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1 / 1)

他努力做好一个质子,听从父亲教导,但终是抵不过人对权力的渴望,南璟何时不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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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剩下了不到十个太医,近来各宫的妃嫔身子抱恙,南璟王逝世的消息传回了朝中。

一早的朝堂吵得很是厉害,封慕礼虽常在南璟,不过在朝堂颇有威望,敬元皇后嫁给先帝较早,许多朝臣都是先帝一手提拔上来的。

其中少不了有敬元皇后说话,封慕礼的妹妹是个狠角,丝毫不逊于历代任何一朝皇后。

在这层关系上,朝臣要求严查,云乘病了,季般般不在朝堂中,这决定权也落不到季锦十的手中。

朝廷派人快马加鞭送信到浔安让季般般回宫,阮望秋震慑朝堂的气势不输池阁老,季锦十心中又打起了别的主意。

他这样的帝王要的是能控住的朝臣,云乘上次昏迷以后,一直被安排在宫中居住,阮望秋的要求下,留了好几个太医轮流守着。

剩下的太监整日忙上忙下跑后宫,娘娘们身子娇,世家的女儿受不住关卫的燥热。

“陛下,钟太医来了。”小太监小声说完退到旁侧。

季锦十瞄了一眼李忠,阮望秋紧望着床上的云乘,虽然阮望秋对云乘心中还有气,不过私人恩怨不会带到朝堂。

如今大北的情况少不了云乘,他想要撑住池昌庭守护的王朝,便要试着忘记,去考虑大局。

阮望秋一身墨绿色的朝服,下朝后他直接来了这里,屋子没有备冰,开了窗也挡不住闷热。

在钟太医刚跨入门槛时,云乘睁开了眼睛,季锦十吓得叫出声,他一把捏住李忠的胳膊。

阮望秋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季锦十这时才发现自己有些失态,他站直了身子,拉开话题,“钟太医快来瞧瞧。”

季锦十清了清嗓子,他和李忠都将心提到了嗓子眼,云乘睁着眼一言不发,连细微的动作都不曾有。

李忠的眼睛一直跟着太医的步子到床边,不止是季锦十,连他都冒了冷汗,如果云乘将听到的全部说出来,季锦十是皇帝出不了事,他永远会是那替死的那一个。

钟太医小步到床榻上,他的手搭在云乘脉搏上,大颗汗水从季锦十额头渗出滑到面颊两侧,他用龙袍擦了擦。

这一幕被阮望秋察觉,阮望秋颔首说:“陛下不必担心,丞相已经醒了,定是会相安无事。”

季锦十学不会隐藏自己的心虚,一阵清风飘来,他的心静仍旧是静不下去,他只能尴尬地点点头,推了推李忠,让他回应。

见二人如此奇怪,阮望秋自是记到了心里,当他再次看向床榻时,钟太医已经收了手。

钟太医行礼道:“陛下,丞相虽醒了,可伤了心脉,人如枯木,能不能开口再说话,或是行路,全看天命了。”

听到这句话,季锦十身子软了,他惊喜地看着李忠,没有掩盖住自己的兴奋。

“你是说丞相说不了话,走不了路了?”季锦十不确定地问,他脸上露出欣喜之色。

太医以为自己听错了,于是抬眸看着季锦十,季锦十这时发现连阮望秋的眉毛都拧在一处,他察觉自己的态度过了。

他清了清嗓子,故作怒声呵斥,“务必治好丞相,否则朕要了你的脑袋。”

太医连忙跪在地上求饶,阮望秋心中还是对此生了疑惑,季锦十年龄太小,他的心思一眼便能被人洞察。

他没有看错,刚刚听到云乘遭此,季锦十和李忠分明是没有掩盖住喜色。

第126章 感触

季般般出了殿门后直接去见了煎药的小太监,小太监是浔安行宫的,当年也是从奴隶场买来的,被常真净了身子。

像是奴隶场买来的,一般都是常留浔安的,皇帝不来浔安居住时,平日里也没什么事儿可做,做的最轻松的活儿。

在司礼监的太监都喜留守浔安的差事儿,当年这小太监没少委身常真才求来这活儿。季般般瞧着他白皙的脸庞,算得上是个秀气的太监。

那小太监跪在下方身子不自觉地抖动了一下,“二殿下寻奴才不知是何事?”见季般般一直不说话,小太监只好主动询问。

季般般高站在台阶上,她所处的位置是浔安见大臣的常武殿,她说:“煎药的活儿一直可一直都是你在做?”她声音冷淡。

“是奴才在做,祖医师给了方子,中丞大人让小的负责,所有的药材都是小的一手弄的。”太监也得了瘟疫,说完掩嘴咳嗽起来。

季般般说:“既然是你负责,那你可有尽职?我怎么听说今日是中丞大人去给世子送的药?”季般般垂首冷漠地瞧着他,她微微提高了音量,小太监像是做了亏心事一般,眼神无处安放。

“二殿下,奴才自当是会尽职,今日有前去过。”他显然是撒了谎。

季般般没有说什么,她转身将桌上剩下的药渣拿了过来,蹲下身放置在太监面前,“这药渣,少了一味药,封世子抵不住瘟疫死了,你谋害世子,可是死罪。”

小太监吓得直哆嗦,他叩首声音颤抖说:“二殿下饶命啊,饶命,奴才什么也不知道。”

季般般没有给他再说话的机会,直接抽出匕首将他抹了脖子,一般这种事她自己动手总能放心些。

一侧的总管太监瞪大了双眼,季般般将匕首扔到地上说:“此人谋害世子已被惩治,拉出去烧了。”

总管太监不敢多言,浔安行宫除了南教教坊司的司业纵横在宫里以外,便是司礼监选出的浔安总管太监,不算官职,也不入册子,就是挂个名儿管着空荡的宫殿。

直到尸首被拉出了殿,熊炯也带着人到了,一宫女蒙着粉色面纱,通过那双眼能看清病的不是很厉害,在那小太监的尸体被拖出么门框时,宫女已经注意到,想要上前却又不敢,眼中也有了神。

此时殿中的人已经遣散,熊炯说:“就是她,和那太监做了对食,稀缺的那味药材被那小太监偷了给她吃了。”

季般般瞟了那宫女一眼唇角扬起说:“他自己可都病的不轻呐,你吃了世子的药,世子如今死了,做一对阴间鸳鸯吧。”话罢季般般使了个眼色给熊炯,熊炯会意,捡起刚刚的匕首对着宫女的脖子划过。

熊炯做完这一切说:“世子的尸首已经焚烧了,在绾官人到前烧的,她未查到。”

“这事儿别让宣扬出去,你今日回关卫,宫中有鬼,得好好查查。”宫里的鬼并非是近日才生出来,这鬼好似是养了很久,近来才寻到了机会。

熊炯低头应了声,待到他将尸首拖出去,季般般在大殿中站了好一阵,从那年常真死后所有的事情都一拥而上,雏上城的两万新兵如今所剩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