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弯下腰将胸在她的指骨上蹭,一边摇了摇头,“是我自己心甘情愿…桃意,我很想你。”
是哪方面的想呢?狐狸精当然不会做选择,她现在脑子里只剩下一件事:把眼前这个魅惑而不自知的臭傻瓜给拐上床!
0298 第一百七十七章(2) 风月
苍燎一路小跑进王宫,他对这里并不熟悉,只是儿时父母进都述职时见过这庞大建筑群的冰山一角。但聪明的继承者早已在训练下学会了合理利用自己的天赋,不过稍稍展开覆盖的领域,他就轻松地探查到了哥哥和姐姐的位置。
小鹰隼展开翅膀,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两人的居所跟前,门并没有拴上,他化出手轻轻叩了两下,还未来得及敲下第三下,木门就被一段纤细的蛇尾拉开,露出里面的庞然大物,以及其中被包裹的娇小少女。
“伏湛…哥?”苍燎再三用天赋确定眼前的颜色确实是属于黑蛇的、独特的莲灰色,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伏湛,哪怕是半魔状态的他也顶多是露出头上的魔角和身后的蛇尾,可现在……
“嘘。”
黑蛇没有张嘴,只是虚虚吐了吐长舌。本身他以直立行走的状态生活并不会存在这个习惯,但归元后没多久,这个行为就不自觉地成为了他面对任何环境变化的下意识动作,他只在有关黑蛇先祖的古籍上读到过这样的内容,而在他们逐渐演化的过程中,这个行为也消失了。
当苍燎意识到这个声音来自于他对脑海里,他也在一瞬间接收到了来自黑蛇的信息,以及带有提醒意味的:“临渊在休息。”
小鹰隼懂事地点点头,立刻从怀里掏出那一小块金边灵芝:“…是这个,上面,有像你的味道。”
缚杀的瞳孔一缩。
“就是白翦。”
泷唁用一块绸缎小心翼翼地把金边灵芝包裹进去,一面跟黑蛇确认了这股气味的来源,她一眼就看见了他身旁的小鹰隼,再结合这位魔王自身的状态,没脾气地笑了笑:“原本是打算交给他?”
“一直都在打算。”黑蛇回应道。
苍燎对他们聊天的内容一知半解,索性继续扒拉住黑蛇光滑的鳞片,等他们说完才道:“还有一点,我…我在您的身上有感知到相同的…”他意指泷唁,白鹤微微抬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苍燎慎之又慎地从纳戒里捧出那只王鹰的羽毛。
“它…它把灵芝的部分含在嘴里,送到时浑身都是伤,我也无力回天,只能把它…就地安葬了。”他的语气充斥着压抑和悲伤。漠北的王鹰重新唤起他对故乡的回忆,那些父母被残害的画面也随之浮现在眼前,因此他甚至不敢多流露一丝情绪,害怕失控,也害怕自己不够坚强。
他有些想念家乡,也畏惧家乡,面前的这只白鹤身上就有着漠北的沙砾的气息,可是他连问都不敢。
泷唁和黑蛇对视一眼,似乎已然明白了某位故人的结局。
是不是他带出王鹰后便又像此前那样无声无息地离去了呢?
…缚杀不愿意提出这个假设,因为他知道以父亲的性格这并无可能,而与他朝夕相处的泷唁更是对他的心理了如指掌,她已然不愿多言,他也只能承认。
他甚至没能见到父亲一面。
“……不管怎么说,”泷唁深深叹了口气,“现在三样不可或缺的药已经齐了,谢谢你带回它,小家伙,你可是救了他的命。”
苍燎犹豫着摇摇头,“是王鹰它坚持飞回来,我才可能拿到灵芝…伏湛哥,他现在就能活下来了吗?”
泷唁瞧了魔王一眼,语焉不详,“那还得看他打算何时恢复身体。”
说是恢复,实际上也与摧毁无异,只是如果不这样做他势必会死得更惨,黑蛇没有选择,为了魔族、为了爱人,他只能去置之死地而后生。
“等等,”黑蛇定定地望着白鹤,“我还有一事不解传国玉玺乃玉器,以人皇的血脉才可激活,我等又该如何使用它?”
