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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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情节,切勿当真,祝青柃做法错误,另,警惕电诈,保护好自己。

第28章 第28章

僧人将祝青柃拉入船中,用蓝毗那语问他要去哪,是否需要帮助。

祝青柃听不懂,抬手抹掉脸上的河水,跪坐到船内,扑通一下给僧人磕了个响头,嘴里轻声道谢。

僧人弯腰拉起祝青柃,见他看向东棉的脸上净是惶恐不安,大约猜到他也是从那逃命跳河的。

这条河里近几年死了很多人,一开始他不明缘由,后来他听说了隔壁东棉的混乱邪恶,于是他偶尔会来这条河上超度亡魂,祝青柃是他第一次救到的活人。他见祝青柃年纪小,心中越发怜悯,伸手摸在祝青柃头顶上,说:“别怕,我会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到底经历的事少,祝青柃这次全凭挂念姐姐的热血上头,经过这么一番命悬一线的逃亡,他这时也彻底没了力气,虚脱至极,在僧人温暖的手掌抚摸下,晕在了暗棕色的小船内。

等他再醒来,已经过去好几天了。跟他睡一间房屋的少年僧看他醒了,立马去通知大禅师,带着人进屋看望祝青柃。

大禅师说的话他一个字也听不懂,但从大禅师的神态可以判断应当是在问关心他的话,他看着大禅师,哀哀诉说着:“我是中国人,我是为了救被骗的姐姐才去的东棉,后来为逃命跳入河中,我不知道我姐姐现在是否安全,我必须马上回家去,您能帮帮我吗?”

少年僧能听得懂一点中文,他尝试着问祝青柃是不是要回中国,祝青柃听到熟悉的母语,激动地抓住了少年僧的衣摆,连连点头:“是......是,是!”

大禅师听完少年僧的转述,沉思片刻后点了点头,让少年僧告诉祝青柃先在这里住下,他这几天需要先去疏通关系,然后将他平安送回中国。

这话太难翻译,少年僧拿出手机直接用翻译软件翻译好给祝青柃看,祝青柃怔了下,他没想到僧人还能玩手机。看完翻译的句子,祝青柃紧张的神色舒缓开来,他下了床,双手合十,又跪在了大禅师面前。

天大的恩情实在无以为报,祝青柃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

早上钟声一响,寺内的僧侣们出门布施,祝青柃也跟着起了床,每日勤勤恳恳地清扫寺庙,给寺庙中的树木花草浇水,喂寺庙里的流浪狗和流浪猫,又或者去后厨帮忙。

少年僧虽然跟他熟络起来了,可他们交流仍旧困难,很多时候都是肢体交流。慢慢地他就不怎么说话了,满心期盼地等着大禅师回来。

这天他跟几个小僧人在院墙角除草,寺庙外进来了一群衣着不凡的达官显贵,往正殿那边走去。

祝青柃见不是大禅师回来,失望地转过身继续除草挖坑,配合小僧人们把鸡蛋花的小苗放入坑中,刚埋好土,还来不及浇水,刚刚晴空万里的天空稀稀落落飘下雨滴,刹那间就下大,少年僧拉着他往庙宇中跑,刚跑上台阶,正遇到半个小时前进庙的那群官员。

不管僧侣年纪有多大,蓝毗那人都很尊敬,官员们很快让开一条狭窄的路给他们过,祝青柃个很高,比少年僧高出一个头还多,身边的官员大多跟他一样高,甚至更矮,可他仍感觉到一股令人恶寒的凝视,进入庙内站定,他回头就见好几双眼睛盯着他,其中一人鬓边已花白,身材走样,眼睛却仍是饿狼般闪着绿光。

他身上湿透,冰冷的雨水滑进他眼睛里,使他目光也变得锐利寒冷,他毫不畏惧地看回去,他身后就是端坐的大佛,身边是少年僧,这样赤诚的金色笼罩着,他实在看不明白他们眼睛里的东西是什么。

少年僧察觉到气氛不对劲,拉着祝青柃绕过佛像,往后门去。看祝青柃不开心,少年僧用手机翻译了话递过去,说:“你很好看,回家路上要提高警惕,保护好自己。”

这样的困扰他从小看到大,姐姐祝福儿在学生时代被男同学的调戏,在路上被醉汉骚扰,这是他跟在身边见到,打回去不知多少次的。那没见到的呢?他不敢想。

从他留了长发,原本不明晰的性别也让他在路上,在学校被凝视,被骚扰。他想不通,想不通在这么神圣的地方,他们的目光为什么也那么赤/裸下流?也许是因为肮脏的血液早已遍布他们全身,即使他们的心信仰慈悲佛教,可那恶臭的血液每翻滚一次,流淌一次,上面的大脑被污血掩埋腐朽,下面那个下贱的东西就充血开始思考。

他为身为男性的自己感到悲哀,为跟这样的人是同类感到恶心。他一遍遍告诫自己,不要变成他们,上天赋予男性比女性强大的力量是用来扛起家庭重担,用来保护家人,而不是用来压制住女性,挥拳向家人;生在重男轻女的社会,是千万年来封建思想的蚕食,而不是预示着身为男性就有特权,有挑拣凝视弱势的权力,男性已经被这样的社会骄纵得快要一败涂地了,该重新进化,让自己穿上衣服不是人模狗样,而是完全的人样了。

