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父子并几个将领在军统哭惨,指责桂系竟然要把他们一网打尽,打着电话求蒋委员长做主,各种闹各种逼迫桂系低声下气割地赔款,占了把大便宜后父子俩才潇潇洒洒的回了家。
唐四爷在家好生饱睡了一天,早上呷了饭就在看这几天的帐。几个店子的管事都一脸喜色:“四爷,您是莫晓得,咱们这几天的生意不晓得为么子,特别好。有些洋人来了,别个的店根本不进,直接就拐到我们铺子里来,看东西一看就中,爽快得很。”
“正是,也不晓得是不是一下子开了运,北平那头的富海公司打着电话说想派人来从我们这里拿一批大货,给的价很优厚。这几天四爷您忙,我瞧着让下头的窖赶一赶能把这批湘郡瓷烧出来,就自做主张把这个单子接下了。”
“我那头也是,不过我接的是上海和杭州那边的单子。”
……
几个管事七嘴八舌的,听得唐四爷一边高兴一边又有点儿觉得不对劲。怎么着这好事儿上赶着就在一块儿奔自己来了?这也特奇怪了点,难道说那些公司是联合起来给自己做套?还是给自己送钱?
唐四爷正想着呢,就接到伙计打电话来说何师傅跟毛师傅到铺子里来买古钱了。
这才买了多久,就又要买钱?
唐四爷来了浓厚兴趣,帐也不看了,干脆让管事们先回去做事:“人家要送钱,货只要我们有,这钱我们就挣,就是送货的时候一定要格外注意,莫被人摆了道。”
管事们都应了是,唐四爷领着唐管家提着个鸟笼子到了主铺。
何洛和毛珌琫正在挑钱,看到唐四爷起身行了礼,一行人重新落了座摆上了茶,何洛直爽的问四爷遇刺的事,唐四爷将事情三五两句讲了一下后问:“何师傅、毛师傅,你们这是要大五帝还是小五帝?”
五帝钱是有讲究的,根据八卦五行,按着盛世朝代的古老与否分成大五帝与小五帝。
大五帝钱指秦朝的半两钱、汉代的五铢钱、唐朝的开元通宝、宋朝的宋元通宝和明朝的永乐通宝,材质属于青铜。
至于小五帝,指的是清代的钱。是清朝最兴盛的五位帝王(顺治、康熙、雍正、乾隆和嘉庆)在位期间所铸造的铜钱。
何洛笑道:“师父讲要小五帝。大五帝不好凑,我们目前也用不上。”
唐四爷就看看桌上摆的盘子。
伙计们晓得四爷看重这几位修复先生,店里的好货都挑出来放在里头可着师兄弟两个挑。
因为伍三思有话,一定要好钱,这个好字,就在于品相,在于传世与否。
唐四爷看到另一个盘子里已经挑出来四套钱,就挑了挑眉头:“两位师傅要是不介意,我唐某也帮着挑一挑。”
他又喊唐管家:“我记得后头院子里还收着好些老钱,都拿来。”
唐管家可就有点惊讶了,他看了唐四爷一眼,毛珌琫心细得很,将唐管家的吃惊看在眼里,心里一转念,有了个猜测。
没让他们等很久,唐管家提着两个做工精致讲究的扁圆方耳的盒子出来。
打开第一个盒子,将里头的钱倒出来,师兄弟两一看,仍是清五帝的钱,但数量正好只有一套半,上边蒙着一层十多厘米高的淡淡紫金之光,这光飘忽如一团淡雾,隐约聚化成龙形,非常美丽,也昭显着这些钱币的与众不同。
另一个盒子就比较厉害了,都没打开呢,师兄弟两个就都看到的是浓郁了好几倍的紫色云雾,这些云雾聚散着,忽而游窜,忽而散开钻进盒里又钻出来。
师兄弟两个心下大震,就是毛珌琫平时板着个脸这会子都忍不住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唐四爷将第一个盒里的钱往师兄弟两面前一推:“伍师父既然要请五帝钱,这套五帝和一般的传世品不一样,都是钱母。”
