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1 / 1)

唐四爷怔了一下,追问:“那还能闻着气味追踪过去不啰?”

他晓得这个问题怕是白问,毕竟入了水,肯定是气味会在水里泡失掉,而且这黄大仙儿看着就不像会水的样子,只是抱着点希望,唐四爷才这么问一句。

果不其然常青抱着黄大仙儿摇头。

“让水鬼们再在水里好好找下,一定能有所发现。”

毛珌琫盯着黑漆漆的江水,忽然听到有人声闹哄哄的破水而出,说是有发现,秦副官忙让人将嚷嚷的水鬼拉上来。

唐四爷一行在那人出水站定时已经迎了过去。

出水的水鬼江湖外号叫小张顺,因为他姓张,又正好同水浒里的白里浪条一样会水,因此混开后在江湖上得了这么个喊法,叫久了,倒是好多人不晓得他原名了。

小张顺浓眉大眼,个头也高,浑身湿漉漉的淌着水,他抬手抹了把挡眼的水珠子将头发往脑后捋了,将另一只手抓着的东西提起来呈到所有人眼皮子底下。

“这是我们下的网子,破了一个老大的洞。方才第一次搜索时太急,又加上水里乌漆抹黑,视野莫得白天好,兄弟们忽略了网子,这会子发现的。

少帅您看。”

几个士兵上前帮忙把渔网拉起来抖开,很快,一个破了有洗澡的大脚盆子那么大的破洞出现在所有人眼前。

常青怀里的黄真对着这个破洞吱吱的再次叫起来,秦副官举着防风的油灯上前仔细查看,发现这破掉的网洞边缘挂着一点儿黑色反光的东西,小张顺把那东西抠下来闻了闻又摆到手心里:“有腥气,像是蛇一类的鳞片边缘。”

毛珌琫上前扯了扯这渔网,网看着是软的,用力拉扯之下竟扯不烂,小张顺这才解释:“这位兄弟怕是不晓得,这是我们水鬼帮特制的网,一般的渔网是绳子编制,我们这种水里讨活的,有时候还要捞尸,所以用的网就加了铜丝,线也是特制的某种筋,先用墨斗弹过一遍的。”

诸人听了这话,都吸了口冷气,再看向那个破洞脸色都不好看起来。

特质的筋络铜丝网居然都会被冲破一个大洞,那卷走人质与箱子的蛇得多大?有多大的气力?

秦副官倒没江湖人感触深,一把抓下帽子火大的道:“他娘的,真的是蛇?有这么大个的蛇?这蛇不得是要进洞子的?我就不信我揪不出这条蛇尾巴来了!”

“对,这么大的蛇要上岸,必然要留痕,更何况还带着人和箱子,我们让人把沿岸看紧了,不信查不蛛丝马迹。”

一直没出声的万老爷子接嘴。

常青也道:“要是不上岸,那就证明这沿岸的地方或江中的小岛哪处怕是有大洞,可以供它藏身,否则人在水里一直憋着会给溺死,依我看,湖中的几个岛也是重点。”

唐四爷采纳了他们的意见,挥手让人分头下去布置,小张顺等水鬼们则换着班儿休息着,再次跳进了水里。

第581章 慧巧被关

这是一个不眠的夜,水里可能有条巨蛇的消息是断断不能走漏的,若被民众晓得,不晓得会引起多大的恐慌。

当毛珌琫把这个消息悄悄告诉聂璇后,聂小姐震惊得一杯茶都洒了。

“你这几天不要靠近江边,那边太危险。”

毛珌琫提点聂璇。等聂璇神思不属的回到家,想了一会儿突然站起来打电话联系慧巧,然而接电话的并非慧巧,而是聂璇之前听到过几次声音的那位据说是慧巧的义父的孟长老。

“慧巧啊,”聂璇听着孟长老的声音,总觉得阴阳怪气,有种说不出来的古怪。“她马上就嫁人了,以后还是少联系的好。”

说完那头电话就挂断了,聂璇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嘟嘟声简直不敢置信。

慧巧要嫁人了?

怎么可能?

她的新剧才排演好,前两天见面那个柔美可爱的女孩还同自己眉飞色舞的谈起办新刊的事情,给了自己新写的几篇文章不说,还神秘的让自己等几天,她有个大惊喜要给自己。

怎么可能突然就要嫁人?

