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玄凛眼睛转了转,讪笑道:“齐弟可能将此人约去茶馆?”没想到齐策一听这话面色一变,“丞相难道是想收买他?这个奴隶?!”
虽然这种语气让秦玄凛心底厌恶,但他到底是没表现出来,“齐弟别这么敏感,要知道章仁现如今可是陛下那边的,若是想成大事,可不能让此人扰乱了脚步。”齐策咬了咬牙,“罢了,末将约他便是了。”
齐策办事倒也迅速,下午三人在茶馆见上了面。章仁进门观察了形式,这一出,是鸿门宴啊!陛下说的没错,秦相果然来找了自己。
“这位便是新提拔的章副将吧?果然是一表人才!”秦玄凛一副讨好的姿态,章仁面色不变,也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官话,说罢又道,“秦相找末将来此,是…?”
秦玄凛道:“哎,还不是本相这位义弟,说章副将本事高,非引得本相来此与你相见,你瞧瞧,倒是让章副将心生嫌隙了。”章仁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齐策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好不精彩。“章副将这是?”
“秦相莫怪,您这位义弟能夸奖末将,这实属是意外呀。”章仁刻意咬重了‘夸奖’二字,齐策的表情果然更加精彩,秦玄凛便心知这个蠢货又是给自己找了麻烦,他不禁后悔自己找了齐策这样的人,不知道到底是给自己寻方便,还是给自己找麻烦!
“你别在这暗里点本将军,老子是瞧不起你,但也敞敞亮亮的,哪像你,尽在背地里使坏!”齐策一股脑地把话全倒了出来,还想争辩,却被秦玄凛的手紧握住了胳膊,不得已只能闭了嘴。秦玄凛咬着牙,“不知齐策又惹了什么麻烦事?”
章仁笑了笑,“没什么,末将已经忘了。”
“如此甚好,多谢章副将了。若是有什么为难之处,但说无妨,本相一定会尽力帮助你的。”
章仁:“秦相这般抬举末将,还是有话直说吧,虽然末将现在是陛下的人,但是也还是想听听秦相能有什么高见。”
秦玄凛哈哈笑道:“章副将果然爽快!高见谈不上,就是想给将军多条生路罢了。”
“生路?秦相还请明示。”
见章仁并无异样,秦玄凛转了转眼睛,“在这之前,本相还想知道章副将为何会归从陛下,据本相所知,章副将与陛下从前并不相识吧。”
“秦相当真问得好问题。末将归附陛下,只因为…”他悠悠伸出三根指头,“因为这个。”
“三?这是何意。”秦玄凛一片迷茫,难道是陛下许给他三件事?正想着便听章仁道,“末将自小家穷,三百两可不是小数。”
秦玄凛挑眉,区区三百两而已,若是他三百两能将此人撬走,这买卖也不亏。“本相出双倍,可能换得章老弟的衷心啊?”
“丞相真是阔绰。”章仁拱手跪地,“章仁必鞍前马后衷心于丞相,还多谢丞相不嫌。末将今日起便不会再近陛下身边半步,仁之衷心,天地可鉴。”
“不,谁说要你离开陛下。本相要你,当今日之事从未发生,依旧在陛下身边俯首称臣。”秦玄凛狞笑道,“但是,希望你不要忘了,谁才是你真正的同伴。”
“丞相大可放心。”章仁垂着头,暗暗勾勾唇角,陛下交待的事,成了。
“陛下,章副将在外头候着呢。”江太平轻声打扰了赵忱看书的兴致,他抬了抬手,示意让章仁进来。
“末将参见陛下。”
“起来罢。”赵忱将手里的书放在案上,揉了揉发酸的双眼,“怎么样,朕要你的办的事,可办成了?”
“回陛下,末将已成功博取秦玄凛的信任,还…”章仁有些无辜的眨了眨眼,才继续道,“还白得了六百两银子。”
赵忱听见这话本想在章仁面前端着些君王的架子,却实在憋不住了,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合着这是入伙费么?”
