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1 / 1)

邹老太趔趔趄趄入了屋,邹之棠示意让季般般跟着进来。

允乔闭上大门,转过身时,邹老太已拿出一个盒子,盒子装的是一块邹家祖传的金锁,外似一个球状,锁上密密麻麻刻着邹家祖训。

这一类造型奇特的金锁,季般般也是第一次见着。

邹老太交到季般般的手上,说:“这是老身的信物,拿着此物往后走遍整个大北,各路文坛大家皆会相助,麻烦公主将此物交给成儿。”

季般般端详一番,道:“三姓九族在世间受文臣学子敬仰,凭借的不过是一堆邹家学道,在大北以武为尊,文坛欠缺,你们也不过是补这缺口的碎瓷,一旦这碎瓷不合缺口,世人也只会选择丢瓷重寻,但缺了口的碗早晚得丢,邹老太读了万卷书,丢缺碗的前提是什么可知道?”

邹老太一瞪,问道:“公主此话为何意?”

“前提是,得让这碎瓷合不上缺口。”季般般没有看她,将袖中的匕首扔给允乔。

“殿下,你可是要杀我们?!”邹之棠站到季般般的面前,季般般明明是帮了她们,却反手要杀了她们,这时候殿内外的侍卫都被掉走了,此时她们无路可走。

季般般没有回答她,吩咐说:“允乔,老太太年龄大了,不要见血。”然后大步出了殿,手中的金锁晃动时发出清脆的声响,邹之棠一声惨叫,大殿门闭上时,锦衣卫的大火灭了,整个皇宫弥漫着硝烟。

第54章 煽动

次日浔安又绕起了薄雾,光束如似拨开轻纱,映射在浴堂,浴堂水雾腾腾,比外面还要朦胧几分。

顾司宜从木施上扯下裹巾围在身上,湿脚便踏在地板上,沾了鲜血的手她洗了好几遍仍是不满足。

季般般入浴堂的时候推门很轻,以至于顾司宜没有发现,她靠在屏风边上轻咳一声。

顾司宜转过头,猛地站起身,显然是被吓到了,她懊恼道:“你怎么走路没声儿,还有,闯别人浴室,登徒子。”

“嗯?几年前我是不是说过同样的话?”季般般轻笑,走到顾司宜身旁,她靠在梳妆台旁,顾司宜已经坐了回去,拿着木梳整理着发尾,几年前顾司宜闯季般般浴室的那一幕,两人都刻在心里。

顾司宜说:“这世间的总是这样,不停地轮回重演繁琐无味。”她将手中的木梳递给季般般。

季般般愣了一阵才淡笑接了过来,她仔细地替顾司宜梳着头发,说:“昨夜诏狱和襄云殿起了大火,邹家老太死了。”

“我知道,你杀了邹家老太太,崔夫人。”顾司宜从镜子中对上季般般的眼睛,“火是我放的,崔以朗要坐上崔家家主,崔夫人就不能留,不过,我没想明白,你为何要杀了她们?”顾司宜昨晚和崔以朗到的时候,正好看到了季般般从殿里出来,二人入屋时邹老太和邹之棠后背中了刀,刀口很深,直入心脏。

邹老太如果死在宫里,朝廷会和三姓九族生嫌隙,拿朝廷如今手拿的邹家传书来看,说见财起意并不为过,谁让这大北文坛世家仅有这么几家,但是如果是一把火,便能有个说辞是皇宫走火,哪怕生了嫌隙,也不会明面闹事。

季般般骤然抬眼,说:“绾绾做事儿怎不知说一声,你这一把火,烧的可不是两条人命,烧的是我筹谋已久的心血啊。”她俯身靠的近了些,细细端详着镜子中的人。

顾司宜道:“邹老太死在宫里,崔自华父子二人牢狱失火,朝廷不给个交代,岂不是被这些文人唾沫星子淹死,闹成这个地步,这些文臣巴不得掐上点纰漏,指责上头显得弱势重要性,眼看着你即将封号,让这些执笔的文人抓住把柄可不好,说起来你还得谢谢我才是。”

季般般回了关卫便会被赐封号,若是邹老太被杀害,朝廷与文坛大家人生了嫌隙,本就以武治理天下的大北,不得势文人趁机望上爬以此彰显地位,到时候季般般的封号会成为他们反扑的一根稻草。

“你这么说,还是为了我能顺利封号放的那把火?”她手滑过顾司宜的脸颊,双眉轻扬。

顾司宜低头一笑,道:“自然不是,殿下分量没这么重,我们逢场作戏我怎会一心为你。”

季般般眉头微蹙,心头并未因这句话激起任何波澜,她笑道:“怎么还不高兴了,还在生我气?”

