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1 / 1)

两个侍卫会意将门锁上,顾司宜明白景白烯的用意,憋着火气到景白烯身侧继续看着下面。

顾司宜很快便捕捉到一个红影朝着这边踉踉跄跄走来,那影子她再熟悉不过,那是季般般。

季般般手臂因摔下马骨折了,她拖着剑一瘸一拐朝着队伍前端而去,锦衣卫听到动静纷纷转头,毛符宽抬手,将马转了头,冷眼看着季般般垂首行礼。

季般般直奔着纪恒而去,记恨吊着最后一口气,她跪在纪恒身边将人扶起。

毛符宽下了马说:“公主,人犯还得入诏狱取审,劳请二公主让开。”

季般般双手一颤不敢多碰纪恒,生怕自己使力,纪恒便没了气,她强忍着眼里的泪水,没有理会毛符宽。

毛符宽又轻声唤了一声,季般般双眼入寒芒朝他射去,“敢问毛大人,师父犯了何罪?”

毛符宽轻笑说:“联合纪桐造反,若属下记得不错,公主回来那日也去过纪府,那公主对纪桐造反之事是否知情?”

季般般难以置信看向纪恒,纪恒将喉咙里的残血咳出,为季般般身上的红衣染了重色,纪恒指着毛符宽,一声大笑,高声说:“老夫就是见不惯这天下由外臣当道主政,皇家的走狗,造反又如何,杀了我!”

他拼劲全身的力气将季般般推开,毛符宽说:“纪大人即然认罪,来人,将二公主拿下由诏狱审问。”

第86章 平叛

季般般倒在一旁默不作声,她望向毛符宽,锦衣卫齐声拔出刀剑对准了她。

纪恒大声喊道:“有本事你们这群狗贼也将大北的公主一并压入大牢,王朝的根基早已是千疮百孔,这泱泱大地也是生灵涂炭,你们要的不就是顾家啃剩的骨头!我生来便是天下主,又岂是你们这等鼠辈能相媲的!”

毛符宽手里的马鞭握不住了,他重重抽在纪恒身上,季般般翻身挡在纪恒的面前,那一记鞭子将她身上的薄衣抽破露出了内里的白衣。

毛符宽笑说:“看来公主对纪恒造反的事情知晓,那便更好办了。”

季般般摇摇晃晃站起身,双眼布满血丝瞧着好生可怕,她抽出手里的剑,将剑鞘扔到一边,纪恒拖着最后一口气,便是在等她。

纪恒道:“我替这先皇养了公主这么多年,便是为了今日能寻个名正言顺,东窗事发我也不怕,反正我桀骜一生,比你们活得坦荡!”

季般般头上的簪子途中早已不知散落在何处,她像是夜间被惹怒的恶狼,毛符宽被她的样子吓到,喉间忍不住滑动,往后退上两步,他吩咐手下,“愣着做什么,拿下!”

季般般的气势足以震慑众人,她像是天降的神明,天边仅剩的一缕金光也悉数落在了她的身上。

季般般深吸一口气,咬紧牙槽,高声道:“仓处营纪恒,勾结六部以清君侧的名义预谋造反大逆不道,今日我便替,替先皇守住江山惩治乱臣贼子。”季般般一闭眼,手里的剑从身旁往后一刺。

“不要!”顾司宜在城楼上大喊。

季般般手里的剑收住,剑头挑破纪恒的衣裳胸口,她看向城楼上的顾司宜,怔住了。

她不敢转头,听到剑刺破衣裳她手都在发抖,纪恒抬眼看着顾司宜,然后将目光落在那剑头,他一把抓住剑,指缝渗出鲜血,他将剑狠狠的往后拉去,直到感受剑芒已过心脏,他动作停了下来。

季般般感觉到一丝外力,她强忍着心头上的酸楚,眼泪掉下来时,她转头看着纪恒,纪恒嘴边挂着一丝满意地笑意。

毛符宽也被这场面所震撼,锦衣卫手里的剑收回到了鞘中,季般般这举动彻底为自己在朝中立下足。

她如果不杀了纪恒,那往后在朝中不稳,池昌庭怎么也没想到季般般会如此做的出来。

烽火台上顾司宜看的清清楚楚,她有些无力的往后退了几步,大宝一把扶住她,景白烯说:“你看到了,为了拿到仓处营,她可以杀了将自己养大的师父,这样的人,怎么不算一个恶人。”

