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甘心。
她问恩师那日带她出牢狱的人是谁?
纪元远脸色有些古怪,“你问这些做什么?”
“我想谢她。”
“不必了。”纪元远叹息道,“她只是顺手帮了你一下,而今都快护不住自己了,你们……也?不会?有机会?再见?了,自不必再谢了。”
又过了很久,久到?范爻都快要忘记了那个在自己身陷囹圄时搭救的手,她听到?了一个消息。
京都那位被雪藏了多年?的公?主不日前往了自己的封地。
而那位公?主,名谲,字言一。
顾言一。
当朝大学士纪元远的关门弟子?,十三岁便展现?惊世之才?的女子?,而今只是一个被封落阳的公?主。
一别经?年?,她们都早已面目全非了。
范爻那么问着?,然后?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一枚睚眦形纹玉佩,双手捧过头顶,虔诚地献祭出自己的余生,“殿下,范爻此生,愿为殿下鞍前马后?,尽犬马之力。”
顾谲看着?那枚玉佩,终于在很久远的记忆里翻找出了这个人过往的痕迹,将此时跪地的背影和那日重伤匍匐在地的身影重合了起来,她负手,看着?范爻佝偻的脊背,沉默半晌,问道:“纪元远没有叮嘱过你,让你远离朝局吗?”
那枚玉佩是她拜入纪元远门下时的信物,纪元远会?给范爻,便说明?此人乃是纪元远心腹弟子?,而当年?在天牢里,她便是因为这枚玉佩才?救了这个被牵连的试子?。
范爻道:“恩师说过,但恩师也?说过,他的话我不必全听。”
顾谲这下才?是真的笑了,因为同样的话纪元远也?曾经?对她说过。
“起来说话吧。”顾谲接过了那枚玉佩,放在手心把玩,道。
范爻磕头谢恩,终于站起身来。
“说说吧,你想要什么?”顾谲抬抬下巴,对范爻的投诚并没有真的放在心上,“做天水城的县令?”
范爻点头,“恳请殿下帮我。”
顾谲有些不屑,“这么小的事?,以你的能力,犯不着?来求我。”
“积羽…沉舟。”范爻面色从容,“无梦会?一步步走到?可堪殿下一用的位置。”
顾谲没再说话,只是微微抬手打了一个响指,片刻之后?针羽便提着?昏迷着?的王柏松从外面房檐上翻了下来,然后?走至堂内,将其丢到?了地上。
范爻看清了倒在地上的人是谁了以后?也?有点意外,“王柏松?”
“你不是想审吗?”顾谲淡淡道,“人,我给你带来了,你想怎么审都可以。”
说罢她看了一眼针羽,后?者颔首,一言不发地上前一步,抬手点了一下王柏松后?脖某处的穴位,跟着?范爻便看见?先前还昏迷不醒的王柏松忽然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悠悠地醒来了。
范爻:“……”
倒是没有想过还有这种?捷径。
***
等满头大汗的沈殓赶到?范爻家中的时候一切都已尘埃落定,顾谲和范爻正?在院中悠闲地喝着?茶赏月,沈殓敲门进去,对范爻行了一礼,再看坐在主位的顾谲,有点没有反应过来:“你怎么先来了?”
顾谲懒得理她,“你要不看看现?在已经?什么时间了?”
再晚一点她都要去吃夜宵了。
沈殓知道自己来迟了,解释道:“我原本早就要出门的,结果刘阿奶在厨房里摔了一跤,她儿子?今日在商行盘查货物,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我便背着?她上了医馆。”
等她把刘阿奶安顿好,出来一看就知道时间晚了,怕顾谲与范爻不相识,二人处着?尴尬,于是一路狂奔而来,没想到?还是迟了。
范爻从厨房烧了热水出来,正?好听完沈殓的解释,便安慰道:“没事?,左右人已经?审完了。”
说着?范爻便躬身为还泰然自得坐在那里的顾谲添上了热水,然后?小心地递到?顾谲手边,顾谲一个眼神都未给,自然的伸手接过了,喝了一口,评价道:“比那会?儿的茶好些。”
范爻:“让…您见?笑了。”
顾谲喝了茶,抬眼瞧见?正?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她们看的沈殓,“你看着?我干什么?没见?过美?人?”
沈殓一下回了神,压下了心头的怪异,“我只是在想你晚上喝这么多的茶还睡得着?吗?”
顾谲一听这话就把杯子?嫌弃地放到?了一边。
沈殓转头问范爻,“范大人,那王柏松已经?审完了?”
“对。”
“那学生可否看一下他的供词?”
范爻下意识地看了一下坐在那里的顾谲,见?后?者没说话,便心里明?白了两分,对沈殓道:“暂时不方便你看,等有了新线索之后?你再看也?不迟。”
沈殓心里的怪异不断在放大,又问,“那王柏松人呢?”
这回是顾谲答话了:“关起来了啊。”
“关起来了?”沈殓奇怪道。
依照现?在范爻的身份,应当还没有那个能力可以关尚未定罪的四品大员的儿子?,且看范爻事?事?以梅仁为先的态度……梅仁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第64章 第 64 章
沈殓越想越觉得有点不对劲, 但当着范爻的?面?她又不好多问,便道:“那现在咱们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