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忱瞥了他一眼,也微正神色,“明日顾有名出城去和他的兵队会合,还需要你和他里应外合才是。”
“是。”萧淇说。
“你别想错开话题,你近些日子,怎得像是变了个人。”赵忱沉默了几秒,又道,“太平这事,朕还没怎么,你先失心疯了?”
“???”萧淇满脸疑惑,陛下的想法…真清奇。“……没有。”
“说到太平,他如今…”赵忱微叹了口气,“他如今在哪,朕瞧着他也不在长容这儿,难不成是在你的府邸?”
“嗯。”萧淇说,“把他送到这,饶是顾章两位大人也是断断难以放过他的。”
“赵凌没找你要人?”
“王爷以为他死了,差了人将他扔去宫外的乱葬岗,被微臣劫下了。”萧淇说。
“也对。”赵忱呆呆地瞧了瞧外头的天,“他是伤的不轻。”
“陛下别再想这些了。两日后才是大事情,陛下需养精蓄锐啊。”萧淇说。
赵忱笑了笑,“朕养什么精蓄什么锐,倒是辛苦你们了才是。”他狡黠地眨了眨眼,“朕啊,只需要最后出场吓吓赵凌便罢。”
“陛下…”萧淇有些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赵忱:“不早了,你也该走了。”
“……”萧淇愣了几秒,才又是说,“臣为陛下守夜,陛下睡罢。”
“朕哪里需要你守着,快走吧。”
“陛下认床,若是身边没个熟悉的人,岂不是更难以入睡?”萧淇见赵忱仍要反驳,便又抢先道,“陛下这些日子本就累的厉害,想来也不会睡得太晚,就一会而已,不会有事的。”
“那朕睡着了你可一定快些走。”赵忱略带狐疑地瞥了瞥他。萧淇轻轻笑了笑,“陛下别怕,微臣不是那般趁人之危的小人。”
赵忱瘪瘪嘴,爬上了床钻进被窝,“倒也并非君子就是了。”
“睡吧,陛下。”
许是近来真的累的紧了,赵忱的呼吸声逐渐平稳,倒是真真就这般毫无防备的沉沉睡去。萧淇抬眼瞧了瞧他微微泛红的脸颊,颇有些无奈地摇头笑了笑。
他小心地走向赵忱的床前,看着赵忱伸在外头的胳膊,萧淇蹲了身子,静静地瞧了赵忱片刻,喃喃道,“君子难做啊…”赵忱像是有感应一般砸吧了两下嘴翻了个身,他的脸便正正摆在了萧淇面前。
萧淇愣在原地,几秒后才缓过了神,轻轻叹了口气。他抬了抬手想要摸了摸面前光滑的脸颊,却在即将落下的瞬间变了方向。萧淇的食指轻轻点在了赵忱的掌心,这只手掌上还带着有些滑的药膏触感,他故意似的勾了勾指尖,为指尖抵着的掌心带来了轻微的瘙痒。
赵忱的手指缩了缩,将萧淇的食指轻轻握在了手心。他的手指紧了几下,又渐渐放松了下来,而萧淇的食指从始至终都安安静静地戳在他的掌心。赵忱再没了别的动作,萧淇瞧了瞧他,又转而将头埋在了膝间,食指与拇指合拢轻柔地捏了捏赵忱掌心的软肉,以极低的声音自语道,“真的很软啊。”
说罢他又瞬间弹起,最后瞧了瞧赵忱的脸,才转身离开了屋内,轻轻合上了门。关门声响起的瞬间,赵忱也睁开了双眼。
他从床上坐起,心口传来不自然的跳动声让他头脑一片混乱,赵忱抬起了方才被萧淇玩过的手,自己又捏了捏,耳边像是又传来萧淇低沉而性感的声音,“陛下的手很软”。他的脸以极快的速度泛起了红润,一路延伸到了脖颈,赵忱显然也感受到了这份温度,他将脸紧紧埋在被子上,以窒息之感来淹没方才瞬间的心悸。
真是疯了。赵忱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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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啦!久等了大家!