“是你们逼她的。”顾司宜推开大宝,“你们绑架纪恒铲除纪家,先皇生下她何时对她有过半分疼爱,将她放在纪家,只有纪恒让她在朝中找回一丝尊严,但你们呢,你们做了何事,你们用纪恒的性命要挟她,要她选择,你们要铲除纪家何时考虑过她,皇家当真无情,你为了帮太后巩固皇权,她又不是男儿不会争夺九霄宝座,哥哥,你什么时候也变成了这样。”

如果今日季般般没有杀了纪恒,那便会以同谋罪一并处置。

景白烯忍着心中的怒火,他看向顾司宜,“你当真是冥顽不固,你还没看明白。这是她和纪恒设下的圈套,她早知顾家的真相,步步牵引你去查顾家的事情,利用这点暗中为自己铺路,她将你推向万丈深渊,你竟还替她说话!”

“那哥哥呢?哥哥不也知道顾家的真相,还是不愿跟我说。”顾司宜反问,眼中含着泪水。

景白烯一下心软了,他小时便见不得顾司宜哭,他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对,默声半刻说:“大宝,将她带回将军殿关押。”

顾司宜难以置信的看向景白烯,“顾家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哥哥你告诉我。”顾司宜扑在景白烯腿边,紧紧拉住景白烯的衣服。

景白烯转过头不忍看她涕泗横流,大宝见景白烯不再说话,摆手吩咐门口的两个侍卫,两个侍卫架起顾司宜便将人拖走,顾司宜的声音回荡在烽火台内。

直至声音越来越远,景白烯再次看向窗外,季般般不知何时晕了过去,锦衣卫忙着将人扶上马车送回宫里,纪恒的尸体倒在血泊中,起风了,宫门口锦衣卫的旗帜被扬起,这一场乱像是结束了。

景白烯冷嗤一声说:“池昌庭那老头儿敢在我头上动土,阁老的位置是时候换一个人坐了。”他想到顾司宜,心情瞬间跌落谷底,似是怀疑的语气问,“绾绾怎么变了。”

大宝安慰他说:“将军把姑娘关押也是为了保护姑娘,池阁老漫天散余孽惹怒天神的词,怕的就是姑娘去查当年的事情,姑娘和二殿下走的近,二殿下如今是朝中的一根尖刺,让姑娘和她撇清嫌疑,才是保护姑娘最好的方式,姑娘没有变,不过是不理解将军。”

景白烯说:“池昌庭知纪桐造反,将此事告知给我,设下这局端了纪家是好事,这么多年纪家一直替先皇养着季般般,其目的不得而知,雏上城一事一定和纪家脱不了干系。季般般利用绾绾查顾家的事情,她要的是搅乱朝堂,将绾绾推向悬崖,我们景家又不会不管不顾,一来二去,又得和这些个老臣子结梁子。”

天下分四帅,永安王顾华燃一死,如今只有景家在朝中算的上是坚不可摧的后盾。大宝推着景白烯下楼,景白烯说:“将散布谣言的老神棍抓起来,这消息绝不能飞出关卫。”

大宝应声,池昌庭如果不和景白烯联手铲除纪家,那这一出装神弄鬼的戏码景白烯自然也查不出,但是单凭池昌庭的府兵平息不下这一场叛乱。

池昌庭手里镇守粮仓的精兵都是顾华燃剩下的,唯有利用景白烯手里的骑兵才能尽快平息这场战乱。

顾司宜被强行塞进了马车拉回了皇宫将军殿,关卫将军府设在宫外,但景白烯是骠骑将军有守护皇城的职责,于是选择不住在宫外,顾司宜被连推带拽的拉进将军殿的房内关了起来。

祖叙言一把将人抱住,呵斥侍卫道:“下手怎么这么重!”

侍卫低头不敢多言,顾司宜身上的衣服还是湿润的,她忙的解下顾司宜身上被沾湿的披风,嘴上念着,“会着凉的,快脱下来。”

顾司宜看着祖叙言,眼里的泪水更是包不住了,祖叙言一脸心疼道:“怎么哭了,不哭,快进来。”她拉着顾司宜的手,转头吩咐侍卫,“准备干净衣裳来,那个小太监呢,叫那个小太监。”她招招手,侍卫懂了然后行礼离开。

顾司宜被祖叙言拉着进了屋子,祖叙言扶着她坐下,然后将手搭在顾司宜的手腕上,顾司宜察觉后猛然将手收了回来,紧张地看向祖叙言,祖叙言眉头微蹙,她刚刚已经探到了。

祖叙言问:“你怎么会中了春蚕散?”

顾司宜站起身紧攥着衣角,她不敢看祖叙言,祖叙言这等医师什么病探不出来,顾司宜没有办法撒谎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