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弈紧紧盯着他,“手机里目的地定位很容易查到,而且,”他的声音沉了下去,带着一点性感的沙哑,“我和你在一起这么多年,难道会不懂你?手机定位也不过是证实。“

哀伤又温柔地看着岑澜怔住的样子,江弈俯下身啄了啄他的嘴角,“但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

怀里缩着的人愈发抓紧了他的衣服,很快江弈的衬衫都被他的泪水濡湿了一小片。

“我的阿澜就是个笨蛋……知不知道一个人去那种地方,有多么不安全?而且堕胎这种事,对你伤害有多大…………“江弈无奈地说着,语调里又气又心疼,”我宁愿你生下来,也不愿意让你做这样伤害自己身体的事。“

“可我不想要!”猛地抬起头,岑澜双眼泛红,满布血丝,哽咽的声音破碎喑哑,”我想把我所有的第一次,都交给你……我也不想因为这个孩子伤害你……如果是你背着我,让另外一个女人给你生了孩子,我一定会痛苦万分,所以、所以…………“

“所以你是笨蛋!”江弈狠狠将自己的唇压下去,将岑澜破碎的哭喊堵住,接着急切又狂乱地吸吮他苍白的唇瓣,好一会,等到两个人都不能呼吸的时候才慢慢松开。

江弈喘息着,用额头抵住他的额头,低声道,“在我心里,没有什么会比你重要了,难道你不知道么。”

岑澜的眸子因为这句话而睁大,接着他的泪花簌簌落下,在江弈的怀里哭得浑身发抖,可很快下腹冰冷的酸痛让他拧起眉心微微抽气,江弈连忙将他压在怀中,“好了好了,宝贝,我们不谈这些了……你现在不能情绪激动,要养好身体知道吗?”扣]群(2#3\O69 ]2396每日?更/新

凝望着爱人虚弱苍白的脸蛋,江弈温柔地笑了,“养好身体,我们造一个可爱的小宝宝,好不好?”

听到这句话让人安心的话,岑澜努力忍住激荡的心绪,含着眼泪努力点了点头,接着如同一只流浪好久终于回家的小猫儿,再次缩回江弈的怀里。

将岑澜哄睡过去,江弈才松了口气,等他走出病房,果不其然外面整整齐齐站着三个男人。

他们神色各异,但面容上复杂的情绪中,都有着难以掩饰的急切和担忧。

对江弈来说,陆随舟从来都是情敌里一个强劲的对手,这个男人对岑澜简直就是锲而不舍,估计他心里想着滴水穿石,总有一天能在岑澜心里刻下一个深刻的痕迹。

而陆逍,这个陆家很少在国内的陆小公子,他倒是没见过几面。

至于董阅…………他们之间的恩怨,就更加难以算清了。

江弈深邃冰冷的眸子扫过面前的三个男人,接着缓慢地勾起一个冷冽的笑,“你们可以散了,他很累,不会想见你们。“

他说完这句,步伐却朝着董阅靠近了一步,两个人的视线相对,锋利的恨意如刀刃般在空气中互相割裂,江弈上上下下看了看董阅,这个穿着病号服的男人气势上并不羸弱,但终究被他压过一头。

江弈轻声笑了笑,“董阅,我和老爷子达成了协定,我不会再动你,但你要明白,如果你再用伤害岑澜来作为报复我的手段,那么这个协定于我,就成了一张废纸,我会把你千刀万剐。“

向来温文尔雅的男人用平静的口吻说出如此凶狠的警告,他浑身散发着无形涌动的戾气,若是被病房里那个傻乎乎的美人看了,一定会被吓到的吧。

可董阅却没有被他震住,这些年他树敌颇多,死里逃生的次数估计两只手都数不清了,对于江弈的威胁,如若放在从前他一定会嗤笑一声,再冷嘲热讽几句。

可他的心绪,至始至终都停留在岑澜倒在他怀里,下身全是血的雨夜里。

被他伤害得心魂具损的人,在最关键的时刻选择了保护他,还因此失去了一个孩子,甚至有可能……那是他自己的骨肉。

董阅知道,他这一生都永远亏欠着岑澜,也绝对不可能再去伤害岑澜。

面对江弈凶神恶煞的威胁,他抿着嘴唇沉默了几秒,接着沙哑开口,“我和你的事,永远都不会再牵扯上他。”

