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1 / 1)

武将家做这些牢中牢是常事,何况这是东宫,她看了一眼手柄,手柄上的第一把灰是她抹的,很明显顾司宜刚刚没有打开这扇门。

封意晚拿着烛台走了进去,她的每一步都走的小心,这一类地牢可能会存在机关。

当她走到空旷处,确定前方没有路的时候,封意晚摸到墙壁边上点亮新的油灯。

灯一亮,她吓得连烛台险些没拿稳,满墙篆刻的经文,一张破床搁置在角落,床上的被褥像是快腐了那般,整个墙壁没有空处。

桶里还放着残羹剩饭,都霉的散发出恶臭,封意晚捂住口鼻退到一侧,她拿着烛台看着墙上的字,好几处的像是咬破手指写的,角落她发现麒麟二字。

这两字一看她能想到的便是季般般,季般般的小名没人不知道,如此分析,季般般五岁以前是在东宫,莫不然这地方是季般般小时候住的地方?

抱着怀疑的态度封意晚继续往旁侧看,在墙的一角,她找到一张画像,画卷蒙了灰,她将画小心地摘了下来,在小桌上铺好。

画纸存的尚好,封意晚拿手帕拂去灰尘,女人的脸终究是看不清,但是落款清楚。

封意晚默念:“怀德公主。”

她定睛一想,事情不对,于是封意晚将画搁回原位,她记下墙上的大致内容,然后灭了油灯,此刻封意晚心里是紧张的,她想自己的猜测可能错误。

那地牢像是住过人,因为补衣裳的针线竹篓皆在,但是谁能住在那等不见天日的地方。

她打小也是封家娇养出来的姑娘,没吃过苦,最大的苦便是入宫后受的这些委屈,封意晚没有直接出去,而是先去石狮旁寻封鹿栩留下的东西。

在东宫大院,石狮并不立在门外,而是立在门内,在正堂门口。封意晚蹲下身寻了一圈。

“三姑娘。”一个声音粗狂却又那么小心。

封意晚被吓了一跳,她转过身看清样貌才松了一口气,南璟常驻营华副将。

封意晚说:“我来寻归笙留的东西,你怎么在这儿?”

华副将双手抱拳行礼说:“末将来了关卫好几日了,一直在等着机会和三姑娘见一面,二公子命末将留了信条在石狮子底下,不过刚见一男一女翻墙入东宫,末将怕是三姑娘事情暴露了,于是提前取走了。”

南璟养的将士做事谨慎,这点是关卫禁军比不了的,关卫的禁军好比是被提在手中的木偶,所以南璟受朝廷忌惮也是有这样的原因。

“你做的对,归笙想要告知我何事?”封意晚问道。

华副将左右查看,然后说:“南璟王是被摄政王所杀,二公子当日一路尾随混进了延城,亲眼见摄政王又杀了世子。”他说话一直观察着封意晚的神情,封意晚被怔住了,南璟王死她Ⅰ有猜想过。

但是她没想到封沛琛也是被季般般杀的,她扶着石狮让自己站稳,华副将伸手扶着她的小臂。

“不用,我没事。”封意晚抬手。

“还有一件事。”华副将欲言又止但是他这次的任务就是来将这些事情告知给封意晚,然后想办法带她回南璟。

“王妃她知晓了,然后服毒殡天了。”

华副将低下头不敢看封意晚,封意晚瞬间含不住泪水,她来皇宫的目的就是为了南璟王妃的病症,但是没想到最后竟然落下这个结局。

封意晚强忍着难受,她捂着嘴连声音都不敢发出,华副将看着她这般也是难受的很,“城外便有我们的人,末将带三姑娘回南璟。”

“归笙要怎么做?”封意晚哽咽地问道,她并不像哭,但是止不住半分。

华副将说:“二公子在浔安,带了南璟精兵,等朝廷秋猎时,他便要面圣讨要说法,若是朝廷包庇摄政王。”华副将止住话不知要怎么说。

封意晚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她抹去泪问:“要如何?造反吗?不能造反,父亲含辛茹苦教导我们,绝不是让他造反的。”她的声音都在抖,她拉着华副将的胳膊。

华副将眼露心疼,封意晚心里的难受他能感知到,“二公子绝不会做这等事情,如果朝廷包庇,二公子将发兵,弑杀摄政王报仇雪恨。”

封意晚松了一口气,南璟王对她们的教导从来没有一条是要告知她们反朝廷,她知父亲一生所愿,所以绝不能做这等事情。

在小时候,她们便在神域道观前起誓终身护卫朝廷,替王朝守一辈子南璟,她们无愧于先祖。

“告诉归笙,先不要冲动,等我消息,若是要杀季般般报仇,有别的法子,南璟的兵力虽强,但是与禁军七处营对抗会损失惨重,不划算。”封意晚这时候冷静了不少。

如果贸然去与禁军还有七处营对战,即使杀了季般般,那顾司宜反过来发起疯灭了南璟不是不可能,这两个人在她眼里都是疯子!

重要的是,浔安粮仓调了一万精兵驻扎在关卫,她们胜算并不大。

华副将问:“三姑娘可是想到了办法?”

封意晚说:“我现在还没有把握,你在宫外办事方便,你帮我查一个人。”

“三姑娘请吩咐,末将义不容辞。”华副将单膝跪地,封意晚不管是到了哪里始终是他的主子。

“查怀德公主,还有季般般的生母。”封意晚不确定能不能查到多少,因为季般般身后的事情做的天衣无缝,但是查怀德公主定是能查出些什么。

第133章 真相

关卫连着下了几天的雨,猎场传来了消息,禁军搭好了棚子。往年的秋猎都在关卫东都城附近的山野,今年为了圣上安危搬去了北靠着邕城附近的猎场。

关卫两个猎场都是专养的供帝王皇子消遣,因这下雨路上泥泞,本就拖了几日的狩猎只得又往后拖了两日。

顾司宜一早出门的时候撞见崔以朗,崔以朗靠在门口的院墙上,手里提着一竹篮,天刚亮,房檐还滴着水,昨日又是一场狂风暴雨来袭。

下了几日燥热终是减去,崔以朗见人出来,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她,“给,浔安带回来的,安堂玉清的糕点。”

顾司宜看着篮子里的东西,“还能吃吗?”,从浔安赶回来天儿这么热,即使是快马加鞭东西也得馊了。

“能不能吃不重要,心意送到了。”崔以朗收回手,“这次秋猎后,是我大喜的日子,记得来府上喝喜酒。”崔以朗挑着双眉,满脸都是幸福。

顾司宜说:“你连请帖都不做一张,诚意不够啊。”顾司宜掀开篮子的盖布,安堂玉清的糕点不仅是卖相好,味道也是关卫吃不到的。

不过翠绿的皮儿上已经起了霉点,崔以朗说:“这不是,写的字不好看嘛,请个先生写哪有我亲自上门来的实在。”他倒是脸皮厚毫不脸红,雨后围墙边上能见几只蝼蚁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