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太的想法明确,若是周明真找了乡下妹,一世人都被圈子里嘲,抬不头来的,黄珍珠想离开她儿子,她求之不得。但是离开可以,这孩子得留下。'1o32524937
“生下来做个DNA鉴定,真是周明的孩子我来养。我和省厅相熟,届时保你哥连升三级。”周太太晓之以情:“你也知道你哥为你付出了这么多,是时候轮到你了。”
儿子拿拉她哥下地做威逼,母亲拿捧她哥上天来利诱,果真是一家人。
周太太的提议让黄珍珠有些动摇,但也知她眼中精光太甚,与虎谋皮的下场不会好到哪里去,四两拨千斤地夺回主动权,泫极欲泣:“周太,我想走但是他说只要我走,就不让我哥嫂好过……”
周太太一心想黄珍珠走,怎么会容许她因为这事止步,应了下来保哥嫂无事,还想提生仔让黄栋梁升官的事,就被黄珍珠打断:“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周太太见她不接茬,诶诶诶了几声:“你不是说缺路费吗?我拿给你。”说着,复又提起生仔的事:“你多吃点营养品,届时才不会受苦。”
周太太打开手袋往里掏,小心翼翼避开里头的一大沓钞票,只拿了一小部分塞到黄珍珠手里,她自己倒不好意思起来:“来得急,没给你准备那么多钱。”
黄珍珠摸着这厚度一千块钱左右,心想周太太答应了要包她的路费、生活费,这也太少了些……
周太太这时福至心灵,面露为难时从自己的手指上利落地往下一抻,抻下一枚翡翠金戒指往她手里塞:“这戒指卖了能换些钱,今日是我考虑不周了,你安心走吧。”
一声下课铃响,教室走廊顿时人声鼎沸,临到九点,黄珍珠无暇细想,把钱和戒指往包里一塞,向周太太道了声谢便顺着人流往校外走,混在人群里生怕外边等她下课的司机发现。
周太太还是第一次来夜大这种地方,左右欣赏一番后才踏出校园,手袋里她原给黄珍珠预了五六千块,看出了黄珍珠不愿生这个孩子,于是临到给出去时,反悔只给了一千块。
要知道,她的那枚戒指可不好拿,想到这,周太太的眼里闪过一丝冷厉……
这时的银湖客运站,坐上去广西梧州大巴的黄珍珠,心跳如擂鼓,急促的鼓点咚咚咚作响,她的耳膜好似和心脏一起狂欢,她看着目的地是海南万宁的纸条,前途未卜,尚不知有找不到她而暴怒发作的狼,还有躲在暗处等着致命一击的虎。
56 周明快疯了 <宝石灯火(剪我玫瑰)|PO18臉紅心跳
56 周明快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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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的是卧铺票,老式的大巴过道狭窄堆放行李,不锈钢制上下铺被褥散发异味,床架上挂着颜色各异的塑料袋,装着乘客沉甸甸的特产杂物。
黄珍珠在客运站上车时匆匆梳理了一遍手袋,将没必要的杂物丢弃,珠宝课本贵重她不舍得丢,看见袋里那崭新的本子、笔时又有些愣神,总觉得回忆里有类似的一幕,只是生活重担颇重,一路行来她抛诸了太多过往,一时之间记不得了。
洁白整齐的本子、笔白白扔掉可惜,可惜她用不上,黄珍珠置在垃圾桶上,盼有个好学的小姑娘拾走。
老式大巴重心后倾,摇摇晃晃出了繁华的南市市区,路灯下照不出高叶阔树的绿意,似阴森森匍匐的群山。
上高速时,高速路口拥堵,前方三俩警察拦道查身份证,卧铺在最后排的黄珍珠心骤然提到嗓子眼,她正坐着急忙往窗外看,是闪着灯的警车和脊背挺直的警察,一旁躺平入睡的老乡嘟囔了句怎么又停车了真烦,挥着蒲扇又睡过去。
她扫一眼车厢前的时钟,现时夜间十点过一刻,没想到周明这么快就知道她逃跑了,他不应该在飞机上吗?
她扶着窗沿往外瞧,甚至在筹划着要不要趁乱下车,奔向高速旁的矮丛猫着腰躲起来,满心胡思乱想时车辆又重新启动,笨重地经过关卡驶上广昆高速。
虚惊一场,黄珍珠长叹一口气时,自嘲自己的草木皆兵,听身旁嗑瓜子的大姐谈天才知,南市近来办东亚合作会议,各国首脑政要都来,进城的人都要过身份证,整个高速口堵作一团。431634oo3?
