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瀚驰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也许那个男人早想把这耀眼的光环收起来,自己一个人欣赏。」

「什么意思?」夏海天不解的问。

「没什么,不过是狡猾的独占欲和贪婪的劣根性而已。」

太过抽象的语文并不适合实用主义的夏海天,所以他没有再追问下去,把目光继续投向法庭。案子很快有了定论,宣判的结果正如所有人预料的那样,擅长打离婚官司的耿奉琪律师又一次旗开得胜。

胜利者自然应该有胜利者的姿态。耿奉琪和委托人握过手之后,冲还没离开的两位合伙人示意等一下,然后优雅的走到对方律师向前主动伸出手示好,「辛苦了。」

对方苦笑着摇头,「遇上你我早就知道不可能有胜算,可是你要求的也太多了,这对我的委托人真的很不公平。」

耿举琪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完全无辜的微笑,「我们应该相信法律的公正性。」

「你赢了当然说什么都可以。」对方律师无可奈何地和他握手,「不过我也学到不少东西。」

就在这时坐在旁边的男人骂骂咧咧地站了起来,指着对方律师的鼻子痛骂道,「老子付钱给你学东西的吗?早知道你这么没用,我就应该请他替我打官司。我是鬼迷了心窍才会找到你,一下子害老子多损失了好几百万。」

对方律师气得脸通红,但是还是十分有礼貌地说了一句,「我已经尽力了。」

「尽力个屁,我要看到结果,结果你懂不懂?」男人气得脸红脖子粗,样子实在难看。

「对不起,我是不可能会替你这样的人打官司的。」耿奉琪转身离开,不想和这种家伙打交道。

看到这种情形,男人又把气撤到了耿奉琪的身上,「我说你这个混蛋律师,你以为你真能帮那个臭婆娘多敲几百万吗?那个贱人也不怕有命拿钱没命花?」

「你在恐吓我和我的委托人吗?」耿奉琪转头看着他,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刚才在法庭上你也看到了,都已经输得这么惨了难道你还想再和我打一次官司?」

不高的声音轻松制止了男人的咆哮,刚才还凶神恶煞的男人颤着手指说不下去,脸涨得通红样子十分可笑。

耿奉琪慢悠悠地走到陆瀚驰和夏海天身边,「走吧。」

「刚才没事吧?」夏海天担心地问。

「能有什么事?这里是法庭不是他们黑社会的堂口。」耿奉琪无所谓地说。

「走吧。」

三个人陆续走出法院大门。在不远的马路上停着一辆黑色轿车。

「他来接你了。」

「先走了。」刚才在法庭上气定神闲的男人,立刻换上迫不及待的表情欣然前往。

「喂,陆瀚驰。」夏海天叹了口气,「我真的很担心耿魄会让奉琪和我们拆伙。」

「担心有个屁用。只要那位耿大律师立场坚定自然就不会有事。」

夏海天看着消失在黑色轿车里的身影,表情更加苦恼,「可是耿奉琪那家伙看起来不太像立场很坚定的样子。」

陆瀚驰拍了拍他,「回去再说吧。」

「车都到法院门口了,为什么不索性进去看我打官司?」耿奉琪看着身边的男人,心里有些许不满。每一个人都想在喜欢的人面前表现出最优秀的一面,耿奉琪对法庭上的自己很有信心,可是耿魄不欣赏的话这自信多少会打些折扣。

「真贪心,来接你还要被你抱怨。」耿魄苦笑着,伸手轻轻的摸摸了他的脸,露出宠溺的表情。

「司机会看到。」耿奉琪红着脸轻声的提醒他。

耿魄抬头看了一眼认真开车,完全是眼观鼻、鼻观心的司机,笑了笑没有说话。

没有继续暧昧的动作虽然不会让自己再害羞,但是不能得到耿魄的宠溺好像又有点寂寞。耿奉琪侧过头靠在耿魄的肩膀上闭上眼睛。

「不怕司机看到了?」耿魄轻声挨着他的耳边问。

「啰嗦,我很累。」虚张声势的结果就是让耿魄大笑出声。

「他不会看到的,放心好了。」坏心眼男人的安慰只会让人更加生气。耿奉琪瞪着眼睛看着他,过了讦久才垂下眼睑没有拒绝耿魄越靠越近最终贴上的双唇。

冷着脸的司机兼保镖毫无好奇心的继续开车,几乎没有存在感总算还能令人安心。

车子平稳的在高速公路上行驰,在一家环境优雅的餐厅门口停了下来。

「到了。」耿魄整了整耿奉琪些许凌乱的头发,「忙到现在饿不饿?」

「一点点。」对于早已安排好一切的耿魄,不难发现他霸道之后隐藏的温柔。耿奉琪心里泛起一丝甜蜜。

「走吧。」

跟着耿魄走进餐厅,虽然正好是晚餐时间,里面却异常安静。从主厨到餐厅经理满脸堆笑的站在门口迎接,「耿先生来了。」

「我不喜欢你把餐厅包下来。」

「我不喜欢吃饭的时候有外人。」

耿奉琪对于男人的我行我素实在有些许头痛,如果不想见外人回家吃饭不就好了,干什么还要到餐厅?

「那你以前怎么没这么多讲究?难道真的是不给钓到的鱼喂食?我的想法已经根本不重要了?」和好之前耿魄似乎还知道稍微收敛,不过是原谅了他这个男人马上就尾巴翘到天上去了。

「你以前也没有这么不听话,当了律师果然口才变得不一样了。」耿魄微笑着勾起嘴角,伸手握住耿奉琪的手掌,伸出食指暧昧的在他掌心滑动,「我是为你好,难道你希望我们亲密的样子石化整间餐厅的人?」

「住,住手了。」再好的口才遇上了耿魄果然还是一点用也没有。耿奉琪红着脸收回手掌,不由暗自庆幸还好这间餐厅只有他们两个。

「我跟你提的事考虑得怎么样?」

「什么?」正在津津有味吃东西的耿奉琪听到耿魄的话下意识的抬头。一对上男人异常认真的眼眸,他马上知道耿魄指的是什么。垂下眼睑他逃避地轻声说,「我还要想想。」

因为是耿魄,所以只要他提出的要求哪怕再过分,耿奉琪依旧会认真的考虑。哪怕是让他放弃律师这么不合理的要求也是一样。可是,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不甘心,不能使他痛快答应。

「只为我一个发光不好吗?」耿魄喝了口红酒,心情显然也因为耿奉琪的犹豫而异常不爽。他们为了这个话题常常弄得非常不愉快,可惜他不是个轻易肯放弃的人。妥协是一种习惯,从让第一步开始往后的绝对不会是他。让耿奉琪让步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可是他居然到现在还在考虑,这时间未免拖得太长了一些。他不会在玩什么拖延战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