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奇凤和小弟还未来得及作反应,说时迟那时快,铁门发出梆梆声,是前期追踪黄珍珠的四名警察及时赶到,他们果断开枪打坏门锁,高喊着里面的人不许动!
吴奇凤身子一僵,果断把刀插回身后的刀鞘,用口型对小弟示意:“拿上钱!撤!”
似一阵风掠过,吴奇凤和小弟拎着那袋钱自窗户跑走了,警察进来时已了无人影。
兵分两路,有人追赶吴奇凤,有人负责收拾尾声,打急救电话,被警察解开绳子的黄珍珠惊惧得什么都顾不上,连忙去抠周明的喉:“吐出来!吐出来!”
她急得要命,眼泪在眼底打转,不断哄着他:“吐出来……”
卧倒在地的周明唇色发紫,他不知刚刚哪来的巨大能量如何忍着剧痛发了疯一样飞身扑过来护住黄珍珠,他现时因为胸腔里如火烧的疼痛而呼吸咳嗽着,昏迷过去前紧紧牵着她的手,气若游丝时绽开一抹释然的笑,眼睛里好像有光:“珍珠,幸好你没事,我好爱你啊……”
说完,男人的手无力地垂下,黄珍珠被眼前的场景惊得整个人呆若木鸡,眼泪直愣愣地滞在脸上,真到这种时候人是哭不出来的,身边周遭好似全然消失,只余她一人在荒野,天地同悲。
赶来的救护车,平日高大健壮的男人犹如抽了生机活力,软塌塌一团被人抬至担架,一旁的周太太哭得震天响,和周校长坐上救护车。
黄栋梁扶起黄珍珠,查看她有无受伤:“阿珠阿珠,你怎么样了?”
黄珍珠眼神涣散,眼泪直挺挺自眼眶掉落,朦朦胧胧意识到眼前是黄栋梁:“阿哥……刚刚我又有那种感觉了。”
“什么感觉?”黄栋梁要扶她上车:“妹,你别吓我。”
黄珍珠坐上车时犹在梦中,整个人跟失了魂似的,她没说出口。
什么感觉,应该是往昔得知狄敏死讯的感觉,那种震惊、痛苦到恨不得和他一起去,肝肠寸断的感觉。
……
当夜,吴奇凤在逃,周明被送至南市人民医院就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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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双更,这是第二更。
下面是裸照风波哈哈哈哈
82 再抱住你 <宝石灯火(剪我玫瑰)|PO18臉紅心跳
82 再抱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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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明连夜送进医院抢救,被灌入农药和连捅数刀,加之连日被虐打,经洗胃导泄之后被推进特护病房,一时性命垂危,连续数日昏迷不醒。
‘校长公子遭绑架,交钱后仍被撕票,幸得警察及时赶到保住小命’的消息一时震动南大,有教授摇头感慨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现时间讲信用、守承诺的绑匪早已绝迹,呼唤社会诚信。
职工们则聚在一起八卦,流言霏霏,据传明公子去当地旅游时邂逅匪徒女儿,仗着有钱有势糟蹋了她,引得她跳崖殒命,匪徒气愤不过才来寻仇,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校工而是啧啧有声,五百万一日便能凑齐,看来周太太平日金银礼物没少捞,话音刚落就遇领导出来,立时噤声。
临到下班时间,同事们仍在这事上议论纷纷,无意下班。
近来黄珍珠每日下班后,就会坐公车去人民医院看望周明,他未醒,她就在床边守着,帮着护工照顾他,到探望时间结束,她再坐公车返校。
张助理觉得黄珍珠怀孕还挤公车不妥,提议让司机接送,她婉言拒绝:“我来这里,只是多谢他舍命为我挡刀,并不是对他仍报有期待。”
她微微低头,顿了顿:“待得周明生命无虞,我还是要离开他的。”
张助理知道拗不过黄珍珠,连他老板都拿她没办法,更何况他呢?
