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1 / 1)

“……他娘的……我师父……”不会是给装在那破棺材里吧?

符当发出难听的“恶恶啊”的叫声,这小东西鬼精灵得很,声音很小,还怕给人发现似的把嘴窝到了何洛耳朵窝里,结果在何洛听来就是打雷一样的声响不说,声音里满满的幸灾乐祸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娘的,他迟早要扒了这小畜生的皮!

心里发狠,何洛却还是清楚眼下自己要依靠这成了精似的小家伙,他克忍着火,低声下气同符当打商量:“我说符当,你好歹也是师父救你一命,这恩可得感吧?给你个机会,快帮我把绳子解了,我们想办法救师父出去。”

符当一张毛嘴窝在他耳朵窝里,痒得何洛不行,刚停了抖嘴,听到何洛这话符当又恶恶啊的叫起来。

何洛黑着脸忍着想立刻扒它皮的痒意和火气,等符当这小家伙笑了个饱,符当这才满意的放过自己的老对头,一溜烟跑到何洛手腕上打量着绳子准备下嘴。

“别乱咬,咱们不能被发现可以逃脱了,你这么聪明,找找打结的地方,按绳头绕结的顺序解。符当,我晓得你最聪明了,比我还厉害,你一定解得来的,对不啰?”

何洛适时说好话捧着这只阴煞十足的小猞猁,符当回头冲他啊啊几声,低头还真的就研究起绑绳来,何洛忍不住在心里翻个白眼:这小畜生真的成精了。算了,这回它要是立大功,自己还不剥它的皮,以后看见它当没看到算了。

大概是因为何洛在祖坟里曾经追着这小家伙要吃下肚,符当记恨着,因此出了墓地被伍三思救活后和他一直老不对付,经常一碰面就一人一兽打得鸡飞狗跳,眼下倒是难得的放下芥蒂同仇敌忾。

只是何洛对符当满怀希望,可这绑绳却不知道是用的什么法子和材料,竟是结实无比,符当再开灵智也是个动物,研究咬扯了好一番,竟硬是没能弄开这绳结,而对方显然也并不放心这里,一段时间便有人进来巡视。

何洛估摸着时间,只有忍耐着装作自己已经醒来,对方显然并没有打算虐待他,居然还端来了水和面喂过他,只是何洛喊腹胀要去上茅厕时把他放了下来。

何洛本想趁这机会敲晕对方去查看师父的状态,哪想对方防人防得极紧,四个大汉守着给他解绳,而且对方会武,先按了他的麻穴这才解的绳索,又把他双手捆死在背后根本不能反抗,这才推搡着他去的解手的地方。

何洛此路不通,只好暗自记下出洞穴后所见的路线与景致、岗哨。

就在他忙于琢磨救人,次日上午十点,又一封不具名的信被报童送到了唐公馆。

等待心焦的唐四爷拆开信一看,上面同样是贴的报纸上剪下来贴成一段话的文字,地点从老宋酒楼变更到另外一家临江的段氏酒楼,两边差出了两个巷子的距离不说,时间也从傍晚七点更改成六点,言明东西与人若不能老实放到花船指定的花瓶位置,东西与人放下就赶紧撤离,否则就别怪下次随信送来的不是小东小西,而是手脚或器脏了。那口气强硬无比,完全不给唐四爷这边讨价还价,随信则还另外附上了一个极小的玻璃瓶,里头的血已经暗沉发黑,但仍能看出其中有暗淡闪光的碎金一样的液体。

唐四爷看到这血眼瞳就是一缩,一翻手就把小瓶塞进了自己袖子里,完全没有给其他人看的打算。

“少帅,怎么办?”

刘副官惴惴的问。

唐四爷面无表情,声音像冷得掉冰碴子:“还能怎么办?照人家讲的办!”

人在对方手里,他们这边呷亏,只能按对方要求的来。想到这个,唐四爷就憋屈得厉害,跑到练枪的地方突突的打烂了十来个靶子,心里这才舒服了一点。

为了这次交易,毛珌琫和聂璇、李清他们一天一夜没睡觉,赶急赶忙的做出了一本假经与一块假牌位来,唐四爷也让人暗中把以段氏酒楼为中心的方圆五里的地方严密封锁死了,牢牢的监视着,酒楼的花船客人也全安排了自己的便衣精英们假扮,就等着对方派人上门进行交易。

段氏酒楼的花船并不大,两层的结构,船体古风古韵,请的吹拉弹唱的姑娘据说是刚从金陵那边过来的瘦马,为的就是同老宋酒楼一较高低抢生意。

一个梳着大背头、油头粉面的军情处的年轻汉子穿着长袍提着装东西的箱子,在六点之前踏上了指定的花船二楼,另一头则有人将灌了药晕过去的人也扶着上了船到了指定的花瓶边的椅子上。

箱子同人都放下,他们按着事先的吩咐下了船,马浚生等几个年轻人则穿着便装带着装成下人的兵上了花船一楼。

就在他们交错着一上一下的时候,上游处一艘船划了过来,也不知有意无意,船尾交错而过时撞上了交易的这艘花船,马浚生他们一个不稳,踉跄着往前,直扶住了桌椅才稳住身体。

第580章 破洞

“包围那艘船!”

