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狄妃嗤笑:“珍珠,在南市养仔要房要钱,你两样都没有,怎么养?一起饮西北风?”

黄珍珠断然不会提及房和钱的来源,听她奚落来了脾气,不似往昔对她温柔怯懦:“我都有,过一阵放假我就返乡去接。”

狄妃急忙追问这么豪气,哪里来的呀,几时、究竟几时来接啊,黄珍珠无意回答,赶着要上班收了电话。

第一日来上班时,同事甲乙对黄珍珠的肚子他爹很是好奇,又试探不出个所以然,只能放弃,昔日的同事情谊尚在,再上班没有太多阻碍。

开学临近,收发室里忙作一团,同事甲乙忙着拆发暑假积压的邮件包裹,一时间柜台后灰尘飘飘,主任叫黄珍珠出来一下。

收发室外,主任将一沓邮件递给她:“这是周校长家的,你送一趟。”周校长家的邮件包裹惯例是主任亲自送上门的,一是替领导分忧,二是他想刷脸混个脸熟。

冷不丁让她送,黄珍珠有些犹豫,说自己正作邮件记录入库呢,请主任换别人去。

主任眼神往里间忙碌的二人瞄了一眼,又收回来,坚持要她去:“你的形象比她俩好,说来说去都代表我们收发室的形象嘛。”

这下,黄珍珠只能接下邮件,走了一趟。

周宅在学校深处绿树掩映的地方,柏油马路延伸,低矮的围墙探出幼嫩碧意的劲竹,掀了门铃,院门便开了。

进屋的小路平整,油绿的灌木丛开着小小的白花,遇上拎着菜篮的佣人,对她说放在进门玄关处就行。

推开屋门时,有人自二楼下来,黄珍珠望过去,心脏直跳,那身影竟是周明。

一连一个多月未见,这人清瘦几许,过长的额发遮住眉眼,颀长劲窄的身形穿着松垮垮的睡衣,应该是刚醒懒散地下楼,显得整个人俊美又颓唐。

他自然也注意到她,看了一眼又飞快地移开眼睛,一个向左一个向右,黄珍珠敛下眉目,有礼地打了声招呼,随后解释:“我是来送邮件的。”

奈何那人连个眼神都没给她,没有表情地径直下楼走进厨房。

黄珍珠来时原以为会见到周太太,被她拉住问一番怀孕的事,没想到遇到周明,一时心头五味杂陈,在玄关的鞋柜上置下邮件欲走。

这时听见厨房传来重物落下的声音,随后就是男人嘶哑低沉的啊了一声,听起来很是痛苦,黄珍珠只得快步走进厨房察看。

只见地上是爆裂的玻璃碎片,那人站立在料理台边,垂下的手腕往外渗血,点点暗红的血滴沿着他的修长的指尖滴到地砖上。

黄珍珠这才注意到男人垂落的手臂,骨节分明的右手腕上缠了纱布,不知为何受的伤,他应该要倒水喝、又使不上力,导致玻璃杯碎了一地。

黄珍珠有些不自在,倒是一如既往的好脾气:“要喝水吗?我给你倒。”

周明面朝着墙壁,始终没有看她,他的侧脸线条冷清倨傲,开口时嗓音粗嘎得难听:“不用,你走吧。”他的喉结微动,又粗哑地补了一句:“我说过的绝不纠缠,今日是你上门来的。”

事到如今,他还不忘提醒她,他并没有违背当日‘绝不纠缠’的承诺。

黄珍珠叹了口气,走上前从橱柜里取一只新杯,拿过水壶倒了一杯水,放在他的左手边,他偏过脸去,神情淡漠从始至终没有看她。

她再开口时嗓音清清淡淡:“你喝杯水不算纠缠吧。”她顿了顿,望向他时眉目诚挚,哪怕她知道他没看她:“我哥住院的事,还有房子、钱还有工作的事,谢谢你。我现时收下是因为我有用处……就当是我欠你的,日后我想在南市扎根、学门技术好好工作,总有一日能还清给你。”

男人的侧脸笼罩在晨光里,喉结微动,连个眼神都没给她,左手处的水杯未碰,始终冷淡以对:“说完了吗?说完出去。”

黄珍珠嗯了一声,临走轻轻说了声再见,踏在小径上又懊恼地心想他应该不想‘再’见,背影茕茕,没注意到那男人,慢条斯理地端起水杯饮水,饮水时性感的喉结轻颤,正透过厨房的玻璃注视着她背影,眸色深深,眼底酝酿着如山雨欲来的渴望风暴。

再过几日,黄珍珠又被同事叫至走廊,这次倒不是送件,而是有人找。

原来是张助理,替她高兴又装作一本正经地双手把房本交到她手上:“转赠的手续办完了。”

摩挲着产权人上的黄珍珠三个字,她有些怔愣,又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焦躁,这里面有一分一毫是她合情合理合法挣来的吗?怪不得她不愿对狄妃细讲,原来她自知是上不得台面得来的,做人情妇、炮友后得来的‘分手费’‘怀孕费’,她口口声声挺直脊背自恃清高地对周明说待得日后还清,可她又如何才能还清?

