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乐颂的旋律回荡在教堂之中,安秋身体颤抖着,一点点弯腰、蜷缩,最终跪在了地上。
唯有路易斯逆向人流,他走回安秋身边,竭力抵抗那直接在他脑中响起的,惑人海妖一般的声音。
安秋腹中绞痛,许久未见异象的孕腔忽然躁动,有两枚硕大的卵从孕腔小小的腔口钻出,贴着安秋的肠壁,它们不断活动,像一根运动中的性器那样,在安秋体内进进出出。
没有性快感从这当中产生,安秋只感觉到了痛苦,还有无法抵抗的绝望。
“妈妈,妈妈……”
安秋听见两枚Owen争先恐后地呼唤他,一如他在实验室内见到那枚已死的Owen,它们从蛰伏中被唤醒,掩藏已久的真面目终于显露出来。
强烈的饱胀感让安秋不断作呕,他手捂着肚子,许久也未吐出东西来。口鼻间满是腥味,他一时分不清是血的味道,还是他自己酸臭的胃液。
他头晕目眩,视线一片混乱,两只眼睛好像不属于他,把所有他想看见的、不想看见的事物的细节肌理全部灌进他的大脑。他就像一株被洪水灌没的植被,无从自救,也不知出路。
第二个人飘上天顶,为血色的壁画增添一抹色彩,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安秋听见奥利维亚夫人嘶哑的哭喊,他听见梅恩的惊叫咒骂,还有孩子尖如哨音的嚎啕。
路易斯流窜在人群中,试图抓住他们,可就有那么一个人在他面前开始膨胀,几息功夫,就在人群里炸开,染红了每一个面色苍白的人。
人们的呕吐物和血淹没了教堂的大理石地砖,洁白的圣母像沾满喷溅而来的血,邪异无比。
路易斯自知无法挽救,他飞奔向安秋,牵他、甚至抱起他,试图带他逃走。
“我们去找窗户,或者地窖,安,别害怕,不会有事的。”路易斯拍了拍安秋脸颊,帮他擦去沾在唇边的唾液。他不嫌脏,而只为此时狼狈的爱人担忧。
他强忍住呕意和惧怕,这种想要拯救爱人的勇敢占据了他的脑海,让他无所畏惧。
安秋望着他,露出一个嘲弄的笑,眸色灰暗,似乎连瞳孔都没有聚焦。
“路易斯,你还不愿意相信吗?”安秋说,“我是这一切的诱因,我是所有灾难的源头,你应该离我远一点。”
路易斯把他死死抱在怀里,避开惊叫着乱窜的人群,尽量冷静地向他以为有窗户的地方跑去。
但那些都不是窗,它们变成了透明的墙,阳光和落雪的颜色慷慨透入,其中的人们却无法脱出。
有人搬起东西砸它,墙面纹丝不动,就连粘挂的细小雪花也没有被震落。
人们发了疯,他们互相怪罪、咒骂,这一切在不断循环的欢乐颂乐声中,显得愈发诡异、狰狞。
路易斯调转方向,朝着黑暗的、似乎是地下室的方向跑去。他寄希望于那里有通向外界的暗道,再不济,他们两个待在一处,也比和人群凑挤来得安全。
他甚至没时间难过或者害怕 他知道他的姐姐和侄子、他的亲朋好友,都在不久前已然殒命,脸上挂着的不知是泪是汗,他此时想的,唯有救下安秋。
他只剩下安秋了,他绝不能让安秋也出事。
可安秋越来越虚弱。他苍白的脸上血色渐无,才因疼痛而发出的哼声也趋近于无。当路易斯带着他终于进入密闭空间,安秋已然昏了过去。
路易斯抱紧他,试图分给他一些体温,然而就在胸腹相贴时,隔着厚厚的冬衣,路易斯感觉到安秋腹部的剧烈痉挛。
他连忙掀开安秋的上衣,看见的却是一圈极其诡异的鼓起,几乎就是安秋大肠的轮廓,被什么顶得鼓出腹面,里面的东西还在不断抽动。
