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娘自从卖身进了秦府,因着位卑言轻,虽有白芷暗中照拂,依旧尝了不知多少委屈。如今虽做了秦煜的奶娘,但也是日日受王氏排挤,她本不以为意

她在这里不过是做一份工,除了白芷,旁人都是萍水相逢过眼云烟,何必放在心上。

如今却是眼下一热,几乎要落下泪来,匆忙拭了拭眼角,笑道:

“请千万转告姑娘,这份心意,我一辈子都不会忘。”

一时送了凌波出去,方才慢慢地回转。想到玉姝送来的点心,遂捡了一碟子,又并一个收拾好的包袱,一道拿了,来至白芷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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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正在看小丫头们擦窗户,见蕊娘来了笑道:“知道你今儿必要来的,这些都是要我帮你捎回去的东西?”

蕊娘把点心放在桌上:“这是我新得的,送来与你。”又递上包袱,“这里头是我给烨哥儿做的鞋,劳烦你了。”

白芷笑道:“咱们之间还有什么劳烦不劳烦的,只要你日后多给我送些点心来就成了。”说罢捡起一块糕点放进口中,嚼了两嚼惊道,“好新奇的花样儿,这里头竟是茉莉花儿呢!”

蕊娘不好说这是玉姝送来的,怕被她追问,轻轻推了她一把:“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儿,几块点心就堵了你的嘴。”

当下姐妹两个说说笑笑,因白芷过一会子要回家,蕊娘遂起身告辞。

白芷宽慰她:“你放心,烨哥儿向来懂事,知道你惦记着他,定然会更用功读书的。”又道,“只可惜当年……不然眼下烨哥儿也有个可以作伴的兄弟。”

这却是说中了蕊娘的一桩伤心事,原来她十六岁时有了身孕,次年诞下的本是一对双生子。

奈何弟弟福薄,刚落草便夭折了,只剩下如今这个孩儿名唤林烨,与她相依为命。

好在林烨虽年仅五岁,却老成持重,小小年纪就很有样子了。蕊娘家在的那条街有个徐秀才,因喜他天资聪颖便要收他做学生,也不要太多束脩,些许钱谷即可。奈何这一点子钱蕊娘也拿不出来,又不想耽误儿子,想到日后他读书启蒙了,必是要进学的,自然要更多银钱,干脆咬一咬牙,卖身进了秦府。

一时蕊娘思起家中幼子,不由牵肠挂肚,恍恍惚惚回至房中,看到桌上摆着几只草编的蚱蜢青蛙等物。都是她闲时编的,因儿子喜欢,不过是睹物思人罢了。

却见一只白嫩的小手探出,用力抻直了往上够,努力了几下,终究因为年小身单实在够不到,反而脚下一晃,身体就朝前栽去。

蕊娘此时正走至门口,见状顿时大惊,冲上去一把捞住那人。软软小小的身子霎时间跌进她怀里,秦煜发上金冠一歪,蕊娘忙替他扶正,又蹲下来不住看他身上:

“哥儿,没跌着罢?”

秦煜依旧是不言不语,仿佛没有看见她一般。小手朝上够了两够,欲要挣脱她。蕊娘这才恍然他想去拿那只草蚱蜢,忙拿下来递给他:

“哥儿喜欢?送给哥儿好不好?”

她原没指望秦煜会有回应,这孩子无论面对谁都仿佛木雕一般,蕊娘早已习惯了。言罢正欲牵了他出去,只见秦煜抓着那只草蚱蜢,呆呆地看了半晌。

忽然,他抬起头,玉雪可爱的小脸依旧呆呆木木的,却朝蕊娘点了点头。

蕊娘一时间大喜过望,忙道:“哥儿,你听见我方才说的话了?”

此时秦煜已重新低下了头,自顾自地摆弄着手里的草蚱蜢,恍若未闻。

蕊娘却是毫不在意,心中喜悦难以尽述。她照顾秦煜也有小半个月了,这还是头一回看到他对外界有了反应。

当下忙将桌上那些草编的小动物一气拿了,全都捧到秦煜面前:“这些都送给哥儿好不好?”

秦煜没有说话,只是抓住那只憨态可掬的草乌龟攥在手中,显见是十分喜欢的模样。

蕊娘家中也有一个一般年纪的孩子,如何不怜爱她?她因困于秦府,见不到亲生儿子的面,实则是拿秦煜当亲子一般对待的,当下忙将此事告诉了王氏:

“王姐姐,才刚哥儿对我的话有反应了,会不会是哥儿的病症有所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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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王氏翘着脚歪在榻上喝茶,闻言只是斜斜一瞥:

“这有什么稀奇,哥儿瞧见猫儿狗儿打架还会有反应呢。妹妹,你可千万别拿自己跟那西洋花点子哈巴儿比,否则,不是自贱身份吗?”

一番话说得蕊娘当即气得满脸通红,却又不能驳她,只得当做没听见,掀了帘子就出去了。

当晚白芷就知道了此事,来东厢劝蕊娘:

“早先我就跟你说了,这府里的闲事不要管,你虽说是哥儿的奶娘,只要照顾好哥儿起居便罢了,哥儿会不会说话病好不好,与你有何干系?”

又见蕊娘神色黯然,方放轻了语气:

“姐姐,我知道你心善,只是你管不了的。你道那王氏为何敢如此?不独她老子娘在老太太跟前的体面,只因满府上下都知道,大爷不喜欢哥儿,从来不将哥儿放在心上。”

蕊娘听了不由怒道:“这是何道理,自己生的自己都不疼,就因为嫌弃哥儿身上的病?!”

白芷道:“倒不是为了这个,你进来得晚所以不知道,先头那位大奶奶……”

原来秦沄当年高中探花,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跨马游街时,不知多少闺秀芳心暗许。内中有一位乐家小姐,年方十五,其父刚满了外任回京,正欲为她寻一门好亲,可巧,这乐小姐就看中了秦沄。

只是这乐家虽为新贵,却如何与根基深厚的庆国公府比?更何况彼时秦沄也无心娶妻,一门心思都扑在立业上。

乐家请人上门去试探了几次,但秦家无意,若是旁人,也就打消了念头,偏这乐小姐竟想出一个阴毒的法子,趁着秦沄陪秦母去寺庙进香假作落水,秦沄又不能袖手旁观地看着她溺死,方跳下去救她,四下里呼啦啦就涌出一大堆人,众目睽睽之下,乐小姐浑身衣衫尽湿地被秦沄抱在怀里,秦沄顿时百口莫辩。

之后,那乐小姐又一哭二闹三上吊,哭着喊着自己没脸见人,秦家这样的人家,如何能背上一个污人清白的名头,秦沄只得将她娶进了门。

当下白芷叹道:“……大爷那样的性子被人这么算计了,哪能忍气吞声?成亲当晚,大爷连洞房都没去,打那之后,也没碰过大奶奶一根手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