第35章 平叛
第二日一早赵忱便让长容差人捎了信给萧淇让他这两日不必再来,美其名曰避免赵凌怀疑,实则就是赵忱难以面对萧淇。昨夜彻夜难眠得出的结论就是,若是每天晚上来个这么一遭,自己实在是受不住,便只能出此下策,想着躲个几日兴许就忘了。
日子过得也很快,赵凌每日忙着操办登基大典的事,倒是也未能再有什么动静。赵忱这边更是一切准备待续,只等着登基大典那日的到来。
两日后的清晨,赵忱醒的尤其的早,屋外泛着湿气,想来是要下雨了。赵忱展了展身子,抬头望了望阴沉的天,“许是知道朕也要亲历手足相残的场面,父皇和母后也在伤心罢。”
“陛下,该走了。”章仁出现在赵忱面前,面色严峻地拱了拱手。
“是该走了。”赵忱抬了抬脚,向前走了几步,“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这一天早该来了,陛下。”章仁紧随其后。
赵忱轻轻笑了笑,“走吧,去看看这兴起不过几天的新王朝是如何倒台的。”
宫内,一切事务都在紧锣密鼓地进行。赵凌身着一身华服,暗红的颜色彰显着无上的尊贵,然而他坐在殿内,紧皱着眉头,再装不去往日的模样,“昨日是谁向朕保证的今日无雨?你滚出去睁开眼睛给朕好好瞧瞧。”
跪倒在地的司天监哆哆嗦嗦地不敢言语,他也不知为何大好的日子会突然化晴为阴。赵凌见他不说话,心中火气更盛,“若是大典因为你的疏忽被搞砸了,朕想着你这位置倒是也不必再坐下去了。”
“一切已打点妥当了。”萧淇恰时地出现,打断了赵凌的怒气。
赵凌沉了沉面色,“外头百官可至?”
“是,皆已在殿下等待了。”萧淇说。
“萧淇,你还未唤朕陛下。”赵凌眯了眯眸子,浑身散着些阴冷。然而萧淇只是垂着头不做言语,赵凌冷哼道,“你那位陛下早已入了九泉之下,是你亲手杀了他,如今你又何必与朕作对?萧淇,你真是可笑。”
萧淇也不恼,他沉声道,“文武百官该是等急了。”
赵凌起了身子,走过萧淇身旁时颇为不屑地笑了笑,“从此朕,便是这儿唯一的皇家血脉!”他大笑了几声,在迈向殿门外的瞬间又恢复了平日里温柔近人的模样。萧淇也转了身紧随其后出了殿门。
赵凌来到了高台之上,曾经他争储失败,未能眼见着赵忱登上这高台的模样,想来那时候的他心底定是无比的得意吧。可是,又有什么用呢,最终的胜者,还是他,这里,本就该是他受万众朝拜。
高台之下的两侧皆是兵士,他们肃穆地看着台下中心站立的官员。台心的官员们垂着头,不敢去看这位新任的陛下,人人心中都清楚,这位新陛下上位的手段并不光明,然而对他们来说,谁是君实则并无所谓。
“朕的兄长前日刚刚身陨,朕今日仓促登基实属不该…”赵凌抬手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泪花,“但国不可一日无君,朕的登基实乃为江山社稷着想。若是兄长的璮儿年纪适宜,本是不该由朕继承大统,但谁能料想,兄长去的仓促…”
赵凌在台上说尽了虚伪之词,萧淇站在台下,他抬首望了望城门外的方向。终于看到了他等待许久的白烟升起。萧淇再是听不下去赵凌所言,他目光冷淡,抬了抬手。赵凌显然还没意识到这瞬间发生的变化,只听得台下一阵刀刃闪过之声,众官员面色具变,齐齐惊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