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满厚重地毯的走道里,没有什么自然光,昏黄的壁灯一路点过去,能感受船身微晃。
赵萨被两个人押着在最前面,稚恩在中间慢腾腾地走。杨喜追上他几步,低声说:“稚老师稚老师,给赵萨的那个房间里有摄像头。”
他的意思是不要做过激行为,池寓伽都能看见。
稚恩看着前方,声音很轻:“谢谢杨总管提醒。”
杨喜复杂地瞥他一眼,恨铁不成钢地小声道:“您和家主低个头就是了!何必......”
他语气里是有焦急关切的,稚恩却不合时宜的思绪飘移。他受惊吓时像兔子,反应有点慢。
刚刚池寓伽让阮金珠口交的画面突然在脑海中一勾。那个瞬间,池寓伽好像一只纵欲野兽。
喉头泛起一阵反酸,稚恩突然停步,张嘴呕了出来!
“唔!”
杨喜吓了一跳,扶住他:“您没事吧?”
不放心地看着稚恩咳嗽,杨喜还是低声把话递了过去:“大人本来是希望您出面拒绝的!以您的才能和相貌,在大人身边不好吗?何必看着自己眼睁睁被打发给赵萨这种将死之人?”
稚恩似乎觉得很好笑,歪着头觑他:“你听起来很看好我?”
杨喜咬牙:“是!”
稚恩笑了一下,才说:“你知道吗杨管事,他跟我说过,不会把自己的人给出去的。”
眼看着要到拐角了。杨喜才又听到他低低的声音。
“你知道吗,当初要给的人是他,我其实心里是高兴的,他来的第一晚,我为他做了一桌菜,可池寓伽竟然直接在桌上操我,从此我就知道了,我就是个装精液的东西。”
下一秒,杨喜的手被拨开。
稚恩低着头往前走了,只留下一个背影。
杨喜看着他,心里有千般滋味划过。
他能听出来,稚恩对池寓伽是有过期待的。
有过期待,才会失望。否则他这样冰雪聪明的人,曾经把池寓伽哄得这样开心,又怎么会现在这样倔强,以至于闹到现在这个地步。
他回到甲板上报备时,池寓伽正倚靠在那里,脸色铁青阴沉。一个护理人员正跪在地上颤颤巍巍地给他上药。
幸好玻璃没有扎进动脉,只是一些碎屑擦进了皮肤,有丝丝缕缕的血。
“送去了?”
池寓伽闭着眼问。
不用他吩咐,旁边人已经递上平板和耳机。屏幕里面便是房间内摄像头的视角,俯视的角度,清清楚楚,收音效果很好,甚至连头发丝有几根都看得分明。
池寓伽没碰设备,他冷冷盯着屏幕。房间里,赵萨被推了进去,两个手下很快就锁住房门走了,速度之快,估计真以为稚恩已经失宠。
稚恩坐在床边,脸上没什么表情。赵萨倒没急色,一屁股坐在床尾不动,喃喃说:“这遭真的出不去了么?”
稚恩低声说:“您能联系上别人吗?”
“唉,”赵萨如困兽一般走来走去,“别说我现在没通讯设备,就算能联系上人,又能指望谁,我不过是黛因他们那个圈子的外层罢了!”
赵萨深深吸了一口气,哑声笑起来:不过,还有稚老师陪我,倒也不亏。”
稚恩抬眼看着他:“赵老板,你到底为什么要做这桩损人不利己的事?”
他想不通,阮金珠也就罢了,赵萨又掺和什么?他明明刚被池寓伽打压过。就算池寓伽和陈样结不了婚,对池家的利益也并没有太多影响,顶多是不能锦上添花罢了。
“因为你呗。”
赵萨嗬嗬笑起来,看着稚恩低垂的粉白的脸,眼角还有泪痕,突兀地道:“你是真心愿意陪我的?”
他凑近稚恩,吊儿郎当地碰着他的脸,勾了勾他脸上的泪痕:“我为了你,可算是命都搭上去了,怎么样,稚老师,好好待我几天,成不成?”
稚恩搂住他的手掌,放在自己脸颊上,抬头看他。
私密而安静的狭小空间中,无形的气氛在蔓延。
甲板上。声音外放,余光看到他俩身体紧贴,杨喜大气都不敢出。
池寓伽一动不动地盯着屏幕,下颌收缩到一个令人紧张的角度。
赵萨愣了一下,旋即他便狂喜地抓住稚恩柔软的手,慢慢放到自己裤裆上,笑道:“怎么样?”
稚恩垂眼,他能感到底下滚烫的东西在突突地跳,赵萨有几分癫狂,凑近了他笑道,“大吧?我是缅人,我们的比较大!池寓伽是不是没我大啊?”
稚恩看着他,过了几秒钟,点点头。
甲板上,一片死一般的寂静。杨喜不敢出声,他根本不敢看池寓伽表情。
池寓伽冷笑起来:“......”
杨喜揣摩,这个反应,赵萨应当实际上是没有他大的,他不禁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下一秒,池寓伽把手里设备扔到地上,对嘀嘀咕咕的李颂严和查缇喝了一声:“玩什么呢!”
“花旗骰!”
见池寓伽转移注意力,李颂严赶紧把平板抽走,手臂搭在他肩膀上,笑道,“一起去呗,查缇想玩牌九!”
池寓伽仍黑着脸,他们跟着一群人到邮轮第三层,这儿有偌大的赌场,此时寥寥坐了几人。到处都是靡俗的暖色,红丝绒绿桌的布置,巨大的水晶灯几乎垂到了桌面,地毯踩上去无声无息。
他们三个到下沉式的中心区对着坐下,四位性感的荷官笑着走上来,站在池寓伽边上的是一个浓妆艳抹的双性人,自我介绍叫“阿灵“,穿的极为暴露,一看就不是正经控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