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驶进夜大的停车场,一栋白色墙面的建筑物上贴着‘南市广播电视大学’的字样,小年轻在车里等,陈助理说自己读过夜大,陪同黄珍珠办理。
报名夜大的钱是周明给她的,报名手续着实繁复,先在一楼继续教育学院填表选专业,又被叫到五楼学籍管理科开设学生档案,陈助理倚着柜台打了个哈欠,却见她认真地填写档案表,心想她份工资真难拿,为什么一个建筑系的硕士要冒说自己读过夜大,跟着老板的女人在这栋建筑物里兜兜转转。
填妥档案,再去二楼会计处缴费开发票,这时收费窗口前的黄珍珠哎呀一声,说自己的学费少了五百,不知会不会落车里了。
陈助理一听,身上没带这么多钞票,说她陪黄珍珠一块下楼找。
这时,黄珍珠又适时说自己怀孕,腰酸背痛懒得多动弹,陈助理心想反正只在二楼,急匆匆下楼在车里翻。
在车厢里寻了一通,根本没有,陈助理心里一惊,径直冲上二楼会计处,却看不见黄珍珠的身影。
顿时心如鼓捶,咚咚咚似急促的鼓点,陈助理慌了神,身旁有人缴费,窗口里的人将学费发票甩出来,敷衍地对那人答道:“缴费完去一楼激活学籍。”
陈助理福至心灵,楼上楼下举目四顾时根本寻不到黄珍珠的人影,只得存了几分侥幸心理,心想黄小姐会不会缴费完去一楼激活学籍了。
陈助理真在一楼学籍处看见了黄珍珠,她彼时正排队等叫号,见她喘着粗气,冲她不好意思地笑笑:“那五百原来是我怕丢放在别处了。这里队这么难排,我又心急,交钱后便下来了,没来得及跟你说一声,对不住啊。”
美人歉意弯了眉眼地笑也是能激起女人的几番怜香惜玉的心,陈助理把心揣回了肚子,她今日得了这个任务,还以为这个黄小姐多么难搞,老板怕她跑了。
黄珍珠现时就在眼前,看出是她真的想读夜大谋一技之长,更何况老板一表人才、英俊多金,她是疯了才会想离开这样的男人。
正排着队,黄珍珠又捂住了嘴,说这处空气差,她好像去洗手间呕吐,但这队都排到这了,让陈助理继续排。
陈助理心知她是真心想读夜大,又一时心大,便应了下来。
这一心大,逐渐延续到了前面的人都办完了,轮到陈助理时,迟迟不见黄珍珠回来。
陈助理心里一慌,暗骂一句,心里疯狂祈祷黄小姐不要跑,急忙跑出去进一楼女厕寻黄珍珠,却不见踪影……
叫来车里的小年轻,一男一女,将整栋建筑物的男厕女厕都翻遍了,连杂物间都瞧了,就是不见黄珍珠,只得一个电话通知老板,他骂了声蠢货。
时间不长,就半个钟的功夫,黄珍珠一个村姑,狄虎心伤返乡,她又联系不上她哥,她一时半会跑不了多远。
周明彼时正在城建局开项目会,向身边的张助理耳语几句,叫他领上几名得力的保镖去寻人,该找警局的熟人就找,别让黄珍珠跑了。
张助理走后,周明继续开会,垂眸把玩着钢笔时只觉好笑,黄珍珠真是没脑子,纵使她未交学费身上有些钱,就半个钟的功夫,她能跑哪去?
他也是被她蛊到了让她读夜大,想着让她自己跑报名,孕妇运动运动也好,没想到她连这机会都不放过?现时该让她瞧瞧他的势力了,找到她碾碎她似只蚂蚁般简单。
当张助理开车到夜大时,车上齐刷刷下来几名精干的保镖,都是退伍的特种兵,还有几名警局的同志都到了现场,拿了调令准备调取学校出入口监控。
一切架势拉开,张助理正统筹布局,预备开始寻黄珍珠时,没想到女主角此时慢悠悠地拎着个塑料袋自街边小店走了过来……
张助理都惊呆了:“黄小姐,你去哪了?”
黄珍珠嘴里咬着雪糕,乍见这么的架势有点讶异,解释说她呕后很难受,口渴又想吃甜物,于是过街买,说时还晃晃袋里装着的水:“不知你们来,我只买了小年轻和陈助的份。”
张助理狐疑地挑眉:“买了这么久啊?”