泷唁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有几分高深莫测起来。
“人皇血脉,你说得没错,但还差了一个条件,那就是阳体。”她瞥向他怀中熟睡的顾临渊,显然意有所指,“阳体驱动,可以毁去所有道修穷尽一生的基业,而阴体驱动,则有起死回生之效,而这个阴,无需血脉,只需要纯正的人族血脉。”
不等他提及纯正一词,她已接道:“我们通常所见的人族,很可能并非完全纯正的人族,因为他们并不知道数千年前自己的先祖是否和魔族的先祖交融过血脉,而历史典籍所述,最早两族并未出现明显分化时,有很多通婚的情况,因此如今已然无法判断何为最纯正的人族,但是”
“但是临渊并非我等…她的世界里并没有魔族,也就是说,她可以做到。”黑蛇低喃。
泷唁的笑意愈深,“所以这件事根本不需要你操心,因为阴体激活只需要你们二者进行最基本的双修,用道修那腌臢法子把阴阳之水注入玉玺即可……不过呢,你的小王后真的撑得住吗?”
黑蛇猛然缩成一团,似乎是羞了。
一旁的苍燎不知其意,瞧了瞧盘成一圈的黑蛇又瞧瞧身姿轻盈的白鹤,最终是泷唁先开了口,芊芊玉手就这样牵起少年的小手,“还是年轻的小孩好啊,比我家儿子看着顺眼多了,走,姐姐带你去王宫里好好逛。”
儿子?姐姐?小鹰隼还没从其中绕回来,就被白鹤哄着哄着带走了。
不远处的偏殿里,狐狸和蜘蛛对身体交缠在一起,暧昧的叫声和喘息声此起彼伏。
但在这个房间里,黑蛇只想把头埋得梗深些,这样就可以用爱人的心跳掩盖住所有的仓皇和无措,让他的眼睛里只保留小小人族的暖色,这是她的温度。
0299 第一百七十八章(1) 半蛇
卫卿万万没想到,司马宣提到的“明日”,不是寻常的第二日早晨,而是当日午夜,丑时四分。
男人鲜红色的眼睛在黑夜里分外鲜艳,小皇帝无端联想到以前随师兄弟斩魔时遇到的一些魔族,他们也有着一双异色的眼睛,后来这些眼球都作为战利品被强大的同门师兄收入囊中,只因它们颜色各异又极尽美丽。
而此时此刻,宵禁的锣鼓声还在耳畔尚未忘却,他就被人从床榻上喊醒,太傅谦和地站在榻前,高大的身影遮住了月光,卫卿只能隐约看清那对红色的眼球,和眼球中心如刀锋的瞳孔。
“太傅……”他嘟囔着,揉弄惺忪的睡眼,“不对…司马卿,你到底是什么魔物?”
司马宣一面蹲下身帮他穿好鞋袜,一面不动声色地将手在衣袖内藏好的手帕里揩了又揩,这才淡淡道:“老臣乃白狼。”
府外早就牵好了两匹快马。卫卿在千华宗时整天到处寻欢作乐,没少骑这凡物,这也为他后来逃亡阴差阳错打好了基础,因此他熟练地翻身上马,终于难得有了一件不需要太傅插手代劳的事情。
而司马宣虽然自诩年老,上马的速度倒是一点也不逊色于年轻人,反而是那马匹一见他便顺从地低下头,卫卿在一旁不由得咋舌,“不愧是白狼…连马儿都在生畏。”话罢又环顾了一阵,见府外四周空无一人,也并无巡逻军队,一时摸不着头脑,“太傅,这丑时不该有守军巡逻么?怎么……”
“老臣另辟蹊径罢了。”司马宣耐心地答道。不过他的回答显然没能让好奇宝宝卫卿满意,他仔细观察了一段路,又发觉马蹄踏在街道上竟毫无声息,四周静得只有司马宣的低喝声,马儿所踏之处,风都好像静止了,连那些百姓家的灯笼都不曾摇晃。
他想起师父提到过那些高级的魔族都会天赋,心里便开始为身侧那道伟岸的身影规划一个合适的天赋,不知不觉,两人已疾步奔驰出大敞的城门,等卫卿意识到这一点时再回头,大门又默默合上了。
“太傅,居然会幻术?”他大惊失色。
“陛下注意前路。”司马宣好声好气地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