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松顿了顿，面前隐隐浮现出蔚初那张再也熟悉不过的脸。惊慌的，害怕的，抗拒的，委屈的，红着眼眶掉眼泪的，静如死水的…。

“我和她好了，在一起了。”他淡淡地说。

江妮一点也不惊讶，要说裴松大半夜能把蔚初拖这来，关系肯定就不一般了。

但她也看得出，这段关系里充满了不情不愿。她耳畔不时响起，蔚初评价裴松的那些话。

“是吗？你可别强迫人家，如果喜欢，那就得慢慢打动。”

江妮知道他混，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择偶方式，她肯定不会过多干涉。蔚初是个好姑娘，她也才多嘱咐了几句。

裴松阖了阖眼，闭目后一片黑暗。沉寂了许久，他才幽幽开口。“怎么才算喜欢？”

一时之间，江妮也有点愕然。这个问题，不是太好回答，原因则是因为对不同的人来说有不同的见解。

而她的那份见解，未必就是裴松的见解。

“我也不知道，但大概…你认为一个人在你那里是特别的存在，那就是喜欢。”

特别吗？蔚初算特别吗。裴松这样想，反复想。或许…有点吧。

他睡过的干净的也不算少，但蔚初连第一次都没了，很显然算不上干净的。但裴松就是觉得，她是最干净的。

他操她一次，按理说应该更腻味一分，可事实却是反着来的。每操过一次，他都更加感兴趣了一点。

连裴松自己都没发现，他格外的迷恋，蔚初从来不拿正眼看他的样子。这会大大的滋生出他的征服欲，直到她甘心臣服。

可蔚初会吗？她显然不会了，可他依旧不愿意撒手。

江妮见他似是在沉思，她不急不缓的追问了一下。“裴松，你是真的喜欢小蔚初的对吧？”

裴松嗖的睁开眼，一眨不眨的睨向江妮。他勾勾唇角，不制止眸光中轻佻四溢。“谁知道呢，她确实有点特别。”

蔚初睡醒时，只觉得胳膊和腿都很酸痛。那种滋味很不好受，像是连续不断走了很长很长的路都没有休息过的感觉。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发现四周的环境都很陌生，才逐渐回想起陷入睡眠之前所发生的事。

蔚初抻了抻胳膊，她撑着床坐起身，刚要掀开身上的被子。侧目一扫，才发现裴松此时正坐在床边看着她。

那被子蔚初只掀开一个角，她低下头，看了看什么都没穿的身体，手顿了顿。

她没说话，收回了手，任由被子半搭在她身上。睡了一觉，气色也好了许多，只是表情木木的，看着有点冷淡。

“醒了？睡得怎么样。”裴松目光掠过她白嫩的肩颈，顺而附在她巴掌大的小脸上。

蔚初原本不想回应他，但想了想，还是开口。“还好。”她不会不记得，昨天晚上她和裴松说了些什么。

她要求了平等，要求了公开，这是在一起的条件。她也没想到裴松居然认下了，也没去管他出于什么感想。

但蔚初有她自己的打算，大抵，也要为了以后想想了。即便活着不快乐，也要活着。

“吃点东西吧，给你买了粥。”裴松扒拉着放在床头柜上的餐品袋。

哗啦哗啦的声音吸引了蔚初的视线，她也不由得将视线移到了裴松拿出粥盒的手上。

“我的衣服呢？”她问。

现在还是有点窘迫的，她里面完全光裸的，总不能在裴松面前一丝不挂的吃东西。

倒不是她脸皮薄，跟裴松做过很多次了，自己什么样子他都是见过的，也不是碍这个。

主要原因还是因为觉得奇怪，而不是害羞。

0061 你以后，别抽烟了。

裴松视线四下打量了一下，看到了被他扒下来随手丢在地上的裙子，没有打算拾起的动作。

反而是挪坐到了床的边缘处，他端着滚烫的粥，用勺子舀了一小口。似乎是觉得太烫了，他又吹了吹。

粥的香气肆意蔓延，钻入蔚初的鼻腔，穿吊起她的味蕾。裴松将那一勺吹的凉了些的粥递送到了她的嘴边。

“吃吧。”他语气淡淡的，似乎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应该。

蔚初看了看眼前的那一勺粥，有些饥肠辘辘起来。她微微张开嘴，那一口粥便被她抿了下去。

粥很清香，也很暖胃。

“衣服我待会让江妮给你拿。”裴松又冷不丁的跟了句。手下舀粥的动作反复了一次又一次。

蔚初淡淡嗯声，也不再多言。

他喂一口，蔚初就吃一口。直到那一碗粥见底，蔚初空空如也的小肚子也撑了个十之八九。

她一抬头，就见裴松目不转睛的打量着她。那眼神说不出的复杂，是她从没有见过的眼神，是让她陌生的。

“裴松…”她轻轻出声，唤他。

“嗯，怎么了？”裴松回应她。

蔚初揪了揪被子，面色一如往常。“昨天说的，你还记得吧。”

裴松点点头，说记得。

“如果你对这种关系厌倦了，第一时间告诉我，我也不会纠缠你。”蔚初声音没有起伏，还是那样淡。

她始终低着头，将所有的情绪保存的很好，与昨天完全判若两人。她不争也不闹了，连总是爱哭鼻子的权利好像也被剥夺了。

裴松蹙了蹙眉，没有对她这句话给予回应。“我去给你拿衣服，待会送你回家。”说完，他就从房间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