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最近接壤南坎地区的佤联军被调动了一小批,那头罂粟种植区傈僳族班瑟民团与最近开展的1027军事行动的德昂军打了起来,翁长官已经到达南坎等待指令。”

“让他回来。”贺聿生将外套脱下,随手丢在凯拉身上,微微解开两颗扣子,眉眼间尽是不耐。

这支班瑟民团是缅军下辖起家的,同样从事贩毒种植,其领导人吴先觉与敏素昂来往密切,在共蝉联区域一起分享果实,这次必然也跟他脱不了关系。

“老大,要不要把段九调回来?”凯拉问。

贺聿生嗯了声,又看向那领头,“三天之内天把沿邦康首府内所有佤联军集合进入备战状态,沿南帕乡、广洪乡、那洛乡为边界的防线安排人手驻扎,一旦发现有情况,即可向我汇报,没有命令不准擅自行动。”

“是。”

说完,他三两步拽过身侧怔愣的人儿,朝凯拉吩咐,“把她送回清莱。”

绘子“啊”了一声,从刚刚的话里,在愚钝她也能听出个意思,那就是要打仗了,像新闻上说的那样是真真切切的要打仗。她仰头看向时不时飞过头顶的直升机,一时间还没缓过神来。

“你要….去打仗吗?”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都回过头看她,似在想,这个突然出现的嫩白女娃娃是什么人。

佤帮地区人种肤色经过风吹日晒,大多黝黑,就连当地的妇女都是棕皮的小麦色,极少会有这样嫩到掐出水的女孩。

绘子被看得局促不安,下意识就往她身边的人后躲。贺聿生蹙眉,冷冷睨人,凯拉立马领意,拔枪的动作提醒这些人收回心思。

领头一惊,立马道歉,“对不起老板。”

“没有下次。”

不带情面的话落下,那人抖了下,立马行了个军礼保证。

贺聿生指着身后的武装,点册,“驻寻街道的几十个武装跟我走,剩下的各司其职。”

说完,他才转过身看人,回答女孩刚才的话,“你这是在担心我?”

绘子梗了一下,打仗的话会死很多人,民众也会受到牵连,不过在这种争夺地盘混乱不堪的地方,又不可避免的要发生战争,这样的局态谁也无法改变。想到这,她叹了口气。

“叹什么气,你还怕我死了不成?”贺聿生来了兴致,停下脚步,悠哉地弯腰歪头瞧她,“你还挺怕我死呢,是不是怕我死了没人护着你了?”

女孩沉默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眼下自己确实要仰仗他活下去,否则还没走出两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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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她点点头附和,语气顺从道:“是你自己说的,我们两个是捆绑到一起的,你死了我也活不成,但是我不想死。”

这话听得顺耳,贺聿生只听得见捆绑到一起的字眼,他笑了声,倒是想不到这娇气包能把他的话往脑子记。

“行,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可不得长命百岁”他抬手捏了捏女孩的脸,“免得某个胆小鬼担惊受怕。”

他抬手示意凯拉把人带下去,怕她担心,又哄了句,“你乖乖在孟休呆着,我很快就回去找你。”

随着指令下达,不出十分钟,一架军用迷彩直升机降落在城区内,在贺聿生远远的目送中,绘子上了直升机。

嗡鸣声掀起阵阵风浪,如同女孩此刻并不平静的心一般,激起阵阵荡漾。

下面,贺聿生看着远去的直升机,回过头,转手点起支烟,上车回南帕乡半腰别墅,身后的佤联武装浩浩荡荡开着越野车跟在后头,抽完烟眯了一会的功夫,就到了地方。

别墅内,贺聿生转了转脖子,大剌剌就躺在沙发上,扣子解开几颗,整个人身上笼罩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戾气。

半山腰的空地传来一阵螺旋桨的嗡鸣声,南坎离佤帮不远,翁邪没花多长时间就赶了回来。知道老大这次火急火燎地把他喊回来必然是有了新的打算,别墅外守着几十个佤邦军,见他来行了个礼。

临到门前,他顿了一下,抬手敲门,直到里面人说了声“进”他才推门进入。

“老大。”

沙发上的人嗯了声,声音有些倦,听得出是在沙发上眯了会眼刚醒。

翁邪抬腿往里走,看见桌上的酒瓶和烟灰缸里的烟蒂,猜出他现在应该心情不太好,为了避免触霉头翁邪说话都带着分寸。

不用多问,他开始汇报这段时间的情况:“老大,木姐南坎地区最近的那支班瑟民兵武装跟敏素昂达成了协议,准备协同与德昂军抗衡,两边交战了几次都没落个好,不过现在1027军事清扫德昂背地又多了个果敢同盟军,要不了一个星期就会被拿下据点。”

他抬头看向沙发上的人,贺聿生捏着眉心醒神,顺手抄起桌上的白兰地灌了口,酒杯见底才被撂下。

这会儿他刚缓过劲,还带着丝起床气,鼻音有些浓重。听完翁邪的汇报,转手从桌面的烟盒抽出一支烟,咔哒的火机声响动,一簇火焰燃起,烟圈吐了两遭他才夹着烟回,“南坎不用管,只要不打到边界线来任他们自生自灭。”

“可是……”

翁邪的欲言又止惹得贺聿生很是不快,他抬头睨了眼人,“有话就说。”

顿了顿,男人道,“先前咱们跟敏素昂许诺的会协助他出动佤联军,现在贸然撤出恐怕他会有不满。”

“一个丧家之犬你还怕他不满?”贺聿生轻蔑的笑出声,夹烟的手轻抖掉灰段,“做做表面功夫罢了,难不成你还真就要替他卖命?”

翁邪愣了下,一开始收到贺聿生命令时,他就有所疑惑,因为他比谁都清楚老大最痛恨这种毒瘤,怎么可能还会要协助敏素昂抗衡政府军呢?不过老大的命令他从不质疑,怎么吩咐就怎么做。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当阳、万海附近部署兵力,准备随时随地的与摸上来的军队作战。

他直言:“那您的意思是…”短促地停顿,他换了个合适的表达,“是想故意把敏素昂附近的势力树立起要与政府军抗争的假象,好吸引注意力,让政府军注意好借手铲除是吗?”

“对了一半”贺聿生抬抬下巴,让他坐下,“德昂现在想自立邦龙解放阵线,首当其中的就要表衷心,走狗当的太顺溜了,不给他找点事情不太礼貌。”

1027活动现在有果敢加持,德昂算得上顺风顺水,要是没别的事情还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毕竟就德昂那两杆烂枪建立一个邦对他产生不了多大的威胁,可惜贺聿生这人轴,特记仇。上次搞他矿山的袭击事件还历历在目,老朋友相见,不拉一把下水怎么行?

翁邪就近坐在他对面,听完他的话瞬间也想明白了关节,除去对敏素昂的引火,还有一个点是想牵制消耗德昂军,这两个属于狗咬狗,哪一个输赢都不重要,最好是能两败俱伤,而贺聿生更巴不得他们打起来好看戏。

翁邪猜的没错,贺聿生确实也是这么想的,敏素昂要是连这被一锅端了正好给他省事,德昂败退能报矿山的仇还能牵制他立邦的念头,说不准能趁乱打几杆黑枪,反正事情闹的越乱,他越高兴。

“老大,现在万海、当阳的人手还要继续驻守吗?”

“继续守着,现在局势还在激荡,果敢跟新孟邦都加入了,看好时机说不准我们还能撕下块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