路易斯立时明白,必定是那些卵在安秋体内成熟了。他甚至没时间去责怪庸医沃尔什,他确认锁好门之后,脱下安秋的裤子,安抚似的亲吻安秋的额头,一手抚向他股间。
安秋的穴腔内一片湿泞,温度很高,应该超过了人应有的体温,路易斯摸着非常烫,可安秋的体表温度很正常,甚至有些偏低。
那些东西在更深处,路易斯的手尽力也没能够着,他忽然想起什么,抽出手,用随身的小刀划破一道,又把血涂抹在安秋柔软的穴口。
安秋的腹部肉眼可见地又抽动起来,有什么在很快地向外钻。安秋发出痛苦的哼声,他的意识不知何时醒转,却要在此刻承受起这痛苦来。
嫣红的穴口慢慢被撑大,一只冰蓝色的触手从中伸出,它环扫一圈,沾去所有血,然后慢慢上爬,叶片似的尖端覆住了安秋的会阴与阴囊。
然后它停下了动作,安秋也停止挣动,他艰难地把手伸向双腿之间,忽然惨呼起来。
他像是痛极了,眼泪什么一股脑地流出来,手徒劳地乱抓,又被路易斯握住。路易斯知道他痛苦的所有来源都是那只触手,然而他既无法拔出那东西,也没法用刀割开它的表皮。
它坚韧得不像一个生命体,倒像是硬度极高的钨块,一段挣扎过后,安秋终于缓过气来,是那东西停止了动作。它变得柔软,路易斯用手就能把它撕开。然而在那层触手之下、被粘液裹满了的地方,安秋的阴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绝不该在安秋身上出现的器官。
一个完整的、丰满的女性器官。
它有着蝴蝶一般的小阴唇,或因新生,颜色是鲜嫩的粉,在透明的粘液中显得柔润淋漓,又因为安秋的疼或怕,微微颤抖着。
卵,或者说已然长成海兽,抖了几抖,钻成个尖儿,向着安秋那新生的器官探了过去,几乎就要顶开两瓣肉唇。
路易斯拿手挡住,一把握着触手顶端,他的力气却也没在触手上讨到好,那触手分毫没被他拽出来,却是借着滑腻溜了开去,它再动作,就是顶开那朵脆弱的肉花,把两瓣肉唇挤得左右张开。
安秋的神情亦是僵住,他伸手去拽,急得直哭,却也无能为力,从肠穴钻出的触手碰上花穴,几乎就要顶开那个陌生的腔口,恐惧让安秋哭得没了章法。
他不知道被顶进去会发生什么。他还记得帕尔的话,他会违背自然法则,怀上任何生命的卵。
不要,他不要给再怀上Owen,他不要给他自己孕育的Owen生宝宝。
“路易斯,杀了我路易斯。”安秋哀求,话音哽咽,“我不想这么活着,我不想……求你。”
路易斯双目通红,因为愤怒和痛苦,他没法再说出哪怕一个字。但他动不了那个怪物,他没法把它拉离安秋的身体,他手里的刀甚至都豁了口。
那触手缓慢移动,轻佻地前后蹭着那新生的性器,陌生的快感钻入安秋脑中,叫他羞窘万分,又不得法门。
他此刻的模样就像含着一只双头的假阳具,淫猥无比,不可忽视的快感也如浪潮,消磨他的神智。
它顶着那枚粉软的蕊珠,忽然凹下一个小口,将肉蒂含入其中。强烈的吸吮感传来,安秋头皮发麻,毫无准备,就觉眼前发白,浑身处处关窍倾泻一般,一大股清液自花穴窄小的尿口与阴道喷出,淋漓腥甜,沾湿了路易斯早脏污不堪的西装裤。
他只觉得肉穴中空涩无比,渴盼着什么将他填满,狠狠贯穿。安秋眼角发红,痴痴握住那触手,就要往下送。
他却忽然被一个怀抱圈住,有什么人在他身后显出形状,一只修长的手握住他的指尖,从那触手的表面挪开。
他听见了帕尔的声音,语气很是温柔。
“宝贝,这里属于我,怎么能让别的东西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