黄珍珠偷偷抿了抿嘴边的奶渍,小声解释:“在店里吃了一根才过来的。”她又问:“怎么都在这?”
张助理只觉虚惊一场,又让她日后不要这样了,平白引陈助理和小年轻担心,他也总不可能说周总怕你跑了,特地叫了这么大帮人来寻你,打了个哈哈,说在附近干活。
黄珍珠哦了一声,无作怀疑,经这么一遭,学校封锁了,激活学籍办不了了,只得回养虾场。
陈助理下午跟周明汇报今日的事时,不忘加了一句:“我觉得黄小姐今日怪怪的,但是又没证据,觉得瞎怀疑挺对不住她的。”
周明嗤笑一声,识破了黄珍珠把戏:“一个村姑,玩虚虚实实这套就把你们唬住了。”
陈助理不解,周明让她日后长点心,又大发慈悲和她解释:“她就是利用你们的愧疚,日后要是她再不见,你们也得斟酌、犹豫一番后才敢跟我汇报,因为保不齐她就从哪里冒出来。但要是某一次她冒不出来呢?”
陈助理应下,周明也想好应对之策了:“我问你,你有亲眼看到她缴费么?”
54 没气力和你闹 <宝石灯火(剪我玫瑰)|PO18臉紅心跳
54 没气力和你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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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周明没过来,黄珍珠没人折腾,难得睡了一场好觉。
就是睡得昏昏沉沉时,被人气定神闲地兜头浇下来一杯温水,直接把她弄醒。
“你干嘛呀?”被惊醒的黄珍珠坐起颤颤的睫毛上滚落几滴水珠,抹了把脸才看清眼前男人,气急败坏:“你又在发什么疯!”
房间里只拧了盏台灯,将男人高大的身影照亮,给人以无限的威逼感。
周明随手拉过把椅子坐在她床边,从容地长腿交迭,摆出他有的是时间精力来审她的意味和架势,他眼神玩味地问她:“黄珍珠,今天好玩吗?”
“什么好不好玩?”黄珍珠眼神不闪不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把我的手下玩得团团转好玩吗?”他最是应该知晓她骗人的本领的,她一个寡妇携着两个拖油瓶不也把他骗得失魂落魄、神魂颠倒么?他早该猜到她以她这张脸能骗到多少人的同情和倾情相助,想到这,他毫不怜惜地攫住她的下巴:“今日激起人的愧疚和同情,方便你日后为所欲为?”
黄珍珠扭着脸想躲开他,却被他指尖轻轻使力一撇,把她的脸撇过去,警告她:“我这人脾气不好,今日玩这种把戏一次就够了。再玩我让你连这门都出不了。”
周明抽了纸巾慢条斯理地擦干沾水的长指,正想说让她回去缴费报名既然要读就好好读,就被黄珍珠手背拭着颊边滚滚滴落的水望过来:“我今日是疏忽了些,但我玩什么把戏了?我是真心想读书的。”她越说越来气,大半夜受这疯批浇水这种侮辱:“痴线!我受不了了,你出去,出去!”
她恼怒地推,在周明这却是她恼羞成怒,被推便来了气,一掌揽住她的后脑勺把她拉至眼前,他被激出了笑:“越说越来劲?真以为我治不了你?”
他下一秒厌弃地直接把她推倒床上:“口口声声说要读书,那把发票给我看看。”
他只给了她一年的路费,她真要逃的话,路费都成问题,怪不得弄了这样一出。就为了不缴费和引人对她放心,释放出有这么多次逃的机会她都老实本分,真够可以的。
见黄珍珠的眼神本能地缩瑟了一下,开始避开他的眼,周明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仰面对上他:“拿出来,不是口口声声说真心想读书么?连费都没缴着怎么读?”
他那双审慎的眼在她面上梭巡,深不可测,询问地嗯了一声:“我出了钱,连看一眼发票的资格都没有?”②477?068021
他说话说嘴角弯成一个讥讽轻蔑的弧度,笃定她拿不出,手指越发使劲,存心要她疼,黄珍珠被他逼至临界,想推开他的钳制却推不开,下巴跟要被捏碎了似的:“你要逼到我几时?别碰、别碰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