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珍珠心有感伤地过了这个二十九岁生日,彼时坐在烛光点点的蛋糕前,她眼底是跳跃的火焰,笑时眼中泪光闪烁,望着身旁的众人,诚挚地感恩:“周明,谢谢你。阿哥阿嫂,谢谢你。”

听得阿嫂喜极而泣,偏头过去拭泪,阿哥眼中似有星光,情绪激动地嗯了一声。

而身旁的周明揽紧她,揽得很紧,低头时在她发间印下一吻,说了只有二人能听见的话,他情绪亦激动,喉结微动:“是我要谢谢你,珍珠。”

周明疯狂地想留住这一刻,黄珍珠尚不知真相、她的世界尚未崩塌,笑着地依偎在他的怀中。

周明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从不含糊,他知道这事非同寻常,黄珍珠必须知道真相,她知道真相后的一切痛楚愤恨,种种情绪眼泪,他陪她一起承担、共度。

切蛋糕时,周明看在眼里,黄珍珠切了一块预备留给狄桢狄珠,特地切了写有‘黄珍珠’三字那角,她细心地装入盒中,心中怅然,她曾有无数次想告诉狄桢狄珠,你们的妈妈是我,是她对不起二人。

在庭院放烟火时,四个小朋友看的赫赫有声,璀璨缤纷的烟火映在他们憧憬的眼底,黄珍珠却一个电话来了杜豪。

在院前,黄珍珠提着蛋糕盒,对夜间将他叫来存了歉意:“拜托你把这盒蛋糕拿给狄桢狄珠。”还塞了几百块给他作车费。

杜豪对跑腿这事并不介意,反而有话跟黄珍珠说:“珍珠姐,我一日未见妃姐了。不知她去哪了。贵老板正在催数呢。”

狄妃在南市放贷,想做大本钱又不够,这些年来从黄珍珠处得来颇多钱财,可现时在南市,衣食住行都是黄珍珠出的,一时再寻不到借口诈钱,只得找了贵阳一个老板借钱。

从贵老板那低利借钱,再经她的手高利借出去,狄妃充当中介,又有催债小弟,一时运转得钱如轮转。

可是,最近几笔钱款要不回,狄妃痛骂杜豪无用时,自己也急得口舌冒泡,贵老板又来催钱,那可是个狠角色,弄得狄妃心惊胆战,已是在筹谋着怎么跟黄珍珠开口要钱来填贵老板的账。

可狄妃今早却不见了,杜豪找了一圈,常去的地方都找了,都未寻到人,今夜只得顺便问问黄珍珠。

黄珍珠也不知,让杜豪先送蛋糕,她明日也会派人帮着寻的。

杜豪应下,接了车钱和蛋糕走了。

生日宴结束,在庭院外送哥嫂、侄子侄女,还有周父周母上车。

周明让二老携着重川重宴至南大周宅住上几日,重川说要带棋和爷爷切磋、重宴兴奋地说要玩猫猫上了车,周母心想这是春宵一度的节奏,怕二子扰了性致才送走,也有话对周明讲:“若是你和珍珠要生第三个,要生个小女孩。”

周太太不知,周明早就结扎了,他现时无心去想这事,应付了她几句,如石压心地望向新屋,想着他尚有一场硬战要打。

黄珍珠知道周明把二子送走,也想着自己今夜要应付他的需索真是硬站一场,在卧室里摘了首饰,正卸妆时他进了卧室。

掩上卧室门,周明单手拎着个酒杯进来了,方形的酒杯中酒液微黄,几粒冰块漾着,他坐在床上,看着她卸妆。

弄得她转头睇了他一眼:“不要喝了。刚刚和阿哥和爸饮,还没饮够?”

周明不答,抿了一口,修长的手间捏弄着酒杯,他面容淡淡,话音却出奇的严肃:“珍珠,我有话跟你说。”

黄珍珠把长发拢回耳后,从镜子里瞧他,她状态放松慵懒:“说吧。”

周明抬眼,看着镜子里反映出的黄珍珠,他眸色晦暗似染了墨,捅破了二人之间的那层纸:“你在乡下的事我都知道,狄桢狄珠还有……狄敏。”

他下定决心把真相告诉她:“真的狄桢狄珠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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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妓女与嫖客 <宝石灯火(剪我玫瑰)|PO18臉紅心跳

99 妓女与嫖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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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珍珠从没想到有一日,周明嘴里会说出狄敏二字,他知道她嫁过人……还没来得及震惊,又听见他说真的狄桢狄珠死了。

黄珍珠霎时间脑子一片空白,直愣愣看着他,喃喃地念道:“你胡说什么?前几日我还接过狄桢狄珠放学,怎么可能死了?”

