位师妹还是别强人所难了,”她上前一步拍拍那人的肩,笑得花枝乱颤,“告诉你个秘密吧…”
师妹困惑地扭过头,蔚卿得以大喘几口气。
顾临渊附在她耳边:“他那里不行。”
见师妹惊愕地从他身上跳起来,顾临渊高深莫测地眯了眯眼,继续道:“你难道在平日里的双修仪式上看到过他?仁清真君不让他去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你这家伙,瞧这小小巧巧,怎么、怎么能做出这等骗人的事!”师妹半信半疑地盯着她,视线却忍不住往蔚卿的裤裆上瞟,吓得后者赶紧捂住裆部,生怕自己大意失荆州。
顾临渊自信即是巅峰:“师妹若是不信我也没办法,只不过仁清真君有令在先,蔚卿师兄没办法双修,师妹想要强人所难也得看仁清真君的脸色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