“我生什么气,隐仙殿的那些话殿下又不是说给我听的,殿下当时问的是黑牌在哪儿,这黑牌在太傅手中你不是不知道,莫非是殿下另有关于黑牌的消息?”顾司宜把玩着桌上的梳子。

季般般说:“我怎么会不知道,但你不是也回答,太傅没说吗?这黑牌在不在太傅手中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知道我那些话不是说给你听的?”

顾司宜放下手里的东西,站起身,黑牌不在太傅手里此事除了景白烯,是绝不会有其余的人知晓,先皇秘密收回,太傅定是对此事做了保证,能告知给景家,已是违背了原则。

季般般当日没有思考问出的话,不合逻辑,她才想这隐仙殿被人所监视。

顾司宜看着她道:“那日我被孙大人接走后,听说宫里来了马车,将你接到了城外,事后我寻你,殿下态度大变,不是这隐仙殿藏了贼,我想不出别的原因,你哪里舍得对我发脾气,殿下说呢?”

季般般若是真要与她划清界限,不帮她拿下崔以朗岂不是更加自在,一箭双雕铲除景家,对季般般来说自然是更好。

“对,是舍不得。”她手指挑起顾司宜的下巴,她若是对顾司宜仁慈,顾司宜是没办法活着出隐仙殿的,“顾家养了只狐狸,学会勾引人后,越来越不收敛,叫我怎么办才好。”

顾司宜眼角泛起红晕,若说是她像狐狸,季般般更为相像一些,她说:“殿下是不是说反了?狐狸是不会上这种当,我却次次栽到你的手里。”

“那便再栽下去好了,我看你也挺享受的。”季般般顺带抽下她头上的黑玉簪,三千青丝散落之际季般般吻了上去。

她做好了顾司宜反抗的准备,但顾司宜并没有,反而迎合这个并不温柔的吻。

有了多次的经验,季般般很是熟练红唇带过耳畔,轻点耳背顺势往下,她没有解开顾司宜身上的袍子。

顾司宜贪恋这种美好,不像是一场可怕的噩梦,她在季般般这儿从未觉得过此事令人恐惧厌恶,季般般下手不重,知道她所有的点掌控此事全局。

她的身体束缚进一个有力的怀抱,季般般横抱日她丝毫不费力,将她带进了床榻之上,她情不自禁地颤了一下。

像是困了许久的饿狼,袍子顺带散落在了床榻边上,白日浴堂四周紧闭不算太亮,顾司宜去解季般般的腰带,却被她捏住了手腕。

呼吸交错间,季般般说道:“我自己来吧。”她一把便扯下了腰带,随着榻上晃动,她的外衣滚落下将浴袍盖住。

一早缠绵将所有险恶事忘之耳后,不顾狼烟四起挑动海水群飞。

直到巳时,两人才一同出了院,季般般将顾司宜送到翰林院后门,正见着门口停了一辆马车,马车有些陈旧,车身掉了漆。

孙时鲤从后门出来撞见二人,颔首对着季般般行了礼,孙时鲤瞧了一眼顾司宜道:“你的手可好了?”

“已经没事了。”顾司宜回答完看了眼旁侧季般般,季般般不知她手受了伤的事情,季般般不知所以偏头看了一下。

孙时鲤问:“我要入宫抄写崔家供词,既然你好了,便随我一同前去。”

昨夜发生的事情定会被记在卷册保存,孙时鲤拿供词会去翻诏狱卷宗将此事抄写编撰,正好顺了顾司宜的心意,她正想去翻看圣贤十年到承德五年,这七年间是否有发生大案。

顾司宜应声上了马车,孙时鲤行礼告别季般般,她见过几次季般般,时常会去宫里走动,皇族的女儿相貌怎会认不得。

马车顺着宫里的方向而去,孙时鲤对着顾司宜说道:“我让人在太史书筵厅旁腾了间屋子,你可以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