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1 / 1)

让我亲亲 燕归猗猗 2153 字 4个月前

看来此人正面战斗的实力不容小觑。

传言到底是传言,若未交手,还是莫要妄下定论。

“我再问一遍。”手中笛子寸寸握紧。

“殷晴。”燕归怒目圆瞪,近乎咬牙切齿般从齿缝中漏出一声:“在哪?”

他不知殷晴何时与秋照月有了联系,亦不想多问,他只想找到殷晴,本能地想将她留在他身边。

照月举剑,毫不客气地冷言应之:“想找到她,先赢过我!”

恰巧天公作怒,炸雷纷响,雷霆闪烁间,照月面容一片雪白,秋水剑法第五式“流星赶月”,一剑直冲雨幕,水花激荡,迸射而起。

燕归目光冰凉,他本就不在意除殷晴外的任何人。只依稀记得眼前之人,似乎与东方夜颇有纠葛,蛊门事成之前,他不便开罪于他。

可若她非要不识好歹当这拦路虎,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笛中剑出鞘,冽冽剑光映照着他阴冷的眼,他身上燃烧着不可遏制的怒意,不过瞬息之间,几招几式便与方才大相径庭,虽被她一一躲过,但招招狠辣,剑如银练,剑及屦及,锋芒逼人,刀刀直取她命门!

临岸水畔,绿草如茵,本是幅杨柳霏烟、秀致江南雨景图,却平白被这裂石穿云的铮锒作响之声扰了清静。

雨路湿滑,照月一个不慎,脚步稍慢一寸,便被他剑气弹射荡开,一时间水花四起,照月落至数丈开外。

吃下这一击,照月非但不退,反而越战越勇。

她握紧手中剑,凝神定气间,内力翻滚,气息经灵墟而出,过天泉、曲泽,将要汇于手心中冲穴之时,她握剑的手猛然颤抖,仿佛经脉淤堵一般,运行至曲泽穴的内力忽然停滞不前。

怎会……照月暗自使劲,却听前人道。

“你不是我的对手。”燕归冷冷淡淡的声音,落在照月耳里,好似冷嘲热骂。

她呸一声:“是不是,你说了不算。”

燕归横眉冷目看她:“中了定息蛊,一个时辰内内力会逐渐消减,若强行使用,后果不可估量。我与你无冤,将殷晴给我,一个时辰后,定息蛊自解。”

好一个阴险歹毒的人!真是卑鄙无耻,竟不知在何时暗自下蛊。

她暗骂一句,深深呼吸几口,将唇角血迹擦拭干净,举剑撑地,微微笑着,目光毫无惧意,只盯着他:“只有下蛊这点本事,也配留住她?”

管他什么蛊,戌时一刻未至,休想过她这关!

照月不顾经脉淤塞疼痛之感,卯足了劲儿,奋力冲破穴脉,霁月剑在她手中迸发出一道光芒,如照夜明珠,晖光昳昳,她举剑一跃数丈,用出十成力道,扬声高呵:“你既要与她在一道,昆仑那一关,你如何过?今日只有我一人,那若他日,你拿什么留住她!”

第0120章 (一百一十九)银雪针

剑荡芦花,笛掠杨柳,一招一式间,忽惊山鸟喧。

“再接我一剑!”她手腕翻转,不等燕归反应,一式“回风拂柳”,剑意婉转,却是绵里藏针,道道剑影如骤雨打新荷,铺天盖地向燕归袭来。

这一剑颇有破釜沉舟之势,岸柳绿丝被她一剑斩断,百尺飞流应声而起,江涛如浪,似洋洋洒洒的大雨,将缠斗的两人浇得许些狼狈。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冷雨磅礴,燕归被她竭尽全力的一击逼退数步,生生接下一剑,他横笛于唇,吹出几点清音,若落涧玉石,铮铮然入耳。

这样好听的笛声,飘入耳中,却令照月手心一阵滚烫,方才经转内力的几处经脉传来阵阵刺痛之感,她双手颤抖,几乎握不住手中剑。

燕归一眨不眨望着她,抿唇轻慢地讥笑着,话中丝毫不客气:“若非有人留你一命,你早该承受万虫噬心而死。”

照月不解何意:“你什么意思?”

燕归一心念着不知去向的殷晴,他扯动手中红线,目光落远,再懒得与她浪费时间,一把抽出短剑,剑光寒芒凛冽,不消片刻,那点寒芒便抵住她的喉头。

“你!只会下蛊暗箭伤人,算什么英雄好汉!”照月一脸愤懑。

燕归冷哼一声,不屑眄视她:“这等唬人虚名,也只有尔等自诩‘名门正派’之人乐意去争。”

“那你呢?只妄想凭手段留下她,真是可笑。”剑抵喉头,照月却是笑道:“不曾关心她究竟想要什么,你就是今日强抢了去又如何,来日你也必定留不住她。”

“闭嘴!”一番话如触龙之逆鳞,燕归骤然沉下脸,目光比今夜的雨还冷,笛中剑剑刃一偏,狠狠地扎入她的肩膀,一时间鲜血淋漓,照月脸色霎时惨白无比。

疼痛让她神智一恍,苍白的唇角却未变,仍是弯弯一抹笑,眼底更是讥诮:“怎么,被我说中了?”

话中满是讽刺:“你害怕了,你怕凭你一个人根本留不住她。”

心事昭然若揭。

是啊,他那么在意,猗猗在乎的人太多,他又在排在何处?

他究竟在她心底占据几分位置。

他竟也不知自己到底有多在乎,竟能平白被一个外人窥视而出。

燕归低眉看她,皮肉扯动,微微弯唇,露出一抹笑来,虽是笑着,那双浓黑的眼底却浮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意,让人只觉他笑得毛骨悚然。

“你知道的太多了。”他垂目,轻声说着。

话音还未落,笑意转瞬即逝,怒从心上起,燕归冷觑着眼,睥睨着她,再不手软。

“秋照月,可无人告诉你。”

他手腕转动,刀刃在她骨肉间旋转,钻心刺骨的疼令照月忍不住痛哼一声,燕归漠然视之:“少多管闲事!”

远处有钟声回响,戌时已至,只差一刻之遥。

内力如水般流逝,照月喉头发涩,口中亦涌起一股血腥气,已是戌时了,只差一刻,她必须得竭力拖住。

雨水与血水交织淌下,她咬紧牙关,不顾肩上剧痛,五指并用,一把握住没入她肩头的剑刃,又一阵刺痛自虎口传来,她以剑撑起身体,抬头瞪着燕归,风雨晦暝不清,唯独她目光凛凛,一双眼睛亮得惊人:“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