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夫郎道听途说,又根据自己的猜想添油加醋一番,众人听了都倒吸一口凉气,有人担忧,“这大喜的日子就见了血,这也忒不吉利些,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有人浑不在意,“她既不愿意,还跟李狗儿那样纠缠不清做什么…我可亲眼见着,没出那事儿之前,这俩人就偷摸好上喽。”

有人嗤之以鼻,“这谁知道,多半是见李狗儿送些什么花儿啊粉儿的,年纪小,就迷住了。终日打雁,反被啄了眼罢!啧,不过要我说手心手背都是肉,这林氏也真狠呐!”

“就是就是…”

“心都是肉长的,多出些彩礼,李家又能翻出什么浪,非要把闺女交给那种偷鸡摸狗的无赖,怎么这么偏她儿子!”

“我觉得是她家闺女自找的…”

“头上磕了血窟窿啊,想想就疼。”

江禾冬和林桂香自始至终一言不发,只默默听着,林老大家如何与他们无关,他们也不会说嘴,平白落人话柄。两个人沉默着对视一眼,心里各又是一阵打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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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第 53 章

日子慢慢悠悠的流淌,转眼间冬雪融化,天色回暖,草长莺飞,到了冬小麦收割的时节。

林嘉山搁下镰刀和背篓,拍拍身上的尘土,他衣带上还沾着麦穗的尖刺,大喇喇就要走进厨房,他夫郎不知道在里头鼓捣什么。

江禾冬听见走路的动静,知道是他,于是头也没回,立马给人派活。

“回来啦,先别进屋,去把猪和驴子喂了,剁好的碎菜叶就搁在石槽里,簸萁压着呢,你加些麸皮给拌一拌,太干了就添些水,潮乎的猪更爱吃,完事儿以后洗把脸,咱吃饭,给你煎的鸡蛋,我一会儿再烙几张韭菜盒子。”

林嘉山调转脚步,转身迈步去了后院,又听见他夫郎扯着嗓子喊。

“哦对,这韭菜不够了,你再割一把来!”

菘菜生长在秋天,到了冬日就不再生长,屯积在菜窖里的没剩多少,还好有韭菜接上茬,都是夫郎寒冬腊月用心侍弄的结果。

林嘉山一手握住韭菜,另一手拿镰刀,贴着地慢慢地深割一把。

深割韭菜浅割葱,春天正是韭菜一茬接一茬的好时候,割完这一茬,被割掉的这部分过不了几天,又会噌噌长出来,甚至可以持续到夏秋时节。

不过他们这茬韭菜应当也留不到夏天就是了。

原因无他,江禾冬想多种几样蔬果,反正后院许多空地,尝尝鲜,也时不时地换换口味,大冬天没什么鲜菜,只能凑合着,吃菘菜吃得他俩实在是要受不住了。

“打水洗脸了吗?”江禾冬忙着手边的活,微微偏过头冲外面吆喝,怎么没听见折腾水的声儿呢。

林嘉山没洗,但他假装没听见,仍是拿着摘好的韭菜往前走,江禾冬被他撞了个趔趄,没撑住往前踉跄了几步。

他一回头,看见自家夫君这狼狈模样,顿时嫌弃的不得了,“你这一身臭汗,让你洗脸你咋不洗呢!臭烘烘的,还不离我远些!”

林嘉山放下韭菜,正摘衣服上的草屑呢,闻言满脸不可置信,他指指自己,“你嫌弃我?”

江禾冬努努嘴,打了盆水开始洗菜,他心说嫌弃你不是应该的吗,话到嘴边又变成一句软乎乎的洗完再进来,我这儿和着面呢。

林嘉山愤懑!一步三回头地看着厨房里切菜的背影,这小坏蛋,用完就扔,不是指使我做活的时候了!

虽然指使人的时候语气也没好到哪去就是了。

“这是拌的地菜?”林嘉山夹起一筷子焯水凉调的菜叶,问江禾冬,地菜原本是鲜嫩的青绿色,过了热水以后颜色就趋于黄绿。

“对,前两天去地里松土,看见咱家地边上长了地菜苗苗,就是忒小,一人一筷子都不够咱俩夹的,今天我顺路再去,就长得挺多了。对了,那还有香椿芽炒鸡蛋。”

“倒是好久没吃过,还怪惦记的,唔…真香啊!”

“你倒会吃,那都是些顶上的嫩芽,能不香吗?”

林嘉山给夫郎递一张韭菜盒子,“你一后晌到底转悠了多少地方,洗衣做饭下地不够,还上树啦?”

江禾冬从粥碗里抬起头,笑道,“我又没长三头六臂,哪那么大能耐,那是意哥儿送来的。”

“喔…”刘大海家是有棵香椿树,栽种的位置不错,长在房子边上,站在房顶上就能够着香椿芽儿。

“可惜都是时令的鲜菜,一年就只吃这一回。”林嘉山咬一口香椿芽炒鸡蛋,有些惋惜。

江禾冬不置可否,挑挑眉,认真说道,“就是不常吃,你才当它是个稀罕物,若是天天焯了水叫你吃,你也就不想了,这野物嘛,也就是图个清爽新鲜。”

林嘉山闷笑一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也学着夫郎的样子挑眉,“我可不是那等贪图新鲜的负心汉子。”

他压低嗓音,声音蛊惑,“我可不会腻的,七老八十我也想,你想不想,嗯?”

江禾冬拿筷子尾敲他凑过来的脑袋,啧,这人,怎么什么事儿都能往上扯。

林嘉山还恬不知耻似的,对着夫郎孔雀开屏,“我所言句句属实,此心至诚,天地可鉴。”

江禾冬忍不住想翻白眼,“我又没问!”像这样的话他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怎么他还没说烦。

地菜清香无比,清淡鲜美,香椿芽儿炒鸡蛋也有一番特殊的风味,江禾冬瞅着林嘉山的筷子就没停下过,看来还挺爱吃。

“这韭菜味儿还挺浓。”韭菜盒子咬一口喷香扑鼻的。

“那可不,这可是今年的头茬韭菜,多鲜灵,能不好吃嘛…”

两个人用了饭食,把厨房和桌子拾掇整洁,没多会儿就熄了火吹了灯。

人间烟火尽,瑶台嘉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