“陛下…”江太平见陛下这般坏规矩,忍不住出声提醒,见赵忱还是没形象地笑个没完,便只能扯了扯他的袖子,背对着章仁,抽搐着嘴角,“陛下。”
赵忱见江太平这副样子,赶忙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刚刚朕胸口发闷,太医说得多笑笑才能缓解,哎,章副将见笑。”
“是。”是是是,陛下一定不是在嘲笑秦相,就是身体不舒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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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尽量有糖!QAQ
第15章 赵安薨了
秦玄凛将近日所发生之事皆是告诉了赵凌,赵凌将手中的纸片烧尽,微微笑了笑,像是下凡的天使一般,但说出的话又让人如坠冰窟,“聂允,先给本王的二哥送份好礼去。”
“王爷所指…”聂允低着头,不去看自家王爷的圣光。
“去找二哥身边的昭录,他见了你,自然知道该如何。”赵凌摆了摆手,聂允便领了命下去。
三日后,陌安郡向都城传来消息
赤安王赵安,薨了。
赵忱听到这一消息,几乎要站不稳,他知道二哥自从夺储之战后身子便一直不见好,却没想到,封王才这些日子,他竟然毫无征兆的身陨了。这些日子他只顾着防范赵凌和秦玄凛,还在想赵安会不会也在暗地里掺一脚,却没想到计谋没等到,等到了这样的消息。
“赤安王是如何身亡?”赵忱冷着声音,看着陌安郡来的人,竟然不是二哥身边的人。
“这…”那人犹犹豫豫不敢说出口,直到赵忱吼道,“把你知道的都一一说出来,如有虚言,朕必然摘了你全族的舌头!”
“陛下!小人惶恐啊!”那人哆哆嗦嗦又道,“实在是…赤安王…”他吞了吞口水,见赵忱一脸戾色,才又慌忙说了下去,“王爷战后身子就一直不好,请的神医也总说不出来为何,昨日暴毙后才得知,王爷自战后便一直被下毒,那神医也早被他们收买,可怜王爷重病根本无法思考其中怪异,不然也不至于此啊!”
“什么?!”赵忱大惊,何人如此大胆,竟公然给皇亲下毒,“赤安王身边的人呢?竟然没有一人发觉此事?”
“陛下…最可怕的地方就在于此啊…赤安王身边的那位,名唤昭录的,赤安王薨了以后,便承认了这毒皆是他所下,一切之事均是他一个人的筹谋,说完便也跟着去了…”
“什、什么…”赵忱不敢置信地跌坐在龙椅之上。昭录自小跟着二哥,他们之间的感情不亚于赵忱与萧淇之间的感情,如今骤然听到这一消息,赵忱的心也跟着沉了沉。皇家的感情,当真就这般薄弱么…
赵忱道:“你可知,害死赤安王的是什么毒?”
“这…小人只知,那毒没人能查出来是什么,只据说是来自南渠的一种毒药。”
“南渠…”赵忱喃喃道。南渠与辉阳素来无甚交集,既无战火,也无往来,南渠人个个都神秘的很,只知道此地胜产奇花异草,也正因如此,南渠的毒,天下无双。
可昭录怎么可能认识南渠的人,还能得到这般稀世之毒,这其中若说没有别人的帮助,赵忱断断不可能相信,而这幕后主使,是谁也根本不用细想。赵凌也当真狠心,虽不是一母所生,到底是从小长大的兄弟,如何能这般毫不留情的下杀手。最让赵忱想不通的,还是昭录为什么要背叛赵安,赵安可是真真的完全信任于他啊!
“萧淇,查,昭录战后接触了什么人,尤其是和青凌王府相关的人,一个也别放过。”赵忱攥紧了扶手,感慨万千。虽说他与赵安的关系也并不亲近,但年幼之时,赵安也还是担当起过兄长的职责的,他会在赵忱爬树跌下来的时候装作无意的接住他,也会在赵忱被先生罚背时嘲讽似的给他提醒。只是后来,他们长大了,一切便不一样了。
大皇子死后,他们剩下的三位兄弟的关系就变得更加紧张,仿佛他们根本不是至亲兄弟,而是自己应该手刃的敌人。即便如此,赵安的死,太过突然,让赵忱不知道该如何坦然接受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