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1 / 1)

“这是谁?”郑墨好奇问了一句,听着年轻人对霍家的称呼,脑海中有什么东西闪过。

许溯介绍道:“这是杨和,来京城投奔他姑奶奶家,结果****就发现那家只有一个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少爷,剩下的人都入了大牢。”

陈海、黄南和郑墨都觉得匪夷所思。

“杨和?”张清妍离开的步伐都为之一顿。

“那死掉的那个是谁?”黄南脱口而出。

京兆府尹听到这话,额头上青筋直冒。

对啊,死掉的那个是谁,他也想知道呢!这案子,是刑部尚书和刑部侍郎之间别苗头,他夹在中间难做人,审问霍大牛,霍大牛什么话都不说,那个全柱咬死了是霍大牛指使,现在“死者”又自己跑了出来,闹了半天,真和霍家猜测的一样,是有人冒名顶替,来霍家打秋风了。霍家给点银子将人打发了就算了,他这个京兆府尹现在却是要大海捞针,去查这个死者的身份呢!

再想到牢房内的一地尸体,京兆府尹更为头疼了。

“大仙啊,这事情已经算完了?”京兆府尹问张清妍。这也太快了,他这样可不算完成了贵人们的安排啊。

张清妍点点头,“他没发现我,还想着蛊惑我们,借机离开牢房,倒是省了我不少事情。”

京兆府尹听得一头雾水,但他能在京城当府尹,脑袋也是很灵光的,张清妍的话在脑子里一转,嘴巴越张越大。“这这真的是闹鬼?”京兆府尹觉得自己在做梦,不然今天怎么会有个“杨和”跑来,还有个大仙来衙门捉鬼呢?

“你你是张大仙?”杨和结巴起来,指着张清妍的手指在颤抖。

张清妍看向杨和,点点头。

杨和差点儿坐倒在地。这个煞星真的来京城了!京城该不会也要出事吧?不,不对,已经出事了,关在衙门里的犯人都死了呢!

“槐树胡同那件事也是这只鬼蜮作乱,蛊惑人心,让人杀人。”张清妍好心地对京兆府尹说了一句。

京兆府尹木然点头。就算张清妍这么说,他真的信了这说辞,刑部尚书和侍郎可不会接受这种怪诞的说法。

张清妍自觉事情办完,就离开了。

许溯本来是陪着杨和来衙门,这会儿见到张清妍,立刻丢下了杨和,颠颠地跟着张清妍走了。

杨和额头上满是汗水,干巴巴地问道:“大人,我能不能见见我大伯?”

京兆府尹打量了下他,“跟我走吧。”

前边的牢房出了事情,霍老爷被移到了后面的牢房,待遇有云泥之别,他整个人却像是受了大刑,被折磨得面目全非。

京兆府尹咳嗽了一声,见霍老爷没反应,不满地说道:“霍大牛,你侄子来看你了。”

霍老爷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了诧异的神情,抬头就看到了杨和,更加疑惑。

“大伯,我是杨和。”杨和的语气百般杂陈。

霍老爷睁大了眼睛。

京兆府尹扔了块玉佩给霍老爷,“喏,他说这是信物,是你母亲当初送给他家的东西,你看看是不是。”

霍老爷颤抖着手接过玉佩,翻来覆去地看,手指颤抖得更厉害了,但他很快就将玉佩还给了杨和,“我不记得这枚玉佩”

杨和握着玉佩,懵了。即使真的不记得,霍老爷这时候也不该这么说吧?他可因为指使下人杀害“杨和”被关在牢里呢。

京兆府尹早就在看到杨和的时候就知道这个青涩的年轻人没有说谎,现在看到霍老爷这反应,眼中闪过异样,“死掉的那个是谁?”

