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你们明明是……”季灼气得浑身发抖,连牙齿都在颤抖着开开合合,发出了令人牙酸的碰撞声,说话声都是从牙缝中勉强挤出来的。

“那又怎么样。”沈清没心情和季灼玩了,他只不过是不屑于再用市井流氓的打法,毕竟他现在也摇身一变成为文明上等人了,要生活处处讲究高雅格调。

季灼略去了自己被沈清打得很惨的事实,仍旧让沈承言听得惊心动魄,只可惜往旁边摸摸,没有瓜子薯片。

“这个死沈清。”原来凶手是他,沈承言怒而捶床,又掐了一把季灼的大腿解恨:“看我不好好收拾他!”上次抽他是抽轻了,这么大个事还不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要不是季灼勇闯天涯,自己岂不是要被瞒一辈子。

被掐这一下还挺疼的,季灼呲牙咧嘴,但好歹没痛呼出声来。他按住沈承言的双肩,以防止他惊得从床上蹦下去,告诉了他第二个惊天大秘密:“你和沈清是,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沈承言还未反应过来,门口便传来一声巨响,正是萧遥来将他俩抓奸在床了。床单上湿了一大片,地上还溅得全是不明水渍,扰了道门清静的人证物证非常齐全,萧遥想不火冒三丈都难,他将赃物和奸夫全赶出房门,沈承言连个排忧解难出谋划策的都没了,实在可怜。

门窗都打不开,可能是萧遥临走时贴的符纸的作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唯一能联系两个“监护人”叶道长和萧遥的大地材还没电了,充电器在人家萧遥那。沈承言简直不要太委屈。更可气的是,萧遥为了让他反省,还不给他送饭了。

他可谓是饥寒交迫,第一次体验到了水平极其低下的生活。

想当初,他哪怕是颠沛流离,轮流在别人家“借住”,那也从来没饿过渴过难受过,吃山珍海味睡席梦思,游戏随便玩还有爱做,被骗来住在这山里的破屋那是相当后悔了,他真的不适合过清修日子。

天无绝人之路,沈承言坐着睡着后,感觉脸上痒痒的,好像有东西在戳自己。

他疑惑着睁眼后,发现是叶道长的手指。“妈呀?”沈承言从椅子上跌下,屁股快摔成八瓣。让他震惊的是叶道长旁边戴着墨镜和黑色遮阳帽的黑衣女人,她身量与叶道长差不多,萦绕在周身的阴郁气质却与叶道长截然相反。

“丈母娘,妈,是我啊!”沈承言难得机敏,一下子就认出面前这个全副武装的是顾母,他精神有些崩溃,求助道:“快带我回家吧,这地方我是一点都待不下去了!”

叶道长冷笑一声:“这你就待不下去了?”边说边变戏法似的,从宽袖中捏出一把戒尺,凌空抽打了一下,看向沈承言的目光有些不善:“我还没让你背诵给你留的任务呢。”

那堆书无一例外全在角落里吃灰呢,别说背这里面的内容了,就是背个九九乘法表,凭借沈承言目前的精神状态,也是很难磕磕绊绊背下来的。

“别乱叫。”顾母摘下墨镜,又把帽檐往上抬了抬,面上比之前多了不少神采,非常有精气神,容光焕发得与之前判若两人。“那些姓顾的以后和我没半点关系了,你也是。”

还没等沈承言理解这句话的意思,顾母就直接吧头上的遮阳帽扯下来,攥在胸口处,激动地分享:“我把顾敬诚的阴茎割了下来,然后一点一点喂给他吃。”因为帽子是被随意薅下去的,顾母的头发有些乱,显得更加神经质几分。

她话音刚落,沈承言就觉得自己的下体好像隐隐作痛,很想捂裆。“怎么可能!”他吓得不轻,有点不敢信顾母的疯话。

“我的两个好儿子终于孝顺了我一回,他们给老家伙下了药,绑在我床上,说是任我处置。”顾母像是在回味当时的情况,气色愈发的好,嘴角的笑容甜蜜又幸福。

沈承言还是没从这个震撼的消息中缓过劲来,俩儿子,就是顾墨顾白吧,为什么要让自己亲爹受到惨无人道的宫刑啊。“她一个精神病,和她计较什么。”叶道长淡淡道:“就是当初太蠢了,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的所有都给毁了。”

“叶月,我已经知道错了,我知道了。”顾母大力地点头,沈承言有些担心她把头摇掉,舔了舔干涩的唇,挤出了些应和的话:“诶呀,怎么可以为了一个男人,在一棵树上吊死呀。鸡蛋放在几个篮子里装才安全呢……而且最重要的是,一定要把自己的事业放在第一位啊。”

叶道长一个眼刀扫来,沈承言讪讪闭嘴。一想到沈承言只知道吃喝玩乐,叶道长就生气:“你对什么事业上心?你是我见过的最懒散的人。还有,萧遥告诉了我你的‘光辉事迹’,你一个男人,屈居于人下,不是更丢人?”

