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中恼怒怨愤,脸上却不敢表露分毫,还得笑着应声:“季先生说的是,我们确实跳得不好,献丑了献丑了。”
季宴礼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很轻的嗤笑,转头对旁边的制片人说道:“就冲这几位导演的卖力程度,这部剧我投了。”
话一出,不仅制片人惊讶,包厢里的其他人也都抽了一口气。
这部剧制作经费很紧凑 ? ,李导正有些发愁,若是能得到季氏的投资,那无疑是咸鱼翻身。
他脸上露出喜色,刚刚的疲累也一扫而空。
若是跳几支舞就能得到季氏的投资,那他不介意多跳几支。
上要上前说话,就听到男人冷冷地说了一句:“不过我有个要求,主创团队得换。”
这话一出,包厢里一片沉寂,几乎针落可闻。
众人脸色各异,有些人面露欣喜,有些人表情惨败,尤其那三个导演,已然摇摇欲坠,李导脸上的喜色还没来得及收回,整个人就僵在那里,看起来尤其狼狈。
他是指着这部戏翻身的,可季宴礼这话无疑是要把他们三个全踢出局。
果然有些人看起来无害,碰起来却真是要命的。
制片人没有一秒犹豫,几十年的交情再利益面前不堪一击,很快便应了下了。
季宴礼发出一声嘲弄的嗤笑,将手里燃了半截的烟按进烟缸,他忽然转头看向余笙,当着众人的面开口道:“难得遇到余小姐,能否赏光去隔壁吃顿饭?”
余笙抬起眸子,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睛,没有太多犹豫,点头便应了下来:“当然。”
听到她的回答,男人眸色一瞬间温柔,他系着腰间衣扣站起身,也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亲自过来帮她挪开凳子。
余笙拿着包站起身,跟在他身后往前走,两人间配合默契,仿佛已经熟稔了许久。
经过李导身边时,男人脚步微顿,表情平淡地转过头,只在嘴角扯出一抹浅笑:“今晚多谢李导招待,就不打扰了,你们继续。”
李导已经做不了任何反应,哪里还继续得了。其他人早已跟着站起身,制片人殷勤着跟过去:“季先生这就走了,不再坐会儿?”
“不必了。”季宴礼随口应声,上前给余笙打开包厢门。
制片人跟那几个投资商想跟过去送,却被程青拦了下来,他笑得温和,拒绝也显得委婉:“不用送了,季先生一会儿还有事情要忙。”
要忙什么自然不用多问。
见季宴礼和余笙走远,那制片人耐不住好奇,压低了声音问道:“程特助,能不能给我们提点一下,这季先生与余小姐是...”
程青脸上依旧是极为得体的笑容,显得尤其平和亲人:“其他的我不是很清楚,不过余小姐早前给季先生的侄女教过芭蕾,那会儿还是季先生亲自上门去请的余小姐,季小姐也很喜欢余小姐这位芭蕾舞老师...我想着,余小姐在季家应该还是有些分量的吧。”
制片人深吸了一口气,余笙不仅是搭上了季宴礼,听着话里的意思,是连季家都搭上了。
他咽了咽喉咙,暗自庆幸自己没跟那三个导演一样有眼无珠。
0331 我们公开吧
走廊上,两人一前一后的往前走,中间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既不显得过分亲密,也不会过于生疏。
经过几个包厢余笙都没停,只走到酒店外的小树林里,才放缓了脚步。
这边偏僻本就少人,夜里更是静默,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亮在那里,从树影上落下来的光都显得朦胧。
余笙走到一处矮墙便,忽地转过身,目光正撞向男人垂望过来的眸子。
他站在光下,头发高高梳起,看起来格外清爽利落,也许是因为他看她的表情,一时间竟让余笙错觉落在他身上的那抹光格外温柔。
她双手交叉在身后,背抵着墙,歪着脑袋盯了他好一会儿,突然开口:“你是不是在我身边安插了什么人?”
余笙真的怀疑自己身边有内奸,不然他怎么每次都能那么凑巧,总在关键时候赶过来。
“嗯。”季宴礼面色坦然,沉沉应了一声。
“...真有啊?!”余笙瞪大了眼睛,她原本只是问问,倒没想到他会真的回答。
她的反应让季宴礼忍不住勾起嘴唇,眼睛里浮出笑意:“不是说了我是你的私生粉?这难道不是基本操作?”
想睡她的私生粉。
“...又在胡说什么。”余笙想起这话,心跳又起。
她垂下眼睛,咬着嘴唇,高跟鞋在地上蹭了蹭,灯光下,季宴礼明显能看到她眼角透出的羞赧与娇嗔,恍若醉人的清酒,勾得人心醉。
他喉结动了动,抬起手指勾过她鬓边垂下的一缕发丝,轻轻挂回她耳朵上:“被人欺负怎么不告诉我?”
“不想麻烦你,其实你不来,他们也拿我也没办法。”她不上去跳,那些个人总不可能在这种场合硬把她拖上去。
“余笙,你是我的人,谁也不能欺负你。”男人的嗓音低了几分,他敛了笑,肃穆的眼神望着她,显得格外深沉。
连他自己都舍不得动的人,竟是被几个脑满肠肥的老男人在酒桌上肆意羞辱。
季宴礼想起来都觉得憋闷。
余笙看出他的不悦,她咬了咬唇,犹豫了下,还是开口:“我知道你很有能力,但我不想事事都靠着你,我不想被人当做一个总需要人保护的小女孩。”
季宴礼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喉结微动,他没有说话,只把手向她伸过去。
余笙抿了下唇,仍旧把手放进他掌心。
被冷气吹了一晚上的手掌被他温热包裹,余笙一时间连呼吸都软了下来,她顺着他的力道直起身,往前走了两步,挨进他怀里。
熟悉的松木香混合着冷冽的烟草气将她整个人包裹住,她忍不住叹出一口气,抬手搂住他的腰。
“笙笙,不是你需要我,而是我需要你。”男人将人抱进怀里,下颌抵着她的发顶,嗓音被烟气燎过,显得越发低沉沙哑:“是我需要被你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