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至那小区,周明早就知道黄珍珠在这处置业让狄桢狄珠住,应该说他对她做的每件事都了如指掌,随着时间飞逝,他的占有欲和掌控欲并未消散和减少,只是变得隐秘,可以说他想完全占有她,也可以说他是为了这个家,生活幸福并不愿有旁人干扰插入。
今夜除了和黄珍珠负气外,周明也想顺路瞧瞧狄桢狄珠,不知二人进城读书后状态如何,会不会受欺负,缺什么少什么,他虽不愿做人后爹,还是存了点怜惜之意。
这处房产装修得雅致清新,进了屋子,推开房门,周明和司机将狄妃安置床上,他这才得以脱离开她。
狄妃呕又呕不出来,很是难受,眯着眼面色潮红时去扯周明的衣摆:“我有珍珠的秘密啊,周生你想不想听?她啊,在乡下……嘻嘻”
狄妃醉时极端,想把黄珍珠的事全捅出来,又转念一想,又闭了嘴,此时黄珍珠是她的衣食父母,若搅乱夫妻二人,她亦捞不到半点油水。
周明听了狄妃的半截话,便知道后面她要说什么,思及觉得好笑又好气,许是黄珍珠彼时年轻,想托付狄桢狄珠又无人可选,最后选了这么位不稳妥、不着四六的,又气这女人有毛病,黄珍珠也算她的半个雇主了吧?得了好处还不闭嘴,还想宣扬她的隐私,真是全无职业道德。
司机正给狄妃脱鞋,周明也知这些年来,狄妃照顾得狄桢狄珠不错,她也不是自己所想那般的一无是处,对上她的床头,摆着照片是她和小朋友的合影,却只是两人,她和狄桢,并没有狄珠。
共有两个相框,周明去拿后面的相框,亦是她和狄桢,并没有狄珠。
这些照片若是平日黄珍珠来时,狄妃怕被看出纰漏,总要收起来的,今夜醉时犯懵,全然忘了这事,又想着又不是火眼金睛,几张照片能看出什么。
这世间,父母对自己的子女终究偏爱一筹,狄天佑小朋友是狄妃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怎么能不宠爱?至于狄珠,当初抱来她妹妹连个名字都未给她取,现时得了这种生活,也算上天垂怜了。
这么一番闹腾,引来了两个已经上床睡觉的小朋友聚在房门前围观,还记得周明,异口同声叫他明叔叔。
周明正想着和他们说说话,便让司机照料狄妃,自己踏出了房门。
已近十二点,狄桢被吵醒,肚子咕咕叫,稚声地问明叔叔:“我妈妈怎么了?”
周明乍听,正想回答你妈妈返家了不在这,又转圜过来,他将狄妃认作他妈妈:“饮醉了,明日就好。”
周明将二人抱至饭厅,安顿在椅子上,狄桢说要喝牛奶,一旁的狄珠咽了咽口水,没说话。
打开冰箱,取了两瓶玻璃罐的牛奶出来,正戳孔时,狄珠却说话了:“明叔叔,我不饮这个,下面有冬瓜茶。”
一个饮牛奶,一个饮冬瓜茶,周明正想问二人读书环境习惯吗,同学还友善吗,将冬瓜茶拿至狄珠手边,随口说了句:“原来你喜欢喝冬瓜茶。”
狄珠捧着纸盒时怯怯地缩了缩脖子:“妈妈说我不能饮牛奶,哥哥可以饮。我饮冬瓜茶就行了。”
周明疑惑心起,问她:“为什么?”
“不知道。”回答的狄珠很是乖巧,一旁的狄桢事不关己地吸溜吸溜着牛奶。
和二人闲聊几句,哄二人上床安睡,返家时,周明望着车窗外,思忖此事,心想许是那村人重男轻女,今日狄珠这种境遇是黄珍珠默认的,可这念头经不起推敲,做夫妻这么久,他很了解她,黄珍珠不是这种人;要么就是狄妃的个人偏好,但是她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偏好这么明显就罢了,为何摆着她和狄桢的照片,真照顾出母子情了?
想到这,周明眸底似深邃的寒潭,打电话给了张助理:“查下狄妃。”他顿了顿,不愿往这个方向去想:“……再联系下基因鉴定所。别让珍珠知道。”
97 不死心 <宝石灯火(剪我玫瑰)|PO18臉紅心跳
97 不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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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周明在狄妃家发现端倪时,黄珍珠憋着火,让杜豪载她返家。
窗外的江风烈烈吹来,黄珍珠摁下车窗,任风扑在脸上,好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无话,前方驾驶座的小年轻亦无话,黄珍珠见过几次,这人在狄妃处就是个受气包的形象,动辄打骂,偏又闷声受着。
黄珍珠问杜豪为何会跟着狄妃谋生,于是得到一个最乡土气息的故事,在村中遇排挤,读书读不到几年便出来混社会,得狄妃赏光,于是跟着她放贷催债。
在村中遇排挤这事,黄珍珠也领略过,叹了口气后又规劝他:“你年纪轻轻,不如学门技术,干些正经事,捞偏门既危险又不长久。还学人放贷?是乡人不和你计较,城里人不吃这套的。”
只是,黄珍珠的话并不入热血的年轻人的耳朵,嘟囔了一句妃姐在南市都放出去几笔钱了。
黄珍珠问:“那要不回来钱怎么办?”
杜豪答:“那便卖,卖去当劳力。”
“卖人?那你卖过吗?”
“没有。”杜豪笑得有点窘迫,又不得不承认:“是吓人的话术而已。”
“可不就是了,现在是法治社会,不能乱来的。”
杜豪听了又不忿,嘟囔了一句:“若是真要卖,也有途径的。”
到了随江一区,这辆车是黄珍珠的,杜豪送佛到西,预备待会出小区坐公交返租屋,黄珍珠提议夜深,把车借他返家,待日后归还,他不愿。
黄珍珠从手袋里掏了两百块塞杜豪手里:“那打的返家,不要省钱,收了我的钱还坐公交。”
年轻人喜形于色,笑时腼腆又稚气,嗯了一声。
黄珍珠还想劝杜豪年轻又有手有脚,无谓捞偏门,可转念一想,无意搅狄妃和她小弟的关系,于是作罢。
只得告诉他:“日后,阿妃若又是情绪失控,你避着点,别傻愣愣任人打骂。”
杜豪憨憨地诶了一声,沿着宅外的篱笆灌木柏油路缓步走出了黄珍珠的视线。
黄珍珠在庭院里抱手站了一会,未等到周明返家,她心知周明对她是忠诚的,纵使送狄妃归家,也不会逾矩,无非是气气她,但是越等越心浮气躁,
不知是狄妃使了什么解数绊住周明,她醉酒就如此失态,不知平时在家饮不饮酒,会不会吓到狄桢狄珠。
现时狄桢狄珠认狄妃做妈,换人便是一条死路,黄珍珠心想和狄妃谈谈这事迫在眉睫。
夜凉如水,黄珍珠看完重川重宴睡觉,进卧室后整理洗澡,待到精神放松,她往手上挤了点护手霜,把看的书折角做个记号,摁了壁灯磨蹭着枕面预备睡觉时,周明返来了。
进屋便嫌卧室暗,摁了玄廊的灯,见黄珍珠施施然预备入睡,并无半点着急上火等他返家的意思,不由又烧了无名火。
黄珍珠见他这时才返家,送个狄妃并不难啊,也存了火气。
周明的薄唇紧抿,取了睡衣要洗澡,推浴室门时只丢下一句:“先别睡,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