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1 / 1)

时楚生盯着他的黄色毛衣。前几天他还觉得他很有活力,活出了他自己一辈子都没有过的青春样子。现在发现他是想多了。

青年的眸光暗下去,他猛地站起来。王铂被他的动作吓一跳,下意识向后面退了一步:“前,时前辈,怎么了?”

时楚生看着他,眼中毫无笑意。

“王铂,我所佩服你的一点,就是如何否定掉别人的努力,并把别人得到的成果归结于‘运气’这种虚无缥缈的结果上。”

王铂脸色发白。他正要说话,面前青年却重重地把手中的报表往桌子上一搁,吓得他瞬间噤声。

“你不知道我的过往,不知道我的努力,却只是把所有的机遇归结在运气上,遇到事情轻则唉声叹气,重则怨人尤天。我为你这种短浅的眼界感到悲哀,因为你只能凭借着一纸学历来判断人的高低立下,而否定掉人本身从量变到质变付出的努力与汗水。”

“我乐于去带你,是因为你率直开放,活泼友善。当然我现在所佩服你的一点是,是你至少能在我面前谈及你所不理解的事物,当然。这应该是你现在能力所能达到的上限,我点到为止。”

“现在看来反而应该埋怨我自己,因为我遇人不淑,不能透过现象看本质。如果你一直在背后都有着这种阴暗龌龊的想法,那么我只能说对不起。请你自己去选择一位能与你学历匹配的前辈,因为终究是我不配。”

他说完后,就低下头从手上握着的一沓纸中翻找出来一张,递给王铂。王铂接过来一看,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豆大的汗珠随着他抖动的嘴角落在额边,然后掉到下巴上。

“前辈,我……我错了,你相信我,刚刚真的是我的无心之失……”

时楚生没在看他一眼,而是拿起了搁在桌子上的公文包。

“你的实习报告我就不给你批不合格了,毕竟这年头就业不容易。明天早上自己去人事部要求换个前辈吧,别再让我看见你。”

时楚生被王铂这么明里暗里地一讽刺,气得额角突突直跳。

毕竟对王铂他是真心想带他一把,结果这人就在他面前给他蛐蛐了这么一段惊世骇俗的话,本来加班就够头疼了,结果王铂现在把他气得脑袋更要爆炸了。

走在楼下冷风往他脑袋里一灌,时楚生的神智这才从被惹怒的崩溃边缘攥回来。他在楼下站了好一会,最后还是摸了摸口袋里的车钥匙,决定开车回家。

地下一层的停车场没有人,时楚生的心里莫名有点恐慌,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他以前是从来不害怕地下室停车场一类空旷无人又黑漆漆的地方的。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有点抗拒来这种场合了,因为他总是觉得他背后阴嗖嗖地跟着一个人,一个不注意就会攥着他的领子把他拖到什么不知名的地方去。

幸好没出什么事,时楚生顺利地来到自己的车上。在打开手机的前一秒,江晨宇的电话就卡着点闪了过来,时楚生连忙按下接听。

“喂,楚生?你什么时候回来?有个女孩子三更半夜地跑来找你了,她看起来……算了,你自己早点回来安慰安慰她吧。”

江晨宇的嗓音大到震耳欲聋,但时楚生还是精确地从里面听到了一点很不明显的女孩子抽泣声。他心里咯噔一声,不好的预感瞬间漫了上来,于是他连忙问。

“……她叫什么名字?”

江晨宇说:“啊,她叫陈竹惊!她好像……被人那个了,你赶紧回来,就……我要不要把她送医院啊?”

时楚生几乎没有犹豫地回答。

“快去,别等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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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楚生看到标题后:……不敢骂,怕把他骂爽了

第49章 有趣的事情发生了

陈竹惊和时楚生好久都没有见面了。

时楚生狂踩油门,拼命地把时速按在这段路可以达到的最大限度之下。驾驶座旁边的窗户大开着,冬日冰冷的寒风把他的长发吹得凌乱万分,他却没时间管,甚至搂都没时间搂一下。

他在前两年,也就是酒吧拆迁掉的那段时间,和陈竹惊绝交了。

因为陈竹惊是一个惊天动地的无可救药的恋爱脑。

这一点在她六年前改名字就有所体现,她把对方名字中的“竹”字换到自己名字头上。尽管时楚生那时已经察觉到了端倪,但是当时也没多想。

然后,陈竹惊与那个男生分手了,在后面一段时间又陆陆续续找了几个人谈恋爱,最后就在两年前的一天与对方私定终身。

时楚生是不同意这段婚事的,因为对方没车没房,连婚后最基本的保障都给不起。谁知陈竹惊的反应比他大,在吵了几次架后就和他绝交,消失了。

他们也是最近才恢复的联系。时楚生这般想着,他无意识地咬紧牙关,把唇角边一片皮肤都咬得火辣辣的疼。

陈竹惊跟那个男人远嫁外地去了。那男人家暴,赌博,陈竹惊忍无可忍和他离婚,谁知又被需要的时限给绊住脚步。那男人几次三番地拖着期限,这婚也自然离不成。

这也是时楚生联系陈儒生帮忙的原因,因为他想凭借着陈儒生的关系给她聘一个好的律师,把这段恶心的婚姻给离了。

时楚生最后没去医院,因为陈竹惊不想去。

他把车往楼下一停,几乎是飞奔着上了楼。电梯门一开,他就看到自己家里的门开了一线,有窸窸窣窣的说话声从里面传来。

时楚生大踏步走过去,开门。接着暖黄色的灯光,他第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陈竹惊。

她好像瘦了。

女孩子默默流着眼泪,脸上的巴掌印肿得老高。她把头埋在臂弯里,江晨宇在旁边手足无措地安慰着,看到时楚生回来后重重吸了一口气:“你终于回来了!我喊她去医院,她不去!”

茶几上还摆着一个手机,时楚生往里面一看,发现是嫂子在里面跟她视频通话。青年打了声招呼:“小花姐。”

“嗯……”花神悦应了他一声,对他说,“楚生,你去问问她是真的只有脸上这点伤吗,我总是不放心。”

时楚生点了点头,江晨宇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让出位置。青年坐在她旁边,开口喊她:“陈竹惊?”

“真的只有脸上的伤吗?身上哪有不舒服的给我说,”时楚生垂着头看她,“你别害怕,我们都是这么多年的老朋友了,还对我遮遮掩掩的干嘛。”

陈竹惊终于抬了抬头:“真的,他扇了我这一巴掌,我就从家里逃出来了。”

时楚生在心里算了算陈竹惊家离他家的距离,只好默默叹了口气。这人至少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才大半夜跑过来找到他。

时楚生转头看江晨宇:“上药了吗?”他明显有点慌张:“她刚刚才来,我,我还有点不清楚怎么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