祝青柃生涩地用蓝毗那语谢过少年僧,他拿来毛巾擦去身上的雨水,心里不知为何,还是生出了一丝不妙的预感。

大概是大禅师去太久了,再过两天,就是两个星期了。他借过少年僧的手机看国内的新闻,可没看到和姐姐相关的新闻,他也往家里打过电话,可惜陌生号码没人接,陌生短信也被拦截,他们也不会去看。唯一能指望上的黄家暮,他却记不得他的号码。

屋外雨已经停了,祝青柃还没擦干净身上的雨水,他藏在黑发后的眼睛也在下雨,无声无息,烫着他想快点回家的心。

蓝毗那雨季的天气不稳定,前一日狂风暴雨,第二天又晴空万里,温度高得吓人。

祝青柃被晒得仿佛住在蜂窝里,头皮嗡嗡发麻,也不肯回去休息,他一直在院子里扫被风吹落的炮弹树的粉色花朵,从最里面扫到最外面,把每一处都扫得干干净净,最后停在最外面的院子里,时不时看向寺庙门口,期盼那抹橙色衣衫出现在视野里。

快到傍晚时,他没等来大禅师,等来了昨天来过寺庙的人是那个中年发福,头发泛白的官员。

男人没打算去寺庙内烧香拜佛,径直走向在花枝后,立在院里比花漂亮挺拔的人前,向祝青柃介绍自己:“我叫阿佩汉,你叫什么?”

祝青柃听懂了,但装听不懂,装耳聋,背过身继续扫地。

阿佩汉没有气恼,看美人冷脸也兴奋不已,他伸手想去拉祝青柃的手,祝青柃握紧扫帚,刚欲动手,门口传来了一道温和慈祥的声音:“青柃。”

祝青柃惊喜地扭头看去,大禅师在夕阳中缓步朝他走来,而后将他护在身后,双手合十,对阿佩汉说道:“他命不凡,有佛陀护佑,我亦愿为他祈福祝祷。他是至真纯善之人,谁心生妄念,必受天降惩罚。”

阿佩汉闻言脸色铁青,跟大禅师回了礼,退后几步不敢再看祝青柃,说道:“我知错了。还望禅师原谅我,愿佛陀保佑我。”

听不到大禅师的回答,他抬起头看去,夕阳西下,只余一道光斜照而来,大禅师面庞圆润,温和的目光被那残血似的日光裹挟,增添了几分凛冽庄严,阿佩汉心中愈发忐忑,头埋进合十的双手后,退出了寺庙。

祝青柃松了一口气,一扭头看见少年僧不知何时也站到了他身边,少年僧知道他听不懂,顺手就把手机递过去给他看,翻译器不太行,祝青柃只看明白了不能触碰,触碰会被惩罚的句子,他谢过少年僧,跟着大禅师进了庙。

大禅师说一切事情都办妥了,因为来这边旅游的人也很多,像他这样特殊的客人,需要错开高峰期,乘坐人少的一趟离开,不过也不需要等很久,就在两天后中午十二点那一班。

接过大禅师递来的机票和护照,祝青柃青涩漂亮的脸上终于冒出如花似的笑容,他用蓝毗那语不停道谢,大禅师合起手,温声道:“我佛慈悲,垂怜众生。”

祝青柃虽听不明白,却也跪到了殿中的佛像前,诚心诚意拜了三拜,磕了三个头。

两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祝青柃等得煎熬,但到了分别之际,他还是有点舍不得处处照顾他的少年僧,以及他的救命恩人大禅师。

因为要帮祝青柃回家,这段时间寺内的事务也被搁置,他们急于回去处理,就不能陪祝青柃等到登机那一刻。

祝青柃依依不舍地向他们道别,拿着证件进入机场大厅。

过了安检,在等候区等待登机时,一个打扫卫生的大叔拖着垃圾桶放到椅子旁,然后坐到了他身边。他没在意,拿着机票翻来覆去的看,脸上全是遮掩不去的笑意。

一只纹着毒蛇式样的手忽然出现在眼前,他来不及反应,手里的护照和机票被人一把抢走,鼻尖传来一阵诡异浓香的气味,他的心来不及狂跳,整个人就此没了声响。

接到人,阿佩汉丢了几沓钱给伪装成清洁大叔的手下,说:“做得好,去喝酒吧,这几天都给你放假。”

目送男人喜滋滋地离开,阿佩汉坐进车里,看着靠在椅背上的美人就心痒,可记着大禅师说过的话,也不敢多动。

天知道那天头戴蜻蜓发夹,被雨淋湿的祝青柃从身边跑过是带着怎样迷人的香味,这样的惊鸿一面令他念念不忘,寤寐思服。第二天又见美人在院中扫花,花美人更美,勾得他越发难耐,听了禅师的警告他是不打算再动手,可偏偏祝青柃长得那样年轻貌美,他放不下,忘不掉。

他越看越喜欢,忍不住想上手摸一摸,确认是男是女。他眼神不经意往前一看,正巧看见刚拿了他钱的手下摔进了臭水沟,钱随着水漂,他的手下狼狈地追着钱跑。见了这番场景,他顿时打消了念头,只能遥遥看着祝青柃,看得口水直流,也不敢碰一下。

凹凸不平的公路很快就将祝青柃颠醒,他缓慢地睁开眼睛,看清自己不是坐在飞机内,而是宽敞奢华的豪车内时,他慢慢偏过头,眼前阿佩汉那副色令智昏的丑恶嘴脸在他瞳孔里无限放大,他想惊声尖叫,可他实在是太难受,太气愤,太绝望,所有情绪搅作一团,令他一个字也发不出来,完全失声,最后只能惨白着脸,冷冰冰地,挂着泪地怒视绑架自己的罪魁祸首,心底的咆哮字字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