钱母二字一出,何洛顿时吓了一跳,连忙摆手:“这太贵重,师父可没有讲要用这么好的钱。”
钱币古玩有讲究,坑出品、传世品,这两个其实都是大量的铸造使用的铜钱。
这钱母是什么呢?就是母钱。
母钱是古时翻铸大量钱币时,中央和地方财政所制作的标准样板钱。母钱作为样板的用途,可分为三种,即钱样、雕母钱和铸母钱。
师兄弟两的拒绝在唐四爷意料之中,他摆手:“算不得特别好的东西,是些铸母钱罢了。”
母钱里的钱样是最不值钱的,因为这是样品,是送交皇帝过目审批用,不能市面流通。而铸母钱是开了模后的第一枚钱,做为母钱分发各地进行铸造。
至于这雕母钱,雕母钱体积比母钱和流通钱大,母钱又比流通钱稍大,铜质也较好。据鲍康《大钱图录》,钱局每开炉铸钱,先取精炼黄铜制成雕母,再以雕母翻铸若干母钱,最后用母钱翻砂铸流通钱,因此雕母又称祖钱。
一个祖字,代表的意义不言而喻。
世上不是没有祖钱,而是能收集到的祖钱太少,就连这次一级的铸母钱都是非常难得的珍贵之物,而唐四爷就这么随意的讲句不算特别好的东西,师兄弟两个哪不明白,一个是唐四爷有钱有势,手里怕不止这一套半的铸母钱,说不算特别好只是一个谦虚讲法;一个则是看得他们师门起,所以才把这好东西拿出来。
至于另外一个盒子,唐四爷亲自揭了盒盖,将里头的钱倒了出来。
第134章 埋钱
伍三思没想到让徒弟们去占便宜买点钱,居然把人家大老板给领回来了。
军统发生的事也上了报纸头条,伍三思也让银霜每天买份报纸边看边认字儿,上头含糊带过的唐委员的名字他看在眼里,唐氏父子的事也在省城闹得纷纷扬扬,见到唐四爷笑咪咪的,伍三思一点都不拐弯抹角:“瞧四爷神态轻松,想必近来烦心事都解决了,请坐,请坐。”
唐四爷坐了,管家将金丝楠盒子摆到桌上。
“那点子事不算事,反正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听说伍师父要收钱,我这有几套还不错的,可惜何师傅和毛师傅都客气,我就干脆带上门来让你掌掌眼,要是觉得还行,伍师父就别和我客气。”
伍三思不看光看那两团气雾就明白徒弟们为么子不肯收。按常理,他这个做师父的看到贵重的也是要客气不敢狮子大开口的,可伍三思脸皮子太厚实,何洛站在下手,一看他师父那装模作样的姿势就晓得他们师父怕是要黑下唐四爷的这两套大小母钱五帝了。
师兄弟两个一对眼,都看出对方想有多远走多远的、这人我不认得的心思,可这屋就这么大,到院子里站着这天喝西北风自己找虐这事他俩可不干。
伍三思很是不客气的冲唐四爷点头:“这两样儿都是极品,四爷大方,在下就不和四爷客套了,只是我眼下只用得上这套小五帝,大五帝还请四爷收回。”
唐管家和自以为猜中师父心思的师兄弟两都没想到这伍师父不按套路出牌,一下没绷住脸,各自脸上皲出了裂痕。
唐四爷讶异了一下,就听到伍三思问何洛:“叫你修的那个符弄好了没?”
何洛点点头。
他眼都要瞪瞎了,才将将的把那枚虎符弄好,这还没捂热一天呢。
虎符准确的来说只有半枚,当时抢劫孙世庆的仓库,这东西唐四爷是见过的,那时候除了简约大气古朴等老套形容的感觉外,也就因为它的不完美,唐四爷看出它值钱,但特别值钱也谈不上,然而当何洛将这枚过了半个月再次见到的虎符送上来,唐四爷一看就发现了不对。
这枚虎符仍旧乌黑,但其光泽不再暗沉无光,而是像重新过一层清漆,有了生动之意,尤其虎眼与身上的文字,仿佛还散发着一层淡淡的令人见之折服的威严肃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