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收回手,仍能感觉到他指腹刮过手背留下的那阵酥麻的痒,心跳不自觉加快,她甚至突然生出一种想要抱他的冲动。

平缓了几下呼吸,余笙才转过身,走到那三位导演面前,笑着将手机递过去:“给几位导演挑了一段最简单的,跟着跳就行了。”

手机上播放的是一段芭蕾舞视频,什么动作那三人也看不懂,是不是真的简单另说,但视频时长却长达十二分钟。

让他们三个没有任何舞蹈基础的老男人,在一群年轻演员面前连跳十二分钟的芭蕾?

三人脸色难看,知道余笙大概率是在趁机报复,心里有火,却又碍于季宴礼在场,不仅不能发作,还得笑着应声。

余笙把手机摆好后,正要回自己的位置,身后却又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余小姐就坐这里吧。”

季宴礼指着他身侧空出来的位置,对余笙说道:“这里就你最专业,你最适合来评价他们跳得好不好。”

那个位置,之前是李导坐的,此刻正对着那三位导演表演的位置,余笙若是真坐那,当真就像是那三位导演特意给她表演的一般。

让余笙来给那三位导演点评,对他们而言绝对算得上是奇耻大辱。

其他人觉得这实在有点过了,正猜测余笙不会过去时,没想到她竟是弯了弯嘴角,神色坦然地走了回去,一屁股在凳子上坐了下来。

这一下众人逐渐觉出味来,一时看看季宴礼,一时又看看余笙,越看越觉得心惊。

这么多人在场,季宴礼盯着余笙的眼神也不带半点掩饰,全然是露骨的侵略欲,显然是目的不纯。

再回想他今晚出现以后的一言一行,那些个回旋镖也全都解释得通了。

季宴礼今晚这一手,分明是在替余笙出头!

不是说余笙失去林儒洲之后就没有倚仗了吗?她什么时候搭上的季宴礼?

意识到这里点,一众人后背都冒出了冷汗,纷纷在脑子里回想自己有没有得罪过余笙。

那三个导演更是脸色惨白,终于明白了自己今晚这一遭是怎么来的。

竟全是他们有眼无珠,得罪了正宫娘娘。

0329 给她出头

意识到这点,包厢里众人脸色各异,尤其是今晚刁难余笙的那三个导演,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简直如丧考妣。

季宴礼终是慢腾腾收回黏在余笙脸上的目光,斜眼看向站在前侧的三人,淡声道:“开始吧。”

三个头秃肚圆的中年男人背脊僵冷,苦着脸踉踉跄跄垫起脚尖,笨拙地摆动短粗的手臂,学着视频里舞者的样子,在包厢里艰难地挪动着肥胖的身躯。

余笙选的片段确实不难,但对于没学过舞的普通人来说,即便是这样简单的动作,跳起来也很艰难,更何况是这三个四肢肥胖又极不协调的中年人。

一个个动起来仿若在冰上艰难扑腾的胖企鹅,每一个动作都仿佛要失衡跌倒,那扭曲的姿态让他们看起来狼狈又滑稽。

包厢里全是人,一个个捂着嘴硬憋着,仍旧有嗤笑声时不时从人群里冒出来。

那三人脸上又青又紫,几次想停下,偏偏视频还没播完,更何况季宴礼与余笙就坐在最前面,哪里敢停,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跳。

终于捱过那难熬的十二分钟,三个人已经是面色胀红,累得满头大汗。

“季先生,跳得不好,让您见笑了。”李导喘着气,还来不及抹汗,先是谄笑着去讨好季宴礼。

季宴礼扯着嘴角吐出一口烟,嗓音寡淡:“确实跳得不太好,不若让余小姐给你们提点提点,再来一遍。”

再来一遍?!

听到这话,三人脸色面如死灰。

知道季宴礼这是还没消气,今晚定是不打算让他们好过。

想到自己刚刚跟余笙说的话,心中拔凉,已然是汗流浃背,身上的衣服全湿透了,李导慌忙上前求饶:“季先生,我知道错了...真是跳不了了,求您饶我这一回吧。”

其他两个见状也赶紧跟上来,伏低做小地向季宴礼道歉求饶。

然而无论他们怎么说,男人的表情始终寡淡,只慢条斯理地给余笙倒了杯水,等他们好话说尽才淡笑着开口:“跳个舞而已,怎么还认起错来了?你们不是对舞蹈很感兴趣吗?今儿余小姐在,刚好让她给你们指点指点,不是挺好的吗?”

他说话间,把水杯推到余笙手边,动作与眼神明显宠溺。

李导见状一个激灵,当下便抓到了重点,赶紧挪到余笙面前小心翼翼地说道:“余笙,我错了,看在我们共事这么多天的份上,你饶我一回。”

即便知道一个导演主动跟个演员伏低做小的道歉有多丢脸,李导也已经是顾不上了。

季宴礼显然很看重余笙,今晚过来明显就是要给她出头的,只有她松口,今晚这事儿才过得去,否则这男人是肯定不会罢休的。

另外两个也意识到了这点,一个个都舔着脸给余笙道歉,对她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全然没有了刚刚饭桌上轻视与鄙薄。

余笙心安理得的坐在那里,只听他们道完歉,才轻轻巧巧地说道:“跳舞其实没有那么难的,几位导演跳不好是因为对这个片段还不熟,多跳几次就好了。”

这话就是真要让他们再来几遍,三人顿时面如死灰。

在剧组这段时间,余笙发现这三个人对下面的演员向来不放在眼里,尊重更是没有。

尤其是对女演员,但凡觉得对方没有靠山,便利用职务之便肆无忌惮地对对方进行职场霸凌和性骚扰。

今晚若不是季宴礼过来,他们也定会想着法子的在众人面前羞辱她。

不让他们踢一次硬铁板,他们怎么会长记性?

0330 有眼无珠

那三个导演在众人面前连续跳了好几次,季宴礼才在余笙的眼神示意下摆了摆手:“算了,看来你们三个在跳舞这方面实在没什么天赋。”

三个胖男人满头大汗地喘着粗气,几乎要累瘫在地上。

今晚他们三个算是出尽了洋相,即便是季宴礼不出手,只怕以后也没脸在圈子里继续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