“那不是真的狄桢狄珠,是狄妃抱旁人的孩子假扮的。”她下意识不相信这事是情理之中,毕竟谁都无法接受自己日夜牵挂的一双子女早已去世这一事实,周明的面色凝重,把早上的DNA报告拿给她看。

接过报告的黄珍珠,白纸黑字撞进她眼里,她脑子全无思考的能力,匆忙囫囵地掠过,当中只一句就足以令她呼吸一滞、整个人呆若木鸡,狄桢狄珠和黄珍珠没有血缘关系……

她不愿相信这份报告,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因为这份报告而恐慌:“周明,你居心叵测弄这份报告是为什么?”

她执拗地摇头,嗓音都在颤抖:“不是,不是,是送检样品出错。”

周明强行扳正黄珍珠的肩膀,他俊脸紧绷而沉怒,逼她和他对视:“珍珠,我和你一样不愿意相信这事,但是事实如此。我派人去村里查了,说是六年前堕井死的。”

周明的目光灼灼,笃定又严肃,不像是说谎,黄珍珠是知道他的为人的,一听这话,方才尚存侥幸,不断祈祷着周明的话纯属无稽之谈的神经突然绷断,她只觉天旋地转,好似天塌了下来。

周明的印象中从未见黄珍珠的脸白成这样,她紧攥着文件,难以置信地摇头,说着狄妃、不是、这文件是假的,我要去找她……她仓促地直直地要出门去找狄妃,只是心魂俱丧之际,她才迈一步便左脚绊右脚,脱力时直直坠在地毯上。

周明知道黄珍珠受了大刺激,他的心脏抽搐紧绷,既心疼狄桢狄珠,眼前的黄珍珠更让他难受,心脏不停狂跳着,见状连忙掐着她的腋下扶她起身,正想说话,可此时的黄珍珠好似入了魔,才在他的帮助起身,便两眼发直地往卧室外走,嘴里呓语着狄妃、我要找她……这不是真的,可再走了一步又直直跌落……

黄珍珠已经顾不得站起来了,挪动着膝盖,手脚并用地起身,连滚带爬、跌跌撞撞地往卧室外走。

周明强压心中的焦躁和不安,快走几步揽住黄珍珠的腰,她在他怀中奋力挣扎尖叫,犹如困兽之斗,随手一巴掌直直地挥在他身上:“啊!别碰我!狄桢狄珠关你什么事!为什么要弄份假报告!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

那决绝、脱力的一巴掌毫无章法地打在时周明的锁骨处,腾地浮起红印,他察觉不到疼痛,只在乎黄珍珠现在的状况,他要她冷静下来,强行喝住她:“我知道狄妃在哪,我带你去。”

可是黄珍珠哪听得见,方才的种种让她觉得脑袋好似被榔头哐当猛砸了一下,脑海里盘旋着真的狄桢狄珠死了这句话,死了……堕井死的……不可能……不可能……她的狄敏死了,她的狄桢狄珠也死了?怎么可能?假的假的,都是假的!

出了主人卧室三四米处是楼梯,周明生怕黄珍珠现在横冲直撞会一个不慎滚落楼梯,任凭怀中的她如何失控尖叫,都抱着她不肯让她落地,叫来司机让他开车。

车库的门徐徐往上升,司机将车驶出庭院外,脱离开周明的黄珍珠此时摇摇欲坠,长发衣着凌乱,脸上还是残妆,赤着脚,因为刚刚困在他怀中鞋子被蹬没了,她整个人什么都听不见、什么看不见,飞快地朝外走。

此时,杜豪就在庭院外,他正对着门铃犹豫不决,他无计可施,只得今夜再来叨扰黄珍珠。

杜豪犹豫时,却见铁艺门洞开,周家有车驶出,没想到黄珍珠跟在那车后,夜黑并未看见她双眼失神,整个人不对劲,他急忙上前:“珍珠姐,不好意思再来找你。我刚刚去送蛋糕,却见贵老板的人催数不成,已经找去家里了,吓得狄桢狄珠不轻。”

乍听狄桢狄珠二字,黄珍珠的眼球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