见黄珍珠神色微变,张助理问她怎么了,他还有旁事要讲:“我去看过了,这房子的承包商不太规矩,用了不达标的涂料和地砖,我已经让他们整改了,可能还要一年半载你才能入住。”

一时半会儿她接不了狄桢狄珠进城了,黄珍珠正在纠结这是她应当归还的,这不是她应得的,脑中一团乱时,就被张助理在她眼前挥了挥手:“黄小姐、黄小姐。”

张助理说他要告辞了:“处理完你和你哥的事,我要回周总身边工作了。日后有缘再会。”

乍听‘有缘再会’,黄珍珠知道再不提醒张助理周明的事就见不到面了,一双眼中藏不住的关切,急急说道:“你们周总手腕有伤,使力就会崩开流血,麻烦你找个医生给他看看。”

张助理一副为难又欲言又止的表情,嗯了一声:“他的伤我是知道的,但是劝不听啊。他……我、我不该说的。”他对上黄珍珠的眉眼,悠悠叹了口气:“我走了,黄小姐。”

张助理原本窃喜黄珍珠终于提起自家老板的事,期待她追问他的伤是怎么受的,但是却见面露焦急的她,不问了。

黄珍珠原想追问的,可直挺挺听见张助理那声‘我不该说的’,这下不敢问了,怕张助理人好禁不住她百般追问,引得他被周明迁怒,她无谓再连累他。

这下,张助理简直把自己架在火上烤,说了‘我走了’只能一步三回头,真走了。

日子又匆匆过了几日,这日夜里,黄珍珠在宿舍入睡时梦见了那人,走近后温柔地趴俯在她身上亲吻她,慢慢解开她的衣服……

75 一场春梦 <宝石灯火(剪我玫瑰)|PO18臉紅心跳

75 一场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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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夜间空调嗡嗡作响,被解开衣服的黄珍珠肌肤接触到微凉的空气,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那人俯在她身上勾唇笑了笑,微屈的手背轻柔地爱怜地滑过她的脸,她纤细的睫毛颤动着,纵使黄珍珠知道自己在做梦,但是没想到是春梦,实在是太刺激了,她根本受不了他接下来要做的事……

他将她的睡衣解开后随手扔在一旁,丰腴的双乳颤颤白皙,又因黄珍珠怀了孕只得仰面躺着时满面潮红,比平日还大的两团犹如散开的白奶冻,大得他的手根本握不住。

男人覆上手慢慢地揉弄,食指和大拇指捏着她的乳尖轻轻旋转着,她倏地一僵,抗拒地去推那人的手,纵使是梦,她也不愿意这个男人再来玩弄自己。

那人感觉到她的抗拒,勾唇一笑似是嘲弄她的不自量力,低下头用舌尖撩拨她的乳尖,她最敏感最无助的地方,舌尖沿着那硬挺的乳头兜了个圈,留下口水濡湿的痕迹,弄得她应激地泣叫出声,有股难以忽视的燥热蔓延至四肢百骸,她难耐地想要磨蹭自己的双腿。

梦中那人缓缓拉下她的裤子内裤,又把她的屁股托起打开,摆布成他能畅通无阻进入的姿势,那昭示她动情流出的蜜水濡湿毛发,留至股间,弄得她想合上腿隐藏,就被那人拦住了,更大力地掰开,墨色的双眸慢条斯理欣赏她那源源不断的汁液流出。

黑暗中,那人看起来很满意这样的结果,修长的手指沿着那肥厚濡湿的某处慢慢抚弄流连,触上那敏感的娇花,引得她缩瑟一下,轻声问她:“你还对我有感觉,这样舒服么?”

黄珍珠无谓去回答梦中人的话,被他的手指逗弄得下身湿淋淋,整个人咬紧牙关想要抵御这种快感时,就被拉着手覆上了一根跳动热胀的东西,握在她的手心直跳,她知道那是什么,下意识想要松开手,就被男人覆上她的手,他笑她撒手的举动,笑声低沉愉悦:“不知道是什么?你最喜欢含在嘴里的东西……没摸过姓狄的?”

黄珍珠听到‘姓狄的’骤然心惊,又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是在梦中,她是怎么了?梦到周明和她提狄敏,难道她无意识地在梦中比较他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