这沈承言可不服气了:“我有工作的,是很受人尊敬,爱戴,而且挣钱很多的工作。”他伸出了五根手指:“我可不丢人,我没在一个男人那吊死,我这起码有五支潜力股,看谁不顺眼我随时就能把谁踹了。”他大话出口,在心中盘算,有些心虚:潜力股里的三个恰好就是旁边女人的大儿二儿三儿啊。

还把沈清算上了……

沈清,还能算吗?

“叶星,你是个疯的,那小子又是个傻的,这屋里是我真待不下去了。”叶道长感叹。

偏偏叶星还就是个真疯子,她来劲儿了,想和沈承言比一比:“老东西死了把遗产都留给我了,就算把那些小东西得到的加在一起,那也远远没我拿得多。而且小东西们给我恢复自由了,以后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沈承言哽住,顾父没了那什么就算了,居然还死了。

“不是我干的。我把他放开了,他自己跳楼了。”叶星很认真地解释,她是清白的,她干的只是把老东西的二两肉切了而已。就算精神病杀人不犯法,她也没干,她是清白的。

“好吧好吧。”沈承言摸摸鼻子,道:“那要是结婚再离婚,多来几次,也能拿不少钱吧。”他愣了一下,捂着肚子就往门口走。

叶道长想抓他肩膀拦,但是没抓住,只好大喊问他干什么去。

“我要饿晕了,摘点果子吃。”他才想起来,自己都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多亏后山有桃树。

山上这桃并不是专门种给人吃的,沈承言咬了口,又酸又涩,他嫌弃地呸了几声,扔到了树根下。

“为什么不想换一种人生,何必再这样浑浑噩噩下去。”他身后传来萧遥的声音。

沈承言皱眉回望萧遥,突然一个东西被抛进了他怀里。他疑惑地看着手里的东西,原来是一袋面包。他确实是饿极了,撕开包装,咬了一大口,愤愤地用力去咀嚼,好像正在吃的是萧遥的肉。

“凭什么我的人生要听从你的安排,你无缘无故找上我这件事就特别离谱。”沈承言腮帮子鼓鼓的,边吃边抱怨。

“这天地间,万事万物每时每刻都遵循着因果循环,根本没有无缘无故可言。”萧遥顿了顿,因为金乌悄无声息地窜到了他的肩头上,小声喵了一下。

“时也,命也。”萧遥撸了撸金乌的下巴,语气很平静:“你母亲在怀着你时,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兜兜转转,你又回到这里,一切皆有缘法。”

沈承言咀嚼的动作定住了,他抬起头,口腔里却被面包塞得满满当当,没有多余的空隙容他说出一句话来。这里是什么游戏里奇妙的收容所出生点吗,逍遥是任务对象NPC?

“我说什么也没用,以后的路就看你自己选择了。其实你已经将所有选择都体会过了一遍,我确实也不能自以为是,认为这里就是你的退路和最好的归宿。你如何想的,就如何做吧。”萧遥将金乌抱进怀里,补充道:“对了,有一对兄弟一直在闹着见你,这次,你是见或不见?”

那肯定是顾墨顾白了。想到割鸡事件还有这两人当幕后黑手,沈承言还是有些后怕和发怵的。可是,他又实在不喜欢这里,于是他纠结没一会儿就轻轻点了点头。

他坐在车里,左手被顾墨捏着,右胳膊被顾白抱着。

左右护法都沉默着,心中各怀鬼胎。

顾白从没说过,沈承言玩的那个三人行游戏是他从头到尾一手策划制作的,世界上也只有沈承言这唯一一个玩家。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得到沈承言的偏爱,

他有信心自己会是那最特别的一个。他从不否认自己是贪婪的,与其让沈承言面对他们每天半死不活地“雨露均沾”,不如付出一些代价,来让自己得到更多的爱与偏心。

而顾墨,当初根本就没有想过会放沈承言离开那么久。他用水果刀割下了顾白胸口上反反复复刻着沈承言名字的那一片皮肤,而顾白不觉痛似的,甚至还在笑着,摊开双臂任由他动作,说话声又轻又薄,飘进空气里好像就消散了:“顾墨,你真懦弱,你像爸一样。”

顾墨并没有反驳,把那块皮冲进了马桶里。

看着手机中的定位监视,顾墨知道沈承言一路顺利到了灵阳观。早有预料,因为附近只有那一个公交站,这是他早就规划好了的路线。他只是不愿让沈承言见到自己这样的一面,所以给了沈承言短暂的自由。 他平复呼吸,恢复冷静,这一看,手机里的路线却有些不对笨文油??裙??壹??玖一??????o撜理

沈承言怎么在疯狂地奔跑,足迹简直是漫山遍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