霍老爷垂下头,“我不认识,他突然间找****”

“来人,去审问全柱!”京兆府尹如同打了鸡血似的,精神亢奋。

霍老爷猛地抬头,正好对上京兆府尹脸上的笑容,一下子颓然坐下。他苦笑着对杨和说道:“若是家里面还剩了钱,求你帮着照顾一下你表哥。”

杨和傻乎乎地点头。

京兆府尹脸上的笑容和善了几分,“霍老爷看来有话要交代啊。”

霍老爷面无表情地点头,“我没有指示全柱杀人,但我知道那个人的身份。那个人姓胡,是三十二年前因为贿赂官员被流放的胡家南北商行的孩子。”

京兆府应顿时恍然大悟。

霍家老太爷是跟着一个胡姓商人进京做生意的,那个胡姓商人开了间南北货行,后来因为行贿被流放,而告发他的人正是霍老太爷。这事情霍老太爷做得不地道,为人诟病,但霍老太爷因此投效了一位京官胡姓商人行贿的对象是那位官员的顶头上司,那位上司因此被掳了乌纱帽,让那位官员上位。

时过境迁,那位官员已经告老还乡,霍家找了新的靠山,这等陈年旧事没人再提。京兆府尹还是因为这案子,才仔细调查了一番,知道了这旧事。现在看来,这是胡姓商人的后嗣来找霍家报仇。只不过,现在两家天壤之别,即使对方找****,霍老爷也用不着杀人灭口,给点钱打发了就算了。

京兆府尹眼神闪烁。给点钱打发了就算了,也没必要让下人特地送他出城。这其中恐怕还有隐情。

张清妍他们离了衙门,并没有回到客栈,而是出了城,行到了巍山山脚下。只是到达山脚之后,张清妍就下了马车,拿着一个小包袱,让其他人离开。

许溯自然不答应,拉着张清妍的手,满脸委屈。

张清妍拂开了他的手,淡淡说道:“你不是说来京城找小姨借住,要拜师读书吗?正好你表哥在此,跟着他去姚家吧。”

许溯在马车上竹筒倒豆子似的将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说了一遍,每说一点儿,都要加一句自己对张清妍的想念,埋怨张清妍不在身边,憧憬张清妍在身边就好了在诸如此类的唠叨中,张清妍也知道了他是怎么来京城的:

许溯毕竟是耽搁了二十年,想要像许家其他男丁一样从戎是不可能了,许夫人对他也没寄予多大的期盼,只要他接下来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就行。也不知道许溯是不是在方家困得久了,跟着方家那些不成器的男丁们读书识字,学识出人意料地不错,四书五经已经学了大半,写字还有些不习惯,但总归是有了点将来的出路。许夫人刚有了这惊喜,他就通过了今年的童生试,成了秀才,许夫人对他又升起了希望。

许溯能言善辩,直说宣城的私塾先生远不及京城。这话不假,再加上许家是武官,来往都是武将家眷,许夫人虽然出自有名的书香门第,但博川离着宣城路途遥远,也不可能从博川请先生来教许溯。许溯整日缠磨了许夫人,许夫人终于是同意他上京城来念书,投奔嫁入姚家的妹妹。两人是嫡亲姊妹,就像姚容希路经宣城会拜访许夫人,被许夫人留宿许久,许溯进京,必然被姚夫人好好照顾,许夫人对此很放心。

当然,光凭此,许溯是不可能说通许夫人的,即使要让许溯走科举之路,许夫人也会将他送回博川娘家,而不是投靠妹妹姚夫人。这其中少不得许溯装疯卖傻,大叫脑袋疼,许夫人想着去了京城的张清妍和京城旁的天灵寺,这才会答应许溯上京。

许溯在张清妍面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到自己装病骗许夫人,语气中还带了一丝狡黠。

张清妍对此不怎么欣赏,对于他缠上自己更是没什么想法,这会儿就直接拿许溯的话顶了回去。

许溯委屈地眼眶都红了,二十岁的成年男子,做出这副小孩的神态来却没有半分不自在。他的眼神很干净纯粹,如此作态,也没让人觉得不快。“大仙,你看到我不高兴吗?”许溯柔声问道,拉了拉张清妍的衣袖,执拗地盯着张清妍。

张清妍再次拂开他的手,“没什么高兴不高兴的。你与我之间不过是一时缘分,缘分既了,你现在强求也没有意义。何况你对我的感情不过是雏鸟情节,等再过一些时日,你见的人多了,这份感情自然会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