”最好如此。“冷冷的丢下这句话,江弈也不再多言,转身再次走入了那间病房。

江弈并没有开口赶那三个人走,陆随舟已经够难缠了,他的弟弟又能好到哪里去?至于那个董阅,他和这条毒蛇交手过几次,也不是省油的灯。

赶人这种事,无非是多费口舌罢了。

他的所有心思,都放在了照顾自家虚弱的宝贝身上。

比较心烦的,就是每次进进出出,都能看到那三个人的身影,这让江弈很烦躁,但他在岑澜面前也没有表现出丝毫。

一个星期过去了,岑澜有几次提议想去花园里走走,江弈都以“风大”“太冷”这样的理由拒绝了,好在岑澜听他的话,只要多摸摸头,多亲亲脸蛋,他就会乖乖地缩回床上,好好看江弈给他准备的小说。

这段时间里,江弈简直就像是护食的狮子,根本不离开岑澜半步。

陆随舟清楚江弈的为人,小气又狡猾,自然也不会做无用功;而董阅性格比较冷,平时都是阴沉沉的,在“讨好”“追求”这种词汇上,他根本没有经验,也无从下手。

而陆逍就不一样了,天天悄悄往病房门口摆些可爱的玩偶,漂亮的鲜花,甚至还送来过仙人掌。不过没有一次是能送到岑澜眼皮子底下的,半路截胡的事情江弈做得轻车熟路。

什么乱七八糟的花啊布偶啊,都被他扔进了垃圾桶,气得陆逍差点想去敲门破口大骂,好在都被自制力很强的哥哥强行带走,否则拿小小的病房门口肯定又要发生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陆随舟也拿自己的弟弟没办法,不得不冷着脸跟他说,你根本不懂岑澜的爱好。

岑澜不喜欢花,更不喜欢仙人掌。

在陆随舟的印象里,岑澜一直都是文文弱弱的样子,在学校都喜欢捧着一本书看,有时候他都在想,岑澜要是要是带上一副眼镜,是不是会显得特别特别禁欲。

陆逍听了他的话,嗤之以鼻冷哼一声,“我可不觉得他喜欢看书,他喜欢布偶,还喜欢自己缝娃娃,”说到这里,他得意地笑了笑,“我可是去过他卧室的,那时候他卧室床边放着很大一个玩偶熊,我记得清清楚楚。”

陆随舟听了,脸都沉了下来。扣{群-23(O6.9 (23:96每日更新_

隔天之后,江弈从病房里走出来,视线一扫,就黑着脸看到比人还要大的一只玩具熊,而在玩具熊的身旁,放着一些手工缝纫的布料和针线。

被困在病房里足不出户的岑澜慢慢察觉到一些异样。

每天早上来病房给他做检查的护士小姐都是一副脸红心跳的模样,而江弈早上总是会出去一会,接着再有些不爽地回来。虽然他已经极力去隐藏情绪,可熟悉他的岑澜不会发觉不了丈夫的不悦。

他有些紧张,以为江弈早上是出去背着他打电话给江家,整天被训话才不高兴。于是他咽了咽口水,努力掩饰自己的慌乱,问道,“是不是……是不是爷爷催你回家?“

几根苍白的手指揪着被褥,可他还是勉勉强强扯出一个想让男人放心的笑,“我没事的,家里要是有急事,你可以回去呀,我一个人在这里也没事。”

怎么会没事?江弈想到一直徘徊在外面觊觎他宝藏的三匹恶狼,心中就烦闷不已。

当看到岑澜眼中一闪而过的黯淡时,他连忙将敏感多思的爱人抱在怀里,轻轻哄着他,“老爷子已经不管我们的事了,所以你不用担心。”

“什么?”猛地从他怀里直起身体,差点那小小的脑袋就撞上了江弈的下颌!男人对他的激动哭笑不得,揉了揉他的头发,温柔地笑道,“是啊,他答应不管了,我父亲和你父亲那就更管不了了。所以你不用担心这些。“

“可是…………”岑澜依然惴惴不安地问道,“可是,发生了这些事情,他怎么会不管呢……你是不是,答应了什么……”

江弈捏了捏他的脸颊,感受到手中细腻如雪,他柔和了神态,接着慢慢将江家和董阅父亲的事情和岑澜简略说了说。

听完之后,岑澜才明白了江弈为什么会消失几天不见人。他以退为进,看似按兵不动,实则所安排的一切都正中江老爷子要害,因为他心里很清楚,这个老者一定不会以董阅的一条命作为赌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