一定是这两天里有么子事突然发生了。聂璇急得咬住下唇,心乱如麻。

心上人这边失踪不见,自己的好友也在这个时候突然出了这样的事情……不行,阿洛那边她帮不上大忙,但慧巧这边自己应该使得上力。

慧巧这边也不晓得是不是还有另外的朋友,她的事太出乎突然,自己应该使得上力查得清真相,可以联系她的老师朋友们,想办法把慧巧这事儿搞个清楚。要是她身不由己,自己作为朋友,自然不能看着她跳进火坑受到伤害。

聂璇想着,拿起自己的电话记录本子,开始翻找慧巧介绍给过自己的两位老师的联系地址和电话。

一位老师没有联系上,而另一位卢先生正好在,接到电话后一边安慰聂璇不要着急,一边约好聂璇见面详细商谈。

慧巧刚被孟长老给关了柴屋。

她花太多心思排练新话剧,又避着孟长老给一些年轻弟子送票,讲演一些隐喻革命解放的故事,一开始还没让孟长老发觉,但时间一长,几个弟子聊故事的时候孟长老正巧从侧边经过,听到他们说话间带出了慧巧的名字,孟长老顿时就住了脚。

他先以为自己养大将来自己要娶进门的姑娘同自己的手下有了首尾,怒不可遏。但孟长老能在一个大帮门派里爬到长老这个位置,自然不缺的是心计与忍耐之心,他在爆发前一刻按住了怒火,转而藏起身形继续偷听,随着没有发觉他的那几个年轻手下讲到了什么剧、什么慧巧小姐演得格外生动形象、故事里的人物人生太凄惨了、什么我们同剧中人有什么区别?包办的婚姻要不得,害人害己、现在世道不同了,要追求平等、自由、婚姻自由等等听似不搭调但分明又有一根线把它们串在一起的孟长老一时还不能理解的话语,孟长老慢慢想清楚了一件事:慧巧这姑娘借口上课,怕不是在学校同别的么子人演什么剧,还叫自己的手下去看了,独独避开了他。

自己把她那么一个小孤女捡回来,好吃好喝的当成个小姐养大成人,甚至还送她读书学字,另外还请了世家贵族出来的老嬷嬷教她女红,这姑娘居然如此不识好心胳膊肘子往外拐,居然敢学那么子思想开放先进的要追求婚姻自由?她个白眼狼,呷我穿我的,长大了就想翻脸不认人,要踹了自己找小白脸了?

孟长老只觉得自己头顶上已经绿成了一片草原,心肝肺都气得疼。他让人把那几个弟子抓了起来带到自己私人的刑讯室里审问,自己则坐着车亲自去了学校接慧巧。

他并没有直接质问,而是拐着弯儿看着慧巧,问她刚才手上拿的一叠纸是么子,她同另外的几个同学又说又演的,怎么看也不像是上课,到底是在做么子。

慧巧敏感的查觉到孟长老的不对劲,只一口咬定那是老师安排的一出授课的教讲新式方法,孟长老自然大怒,全然不顾在车里,揪住慧巧的头发就是几巴掌,直打得慧巧耳鸣眼花,好一会儿才感觉到鼻子热热的,竟是被他大力打出了鼻血。

孟长老咒骂不停,拳打脚踢直把慧巧打得半错迷,到家还不解气,更是喊来做粗活的身强力壮的婆子把慧巧关进了柴屋。

慧巧不晓得自己错过了聂璇的电话,她躺在冰冷的地头上给冻醒来,艰难的睁开好像肿胀糊住的眼睑好半天才晕乎乎的发觉周围一片黑暗,空气也充斥着一股霉灰味儿与木柴的气味,以及一股淡淡的铁锈味儿。

等她撑着不平的土地面儿想坐起来,背上、肚子上、腿上都牵扯着传来一阵阵的痛,慧巧喘着气儿皱眉回忆了一番,才渐渐想起自己晕过去前发生了什么,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已经肿得不像样子了,手才贴上去便一阵刺痛,人中上则有点豁手,有裂开的小硬块儿和一些粘糊糊还没干透的液体,她想起来应该是自己的鼻血。

那个畜生!

慧巧气得浑身发抖,在车里,自己受到暴打的时候那一声一声如“婊子”“贱人”“白眼狼”等等不堪入目的叫骂声,如同刀子一样直扎她的心口。

那种没有道德老旧封建又心肠狠毒的人怎么好意思这样骂她?

她是个人,并不是当年花十个大洋给她的父亲买口棺材就是他所有物的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