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1 / 1)

“别想太多了,”莫测瞄瞄朱砂,又瞅瞅顾偕,清了清嗓子,“现在不都真相大白了吗。”

“是吗?”朱砂冷笑,“白什么了?唯一线索可断了。”

“不一定,只是这个人死了,我还能查出别的来。”

朱砂沉吟道:“还有一个事儿,今晚我从丝绒会馆出来……”

话说到一半,朱砂明显感觉到顾偕抱着她的手臂狠狠勒紧了,她的侧脸正贴在顾偕胸膛上,察觉到他原本平稳的呼吸一瞬间加快了。

朱砂眼底一沉,当作毫无察觉继续说:“……到山白大街路口,有辆银色现代一直跟着我。”

顾偕斩钉截铁:“不用查。”

莫测和朱砂同时向他投去视线。

顾偕避开朱砂的目光,望着远方夜色,脸上毫无表情:“那我是安排去保护你的人。”

朱砂脸色一变,正想质问两句,但一看到顾偕绷紧的眉眼与下颌线条快要拦不住他的怒火,她只能强行咽回去。

一辆黑色宾利从雨雾中缓缓驶来,正好停在楼梯口,顾偕抱着朱砂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冷冰冰地丢下一句:

“处理好后续,有消息随时联系我。”

或许是年少时在血腥风浪中摸打滚爬了太久,一个大活人死在他面前,他也没有任何异常。

下了半夜的暴雨终于变小了,水洼倒映出红蓝警灯,轮胎压过水坑,溅起的泥水喷到宾利车门上。黑色宾利与两辆警车擦肩而过,二者飞快地奔向相反方向。

防弹玻璃把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和隐隐的警笛都隔绝在外,整个车厢就像一潭凝固的死水,只剩心跳和呼吸声,沉默得令人窒息。

朱砂坐在顾偕身旁,赌气似的望着窗外夜色,不看顾偕一眼。

她左手被顾偕紧紧攥在手里,那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方才抱着她的时候就把她的腰侧和小腿勒出几道红印,一拉开车门,更是几乎粗鲁地将她扔上了车。

他满身怒火几乎要以肉眼可见的程度燃烧起来,偏偏当着外人的面还竭力控制着。

朱砂不合时宜地想,顾偕以后一定会是个好爹,不论熊孩子干了什么,当着外人的面,他绝对不骂孩子半句,肯定是回家以后关上门再算账。

深夜不堵车,从城市西南角回到中心城区只用了四十分钟。

离家越近,朱砂越是紧张。

顾偕这股莫名其妙的邪火早在她忍不住开枪前就烧起来了,谁知道他到底在气什么。现在该生气的人怎么看都应该是她吧?如果要算账,除了跟踪这笔帐,还得算算因为他多管闲事让唯一的线索……

不对。

朱砂的太阳穴隐隐作用,神思浑噩一片。

这算什么事?“麦琪的礼物”吗?

她和顾偕之间,向来无所不言,只有无条件的信任才能在充斥着谎言与背叛的名利场中存活。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有了不能说的话了。

司机将两人送到公寓楼下,顾偕一言不发继续抱着朱砂刷卡进电梯,开门开灯,又沉默着将朱砂扔进浴缸里,他自己蹲在她身前,拿着莲蓬头对着她的双脚冲洗。简单包扎之后,嘶啦一声撕掉了她的衣服,将她按在浴缸里洗澡,整个过程中安静得像个哑巴。

朱砂心里本来就烦,又被他碰得哪哪儿都疼,心中的怒气在沉默中越积越多,每次准备开口打破这该死的沉默时,一瞥到顾偕的脸,察觉到他隐藏在平静表面之下的躁动又让她说不出话了。

莲蓬头里的热水哗哗冲走洗发水,顾偕带着枪茧的手掌用力地在她眼睛上抹了一把。热水逐渐趋走身体里的寒气,洗完了头,顾偕继续拿沐浴露揉搓她的身体,当触碰她的小腹时,一直动作粗鲁的手掌突然停了一下,力度明显减轻。

“顾先生,”朱砂终于忍无可忍,“说点什么吧。”

顾偕置若罔闻,沾满沐浴露的手掌继续向下在她大腿根上抹着。

“您凭什么找人跟踪我?”

“你知不知道你今晚差点死了!酒后驾车?孤身一人持枪闯进一个你明明知道要害你的人家里?开枪之前死人一样地站着?你还记得左轮只有六发子弹吗?酒精让你变傻了是不是?如果今晚不是我碰巧在,你以为你现在还有命活下来对我吼吗?”

1. ? 明天周日休息,周一晚上见。

虽然文案写日四,但最近一直日六、日七、日八

2.纽港市是架空城市,近似HK,但纽港市是靠右侧通行的。还有朱砂酒驾,不要学!

3. ? 如果大家觉得今晚的女主犯蠢了,请理解是在酒精作用下,并不是智商突然掉线,并且朱砂吸取这次教训,以后不会再喝成这个奶奶样,还会继续保持清醒人设。

4. ? 感谢大家订阅支持和投珍珠裙2叁伶六久2叁久六,2020*07*12 19*48*43整

顾偕骂完她就不再说话了,粗鲁地帮她洗完了澡,放了浴缸里的水,最后拿花洒冲干净了她全身的泡沫。

朱砂躺在浴缸里,受了伤的右脚搭在浴缸边缘,故意别过视线不看他,像个关节娃娃一样,任他摆弄,但这种顺从不是乖巧示好,而是无声的抗议。

房间内安静到只有呼吸和窸窸窣窣的动静。

这时朱砂眼前一黑,一块柔软的大浴巾突然从天而降,兜头遮住了她。酒虽然醒了,但酒精余力仍让她头晕,这么一大块浴巾就像佛祖的五指山,朱砂还躺在浴缸里,动作稍一大,就会从浴缸壁滑下去,费了好一番功夫才从浴巾里折腾出来。

她正想开口抱怨,抬眼一看,浴室内空空荡荡,顾偕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只剩了她一个人躺在冷冰冰的浴缸里。

水汽在皮肤上蒸发带走体温,朱砂十指抓紧浴巾,缩起肩膀,还是没忍住打了寒战。

这算什么?

她知道自己理亏,顾偕骂的每一句话都对。甚至到现在她都没想起来那个人冲过来的时候,她究竟打出去了几发子弹。如果顾偕没带着那个人从八楼上跳下去,现在她会怎么样?

常人从八楼上跳下去,不死也得瘫痪。

海军陆战队有专门研究跳楼求生的技巧,无非是借力缓冲和控制伤害。早些年顾偕在训练她反绑架技能时不仅教过她高空坠楼的求生方法,甚至还训练过她挨打的时候,应该保护、死守哪些部位才能让伤害最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