秦副官赶紧下令。

一时间藏身于不远处酒楼窗、船边的水鬼们与伪装花船的军用船只纷纷往那边移动。

扑通扑通的落水声接二连三,等撞在一起的两艘船稳住了,唐四爷的人飞快的冲上交易指定的花船二楼,那儿,放着的箱子同重伤下了药昏迷的人全都已经不见了。

“仔细给我搜!水底都给我仔细搜个遍!”秦副官大声道。

十来个水鬼已经潜在水中进行搜索,一队人马冲进酒楼盘查,另一队人则守死了船只,对在船上的所有人一个一个进行问话与打量,可以说是天罗地网布置紧密,那来取东西的人与人质是插翅也难飞的,然而一轮搜查下来,除了晓得撞船的那船是被个大毡帽遮住脸穿着一身黑衫的人花大价钱包下、让他们到这里的时候故意撞上段氏酒楼花船的船尾,其余的,随着各路领头的人来报没有发现,秦副官的一颗心渐渐沉下去。

怎么可能!?

对方明明重伤还给下了药昏迷着,他是怎么逃脱的?

听到这个消息,唐四爷等人第一反应也和秦副官一样,觉得根本不可能。

可再盘查严搜,这东西和人还就真的就这么消失不见了,实在是奇了怪了!

唐四爷同毛珌琫看向常青。

“常师傅,东西和人的衣裳上不是下了药?现在能追踪这药味找过去了不啰?”

常青点头,拍了拍他的袖子,不一会儿便见一只极小的黄脸白眉白须的老鼠从他袖子里探出脑袋来。

这鼠看着像老鼠崽,与一般老鼠不同的是皮毛背部一些黄,腹白,眼珠子也不是寻常的黑色,而是琥珀颜色,尾巴也不是老鼠那样的少毛长支棱状,反而毛发深厚,比它身体还要长许多,整个尾巴都是白得像雪一样的颜色,小巧又可爱得很。

“去,好好找出那个气味的人和东西往哪里去了,找到了给你奖励。”

常青将这只更像黄鼠狼一样的小家伙放到放过箱子的地方,拿出指甲大小的一块碎龙王甲在这小东西面前晃了晃,逗得它吱吱跳起来要抢时又啪的装进小盒子里塞进怀里,再次把话重复了一次,这小家伙儿许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有些气急败坏的冲常青呲了呲牙,这才认真像条猎犬似的耸鼻动须闻起起来味,其他人都紧紧看着它的举动。

唐四爷极小声的问常青:“这是……?”

“它叫黄真,我三年前机缘巧合之下于深山之中救过它一命,它就一直跟着我了。它活的年岁长久,你们看它长眉长须与那白尾,同世间长寿之人差不多,具体的不方便讲,据说若是等它全身毛发变白,那就是功德圆满了。我平时都供着它,有事儿才请它出手帮忙。”

常青的话让唐四爷他们吃了一惊,有点儿不敢相信的看着那还没巴掌大的可爱小家伙。

虽然南方并不称呼大仙,但北方的五大仙南边也还是有知道的,就唐四爷小时候在山里为匪的时候,也不是没见过黄鼠狼,可那个头儿,可都比眼前的这只大不少,而且也没听说有什么动物能活百年以上,那不得成了精么,没想到眼前这只不起眼的小东西居然有这么大来头。

就在唐四爷和毛珌琫他们思考等回去了要想办法让常青把这小家伙给他们仔细打量打量,就听到这小巧的大仙吱哇的人立着,两只只有人指头大小的前爪指向了水里,蹦了几下后小脑袋在诸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冲到了窗边,一身蓬蓬软软的毛发刷的全立了起来,如同遇到天敌般冲着船窗边与外侧发出低沉的厉叫与比划。

大家伙儿不明白它要表达的意思,只见常青脸色一沉,两步箭步冲过去将它抱在怀里安抚:“真仙人动怒了?哦哦,我晓得了。”

许是有常青在,黄真很快安静下来,但还是吱吱叫了两声,又两次两个前爪左右拉开比划了一下,这才一仰小鼠头,豆子大的眼睛里居然流露出一丝紧张。

常青指着外头道:“我看它的意思,应该是对方派出了和它不对付的蛇、蟒类的东西把人和东西给卷进水里跑了。它闻到了讨厌的家伙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