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乐家算计来了这门好亲,实则是把秦家得罪死了。乐家老爷第二年就得了个去西北的差事,只能举家离京,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若不是那回大爷喝醉了,偏那一次又有了哥儿……既然这孩子本就不是父母所期盼的,你又如何能指望父母喜欢他……”

所以,秦煜是不是有病,是不是痴傻,反倒是末节了,纵他生来便是个天才,他的亲生父亲,亦不会多看他一眼。

一时蕊娘送了白芷出去,回房去看秦煜。

他已睡着了,小小的孩童卧在被衾之中,愈发衬出一张小脸苍白。蕊娘心头一动,轻轻摸了摸他面颊,触碰到一片湿热。

她心下顿时针扎似的一痛,默默站在床边片刻,帮秦煜掖好被角,方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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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煜识字 <朱门绣户(红烧肉)|PO18臉紅心跳

€ 秦煜识字

次日醒来,秦煜揉了揉惺忪睡眼,还未下床等丫鬟们进来伺候他梳洗,忽然,一只草编的小猴儿出现在他眼前。

那猴儿左手托腮,右手架于额前,做出抓耳挠腮的动作,虽只是干草编就,其动作却活灵活现,连面上的两只眼睛都细细地用米珠镶好,煞是灵动。

秦煜不由眼前一亮,劈手便抢了那只猴儿过来抱在怀里。蕊娘笑着在床边坐下:

“喜欢吗?我也教哥儿做一只。”

他抱着猴儿不说话,片刻后,点了点头,蕊娘抿嘴一笑,揉了揉他的发顶:

“那我以后跟哥儿说话哥儿要答应,好不好?若哥儿不想旁人知道,我们就悄悄地儿,这是我跟哥儿之间的秘密。”

……不被父母期盼的孩子,不会得到父母的喜爱。

白芷这话说得或许没错,蕊娘还记得,当初她得知自己有了身孕,甚至想过一死了之,但最终她看着肚腹一天天隆起,还是选择了接受那两个孩子。

血脉亲情,终究无法斩断,她不信秦沄能一直铁石心肠下去,那人虽看着冷淡,至少是个正人君子。至于她为何非要管这一桩闲事,大概是因为,看到秦煜,总会想到她那个早夭的幼子吧……

这日过后,蕊娘果然与秦煜益发亲近。

那王氏本就爱躲懒,另一个奶娘陈氏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见蕊娘几乎一手包办了秦煜的饮食起居,乐得在一旁睡大觉。

无人之时,蕊娘总会教秦煜开口说话,奈何秦煜至今还是只点头又或摇头,蕊娘也不气馁,甚至还托人买了一本《幼学琼林》回来,教秦煜读书识字。

其实秦家这般门第,家中子女四岁上就要开蒙了,但秦煜至今仍不识一字。这一是因秦沄对他漠不关心,二是因他身上生的这样怪病,虽不是痴傻,但与痴儿无异,家中纵有人想到了,又哪敢在秦母面前提起,只恐惹得她老人家伤心。

因此秦煜便始终不曾上学,直到蕊娘教他识字,方才发现他竟聪颖非常。

虽说他从来都不开口,但蕊娘只要念了哪个字,他立刻便能在书上用手指出来,且过目不忘,只需看一眼即可。

蕊娘心内自然大为讶异,不过她也学过医术,知道有些童昏症的患儿与常人大为不同,想必秦煜的天分便应在了这里。

当下愈发怜爱他,又教秦煜描红写字,不想一日,她从外头回来,却见一群人全都围在她屋外,地上散落着一地的书册,还有秦煜的描红本子。那王氏正叉着手大声大气,道:

“真真是没规矩了,一个奶娘几时做起了西席,我在哥儿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从不敢僭越的,她以为自己谁?会识几个字,会念几句书,就了不起了?”

正说着,因见蕊娘来了,众人忙散开,王氏迎头便道:

“林家的,你来的正好,你偷偷摸摸地都在房里教哥儿什么?好好的一个哥儿,全教你教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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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发难 <朱门绣户(红烧肉)|PO18臉紅心跳

€王氏发难

这王氏往常从不理会秦煜的,你道她为何今日突然发作了?

原来是王氏自以在主子们跟前的体面,便觉高人一等。谁知今日在秦母上房,秦母竟赞了蕊娘一句,说她看顾哥儿尽心,这几日,哥儿脸上的笑影仿佛也多了。

王氏一听,顿觉地位不保。她本就疑心蕊娘关心秦煜是为了讨好主子,今日一见,岂不是愈发坐实?

当下便发作起来,恰好又抓到蕊娘私下教秦煜识字,立意便要闹得人尽皆知,好借着蕊娘不守规矩的由头将她撵出去。

这等罪名蕊娘哪里能背?忙道:“并没有教哥儿什么,只是我闲时看两本书,哥儿方认得了几个字罢了。”

王氏冷笑道:“好啊,你这话的意思,就是在怪老太太大爷不教哥儿识字了?”说着便上来拉扯蕊娘,“走,跟我去老太太面前说说理去!”

“我倒要看看,这般心大的奴才,老太太留还是不留!”

蕊娘如何能去?若是去了,自己恐怕真要被撵出去了,当下忙压低声音说些软和话求恳,王氏见状愈发得意,劈手便拽住她袖子往前扯,忽然一道小小身影斜刺里扑出,扑到王氏身上,抓住她手腕便咬,王氏“唉哟”一声,杀猪一般尖叫起来

“疼,疼!哥儿,哥儿快住手!!!”

众人一看,那人竟是秦煜。

只见他死死咬着王氏手腕,仿佛一头发了性的幼兽,向来呆滞的双目中,竟露出几许凶光。

众人顿时大骇,还是蕊娘忙上去:“哥儿,快松手!”

那王氏的手腕上已经被咬出了血,又哭又嚎:“看来哥儿已经被你拿捏住了,竟挑唆了哥儿来害我!”

一时间整个院中乱成一团,早有人将事情报知了秦母。

事关秦煜,秦母如何不震怒?忙忙地坐了轿赶来,玉姝等姊妹几个原在秦母身边陪着说话,也跟着一道来了,只见秦煜衣襟上滴着几道血痕,那王氏披头散发,状若疯妇,一见秦母来了便扑上去哭天抢地:

“老太太!老太太可要为我做主啊!”

秦母被她吵得愈发头疼,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