周太太在医院,时常能看见黄珍珠过来,对她没善意也没恶意,在她眼中,她纯属是一个孕母的角色。
她有时想法偏激、阴损,都在想这孩子生出来,会不会是个泥腿子,毕竟一半是乡下人血统。
一流的医疗团队坐镇,又有护工忙里忙外,周太太又闲着又心急,赴港多次,寻得一位大师给周明点长命灯,听说诸葛亮就点过。
把周明的八字送上,那大师捻须,直至周太太等急了问他儿子能否熬度过这关,他才施施然说:“你儿子命中注定有此一劫,遇难呈祥,待得结婚后自然会一生富贵平顺。”
这下说到周太太的心病上,儿子还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呢,就急着替他问姻缘:“大师帮我算算,他几时能遇上门当户对的另一半?”
大师掐指一算:“周生,命中只有一位太太,错过就孤独终老。哪位女友怀孕就娶谁,那位就是他的天作之合,门当户对。”
周太太心中立时怀疑这人是骗子,兀自撇嘴:“怀孕倒是真有一位,但是门当户对?呵……”
大师见周太太不信也不强求:“那女的家门有官运,命中显达富贵,和你儿子有过之无不及。”
周太太抽回写有八字的红纸,斥他胡说八道。
那大师又说了一句批语:“周生命中注定两子,但是中年婚姻有波折,恐会离婚。待周生清醒,请转告他,多心疼下女方,天下的婴孩都是命,没妈的孩子像根草。”
要不是这大师着实出名,问事堂装修得富丽堂皇,周太太险些都要骂他痴线,转告的话都说得不着四六,生搬硬套,根本未把这事放心上,更别提转告了。
返了南市,周太太或许受了那大师影响,生怕错过了黄珍珠,周明就要孤独终老,于是对她态度改善许多。
黄珍珠打定主意,待得周明康健,她还是要走的,知晓一切好坏都是暂时的,纵使周太太转了态度,她还是不卑不亢,心中未起涟漪。
经过专家团连日的会诊和手术,周明脱离了危险期,从鬼门关捡回小命,但已昏迷数日。
令专家烦忧的是,待得他苏醒后,更大的难关还等着他,至于肋骨断了几根都只是小事,一是农药伤及体内器官,得慢慢调理身体,要似往日那般健壮难度颇大;二是那刀捅中后腰,伤及肾脏,男人哪处最重要,这点不言而喻;最重要的是第三点,匪徒手段残忍地捅伤他的两条腿,腿是保住了,后续走路可能有问题,只能寄希望于周生,日后积极参与复健治疗。
当天晚上,黄珍珠来探病,张助理把这事告诉她时,她眼中一闪而过的难以置信是骗不得人的,他还说白日周太太乍听专家这么说,站都站不稳,哀嚎着要将匪徒碎尸万段,她好端端的一个儿子怎么会变成废人、残疾人。
张助理说完便出去了,门板轻轻扣上,黄珍珠偏头于暗处,偷偷红了眼眶,她眼前的男人已经七八日昏迷未醒了,身体插满各种管子,靠着营养液维持生命,显得越发清瘦,皮肤和嘴唇苍白,唇色终于不似惊心动魄的那日那般黑紫,昏睡时英挺的鼻梁见睫毛的投影轻颤,只有一旁机器荧幕的波动线才能证明他尚有生命体征。
黄珍珠轻轻地牵住了周明身侧的手,就像在厂房那日一样,她想给他力量,她知道他是一个多么自负自傲的男人,要是清醒了得面对这样的后续和接受旁人的同情目光,应该会很伤他自尊,甚至巴不得当时被一刀捅死。
昏迷的第九日,周明醒了,病房灯火通明,窗户投进来的月华清辉,他的指尖轻轻动了几下。
彼时张助理下楼吃饭,周太太在走廊外和警局局长的太太商量案情,盼她多吹枕边风,南市出了这样的匪徒实属人人自危,要警局的抓捕行动再猛烈点,别给匪徒一线生机,而黄珍珠上班一日又挤公车来,照看他后累倦地趴俯在他床沿小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