窗外的景色轮变,夜间行车弯道诡谲的草木乱生,时不时经过三两服务站,夜色里飞檐描金的高耸寺庙,再到迷夜渐明,太阳初升,鸭蛋青的天色,路旁的绿意开始显现。
待到驶入梧州客运站时,已是早上六点半,黄珍珠一夜没睡,在摇晃的铁质床间一路抱着膝盖看向窗外,累极了眯过去又被人吵醒:“到了!”
站前的早点摊炊烟袅袅,堆满盆的蒸玉米水汽饱满,她在路边吃了碗粉,酸笋酸得外地人躲味,她却觉得很适口。
到七点,售票窗点懒洋洋地挂上在售的牌子,黄珍珠起身买螺蛳粉的单,却不知身后也有人起身埋单,身形高大,拎着一个和年龄长相不符的玫红色的儿童书包,一双浑浊的眼一瞬不瞬地紧紧盯着她的背影……
……
高空没信号,周明是在飞机抵达吉隆坡国际机场接到司机的电话,才知道黄珍珠又逃跑了。
说是九点下课等不到人进而在夜大翻了个底朝天都找不到人影,查了学校监控才知道九点整,黄小姐就戴上不知几时买的帽子墨镜顺着人流朝南走了。
郑婺绿正和吉方的政府代表握手接洽,转身却见周明冲着电话震怒地骂了声‘养你们吃干饭?一群废物!’,握着手机的手臂绽起的青筋道道,随即就是啪的一声,暴怒的他将手机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炸裂的手机碎片飞得满地都是,男人太阳穴突突的跳着,原本英俊的容貌狰狞得几乎扭曲,他咬牙切齿:“黄珍珠!我饶不了你!”
先骗他要读夜大,装得楚楚可怜求学上进,结果夜大第一日就逃得不见人影!真以为他不敢整她哥嫂?他整她哥嫂跟碾死只蚂蚁似的。她很好,既然走了就别让他抓住,若是抓住他第一件事就是要拧折她的腿,看她还敢逃么!
郑婺绿见周明这样,急忙拉住他,问他怎么回事。
男人的眸几乎是猩红的,让身旁的助理联系航司,订私人班机,他要第一时间返南市,揪出黄珍珠的第一时间他要亲临现场,听她向他的求饶声!
郑婺绿才知道原来是黄珍珠跑了,怪不得周明这样,又碍于吉隆坡项目重大,有他坐镇这事才能进行,使出浑身解数要他冷静:“一时半刻找不到她的,她既然要逃,现时肯定是安全无虞的。兄弟,钱重要,更何况你在她的事上失控太多次了,你要不要借机冷静一下,想想你是不是爱上她了?”
‘爱上她’这三个字让周明瞬时发笑,眼神复杂,唇间漾起笑意依旧是狰狞痛苦,原本的怒意被讥讽轻蔑取代,声线仍然紧绷着:“爱她?她也配?”一个屡次诓骗他还携着拖油瓶的农村寡妇,她还不配!
“我现在只想找到她,让她生不如死。”说这话时,周明的眸色如墨,这话好似是咬碎了牙关发出来的,很慢很重,一字一句宣告着他对黄珍珠残忍的判决,他要她生不如死。
……
早上七点半,天阴要落雨,乌云沉沉,梧州客运站候车厅的黄珍珠等来了来接她的人,一个矮胖笑得眼睛都埋肉里的海南汉子,詹志。
热情地搓着手领她往站外走,二人都没发现身后几米开外有个汉子拉下鸭舌帽紧紧地跟上他们。
吴奇凤自那日丧女便一直潜逃,买大巴票不用身份证,靠着这个一直南下至广西梧州,想着去南市,找周明和黄珍珠这对狗男女报仇。
又遇上南市开什么合作会进城要查身份证,他只能流窜于梧州客运站等着南市那什么会开完,今日竟得上天垂怜,在这能看见狗男女其中那女的,那个大肚婆,嗜血报仇的恨意让吴奇凤兴奋异常,打算等瞄准她到无人处便了结她,一尸两命,让她和他的女儿田田黄泉路作伴,也算有个照应!
谁想凭空冒出来个汉子,也好,来一个他做一个来两个他做一双!
詹志引着她往不远处的停车场走,出了客运站小巷逼仄,都是握手楼,阴天到处湿哒哒,他话很多,语速又快,“你是珍珠吧?真漂亮。”
经过交错横竖的巷子,吴奇凤始终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不至于跟丢,还能听清二人的对话。
“你哥哥栋梁同志还好吧,近来警局的事是不是很多?他是不是调到省厅了?我和他好久没见了,叫他来万宁旅游吃海鲜都说没时间。”
妈的,这娘们的哥哥是警察!吴奇凤脚步一顿,心一横又紧紧跟上,怕什么,又不在身边。
“最近天下太平吧?幸得我今日出任务,顺道来接你,让你省了大巴钱嘿嘿!万宁那可是我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