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铮敷衍地点点头:“她都是可以信任的了,那你的那些叔叔们,岂不是更可以信任。”
“……”温逐似乎陷入了沉思。
黎铮也不想管了,他现在脑子很乱,这里没有手机也没有表,不知道几点了。就在他准备躺下先睡觉再说的时候,温逐突然说:“黎铮……是可以信赖的人。”
“……”黎铮一惊,舌头控制不住动起来:“你真的有道士资格证?”
温逐愣了一下,显然被这个话题的转变搞得有些错愕:“嗯。”
“那还能结婚吗?”黎铮真想抽自己一个嘴巴。
“嗯。”温逐说:“不算太正规。”
“我不明白。”这回,黎铮是真的发自内心地感到困惑:“你究竟怎么会和道士这种身份扯上关系的?我现在严重怀疑,你说不会生孩子都是骗我的。你好像什么都会。”
“生孩子,真的不会。”温逐认真地说:“她离开后,我怎么都找不到她。年幼无知,曾经向算命和占卜……寻求帮助。”
“……”黎铮心里五味杂陈。是得有多绝望,才会把希望寄托给玄学:“谁教你的?”
温逐摇头:“自学。”
“学着学着,一不小心就当上道士了?”黎铮不禁佩服。
温逐神色一凛,似乎是下定决心才说出来:“……只是想逃避。”
黎铮自然而然地问:“那为什么不干脆出家?”彻底的逃避,除了死亡,就是出家了吧?
温逐的表情居然有些难以启齿:“不想……剃光头发。”
这个回答成功地逗笑了黎铮:“哈哈哈哈哈哈!你!”
“十几岁时的想法。”温逐补充。
“那现在呢?”黎铮说。
“可以结婚。”温逐说。
90 ? “你那么好。”
◎“不好。”◎
“看守所三日游”结束后,徐之越带着温羽焱来接两位大神,除了小哭包,徐之越还带来了两个噩耗:“老板,董事长已经知道您进看守所的事了。”
黎铮大叫:“是不是卢辛谭告的密!”
“恰恰相反。”徐之越说:“是照片流传出去,被媒体买到了,还是总经理帮忙处理了那个猥亵犯,以防后续有更多的麻烦事。”
黎铮愕然,看温逐还是那副理所应当的样子,这才有几分相信了他说卢辛谭的话。
第二个噩耗,徐之越在开车的时候点开了车载视频:“还有这个。”
视频是一个采访,被采访的人是很熟悉的面孔。井承穿着一件带有金色亮片的黑色衣服,画着精致的妆容,用稍微带着些攻击性的不屑眼神看向镜头,在采访里大放厥词。
这个“大放厥词”,其实就是正常地表述想法,只是对于黎铮来说,指定不是什么好话。
新闻媒体不嫌事大,几个醒目的标题很好地概括了采访的内容:
“知名造型师自爆恋上已婚人夫”
“对方近期已因当街打人被拘留”
“璀璨集团暂时并未做任何声明”
“璀璨珠宝股市因拘留丑闻大跌”
……等等。
视频里,井承对着镜头诉说自己的心意,以一个知名造型师的身份,公开上访谈节目,宣称自己疯狂地迷恋上了刚刚订婚不久、四天后就要正式举行婚礼的温家二公子、璀璨集团未来的指定接班人温逐。
赤裸裸的挑衅。黎铮握紧拳头,看着视频里井承的目光,好像酷哥眼神不屑地看向的并不是镜头本身,而是镜头外的他。
温逐对此没有任何表示,黎铮也就不表态,反正这件事,无论如何都得由温逐来处理,他才不会像井承一样发疯。
徐之越把车停在别墅门口,打开车门:“老板,董事长已经在里面等您了。”
黎铮拉着温羽焱:“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去解释?”
公交车上的事,最多只能说是温逐太轴了,轴到宁愿被拘留,也不愿意让小人得意。
有点像自己。黎铮不禁反思。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有些“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那味道。
温逐摇头:“去休息吧。”
在看守所里待了三天,确实是吃不好也睡不好。秉承着清官难断家务事的原则,黎铮没有再劝,领着温羽焱先进家门。
客厅里空无一人,温时易应该是在书房等温逐的。黎铮还是有些担心,哄着温羽焱画画,自己则悄悄凑近书房。
“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难道非要我把这个家给你弟弟,你就开心了?你现在所有的一切,哪一样不是因为姓温的缘故?你有什么资格拒绝承担这个家庭的责任!”书房里传来温时易愠怒的声音。
和上次一样,还是没有温逐反驳的声音。黎铮心想,论情绪稳定,看来温时易也比不过自己这个儿子。
“我辛苦培养了你!付出那些时间和金钱,不是让你来毁家业的!”温时易又说了很多诸如此类的话,一半发怒,一半劝说,好一会儿,声音才渐渐消下去。
就在黎铮以为这场父子硝烟局已经结束了,准备先一步遛走的时候,门突然被拉开一条小缝,似乎是里面的人准备离开了。
温时易的声音就更加清晰地传出来:“还有那个小造型师!简直是一团糟糕!你马上就要结婚了,前脚被爆拘留,后脚和其他人不清不楚,你到底还顾不顾及温家的家风和我的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