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冷不丁一道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苏长召的后背瞬间绷紧了一瞬，回头时只见亚历山德罗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了，正斜倚在床头看着这边。

“您醒了。”苏长召垂下眼睛，往回退了一步，想把这扇玻璃门关上。

“开着吧，房间里有点闷。”亚历山德罗的声音懒洋洋的。

苏长召闻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床上的男人一条腿动了动，眼睛在明暗的光影下仿佛两颗深邃的宝石。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些以前的事。”苏长召含糊道。

“你过来。”

苏长召在原地犹豫了一秒，慢吞吞地走过去。

亚历山德罗把被单拉开一些，宽敞的大床上还空着一半的位置，他拍了拍自己的身边：“我很可怕？”

苏长召：“……不是。”

“那你这副表情？”亚历山德罗尾音上挑，透出了几分危险。

苏长召：“……”

他脸上的神情微妙了一瞬，开口：“我只是认为以我和殿下目前的关系而言，最好还是不要让别人误会我是您的男宠或者……弄臣。”

亚历山德罗愣了一秒，随即像忍不住一般大笑起来。

苏长召：“……”

“你们……哈哈哈哈你们晟国，你们晟国人都这么保守？还是说你很……那个词怎么说的，洁身自好？守身如玉？你怕我要你负责？哈哈哈哈哈 ”

苏长召：“……”

眼看着面前这人有停不下来的趋势，他忍无可忍地欺身上前，堵住了面前这张让人牙痒痒的嘴。

“我不需要洁身自好也不需要为谁守身如玉，只是担心殿下如果再这么下去，迟早会落得一个纨绔子弟纵欲过度的名声。”他贴在亚历山德罗耳边，声音又低又哑，说不出的撩人。

亚历山德罗抬手把他脖子勾下去，唇角的笑容格外魅惑：“我不在乎。”

第20章

又一场情事结束的时候，窗外的雨声总算小了几分。

两人都没有什么睡意，苏长召半倚在床头，亚历山德罗懒懒散散地靠着羽绒枕头，脑袋搁在他手臂上，脸上满是餍足的表情。

“晟国……也经常下雨吗？”亚历山德罗率先打破了沉默，声音带着几分若有所思。

“殿下从未去过晟国吗？”苏长召略微有点惊讶。

太子是前两年才立的，在那之前所有的皇子，只要过了16岁年纪，每七天的大朝会都必须到崇天殿一起参加。年龄小一些的只是旁听，18岁上的几个皇子则要在朝会结束之后随怀明帝和宰相一起回敬德殿，对于一些不太重要的国事，有时候怀明帝会直接采纳他们的意见。

他因为有异族血统，更没有什么家族背景可言，每次都是跟在齐渊背后，很少被怀明帝点名，齐渊则是皇子中为数不多能被怀明帝赞赏的。

他也知道怀明帝不希望自己在政事上展露过多的才能，所以从来不主动多说多问，有时候甚至齐渊和娴妃问起，他也是装傻蒙混过去。

但是他记得齐渊在今年早些时候提起过，法勒利公国派使者到晟国来洽谈北地的马匹贸易事宜，怀明帝让他和太子两人接待了使者。

齐渊没说，他也没再多问这件事的细节。

他知道法勒利公国一直缺少良种马，这么重要的事想来会派王室成员或者重要大臣出使，现在听亚历山德罗的意思，好像并不是那么回事。

他的思绪只在转瞬间，亚历山德罗也没发现什么异常，摇摇头，漫不经心道：“本来之前定了出使，不过临时出了点意外，就让拉乌尔执政官前行了。”

苏长召顺着他的话往下接：“我还以为殿下贵为王子，应该有很多机会外出游历。”

“这么说倒也没错。”亚历山德罗沉思了几秒：“这也是晟国的风俗吗？富庶人家，或者皇亲贵胄，成年之前都会到处游历？”

苏长召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我家并不算很富有，如果放在翡冷翠，也许连普通贵族都算不上，所以我无法回答殿下的这个问题。”

“那你呢？”亚历山德罗转头看向他，眼神中带上了几分兴味：“你外出游历过吗？晟国以东以南，遍布着很多小国家吧？尤其是东边的瀛洲，听说晟国东南沿海一带的商人有出海通商的，虽然海路艰险，但如果能回来，那带回的珍宝都是世所罕见的。”

苏长召扬起一边眉毛：“殿下好像对晟国的轶事格外熟悉。”

亚历山德罗没有否认：“我之前跟喀黛去过下城区的一些地方，遇到过很多东方的商人。先前你经过了绿洲，也知道那里是公国最大的陆路交易中转，只要在那里停留一段时间，能听到很多有趣的事。”

苏长召唇角微微弯了弯：“那看来殿下比我见多识广多了。我小时候……成年之前未曾去过很远的地方。此次来到翡冷翠，是我走的最远的一次。我听过瀛洲，也听过南部边地的众多小国，但也仅限于听过，并没有机会去游历。”

亚历山德罗有些诧异，话到嘴边转了一圈：“你家在晟国什么地方？”

“上元府，从位置上说靠近东南，但并不沿海。殿下先前问我晟国是不是常年下雨，别的地方我不能确定，但就上元府来说，一年中确实有大半时间都在下雨。只不过气候与翡冷翠不同，很少有昨晚这种暴雨倾盆的时候，大多数时间都是小雨，不撑伞也可以出行。”

“上元府……”亚历山德罗想了想：“我倒是没去过这个地方。你从小在那里长大？那里可有什么特别的风物？”

“也没什么特别的，非要说的话，经商世家众多，也有一条河穿城而过，河名淮水。殿下日后若是有兴趣到晟国游历，我倒是可以带殿下去游历一番。”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微微垂下眼睛，掩住了眼中的神色。

亚历山德罗来了些兴趣：“这听起来倒不错，我记住了。”

苏长召不想让他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深问下去，转而开口：“今晚抓住的那个叫克劳的人，殿下有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