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太久远了,甚至不足以成为他怕水的阴影,甚至于林牧说可以教他学游泳的时候,他很高兴。

他的童年阴影太多了,这件事不足轻重,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偏偏在这时候冒出来,让他和林牧在水里的时候,成为敲在他心里的警钟。

白时鲸有好半晌都说不出来什么,林牧问他,他也没有倾诉的欲望,他觉得这件事太小了,小到没有必要告诉林牧。

林牧并没有追问太多,不会游泳的人怕水是很正常的事情,他早在白时鲸恐高的时候就应该意识到会有这个问题,所以林牧在吓到他之后,一直在反思自己,一时半会也没对他说什么。

林牧将他抱回了房间,洗了澡换了衣服,确认白时鲸已经精神稳定之后,哄他喝了水,让他在客厅沙发上休息,去订了晚餐之后,又上楼去接了个电话。

等他接完电话,天色就已经擦黑了,他下楼去找白时鲸,就看到一楼的客厅一直没有开灯。

“小鱼?怎么不开灯?”

他站在楼梯边,顺手打开灯,看到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的小小人影,抬起头冲他讨好地笑了一下。

笑得很苦涩,很难看。

说了安全词之后,白时鲸坐在沙发上,一个人想了很久,他想,他有那么害怕吗?一定要说安全词吗?这么一件小事,值得他说安全词吗?

没有主人喜欢奴隶一直说安全词,白时鲸垂着头落泪,他的承受力太差了,林牧会不喜欢他了。

以至于,他看向林牧的目光都怀着愧疚和不安。

林牧朝他走过来,心里比他还愧疚,伸手把他抱起来,放到腿上,抱紧了,问他:“还难受吗?”

白时鲸摇了摇头,犹豫着,抬起头,在他下巴处亲了一下。

这是他常做的动作,往往都昭示着求欢,想要被抚摸、被玩弄,或者被使用。林牧通常都会笑着捏捏他的脸,问他:小鱼想要什么了?

林牧问他:“想要什么?”

“先生,您想继续吗?”白时鲸跨坐在他腿上,用屁股去磨他的下体,讨好地亲了亲他的脖子:“我已经好了。”

林牧很快就能察觉到他的意图和急于弥补的心情,皱了皱眉,凑近了看他:“小鱼,你照过镜子吗?你现在状态很差。”

白时鲸不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好奇地问他:“先生不想要吗?”

“小鱼,你太急了。”林牧叹了口气,将他按在胸口:“知道为什么我一直不急于使用你吗,包括那个烙印,迟迟地没有使用。因为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很多机会,但你总是这么急于向我证明,你所谓的价值。如果你不明白,我可以很清楚地告诉你,不是只有性爱才能证明你的价值,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对我有价值的。”

他抬起安静下来的白时鲸的下巴,逼他看着自己:“无论是陪伴你,还是雕琢你的成长,都是我渴望的、想要做的事情。性只是我们快乐的方式,不是你唯一的价值。”

“先生……”白时鲸知道他在回答上午他说过的那个价值,一时感觉到自己对于林牧的态度是多么的浅显和白痴,他只想要付出身体来获得林牧的关注和爱,但性在他面前显得是多么的简单和粗鄙。

他伸出手,想碰碰林牧说话的唇,林牧却握住了他的手腕,低头在他手腕处亲了一下,漆黑的眼眸看着他,透着让人安定的神色和难以言说的色彩,沉声道:“关于刚才的事情。对不起,小鱼。我向你道歉,是我没有轻重,忽视了你的感受,我向你保证,再也不会了。”

本想道歉和弥补的人,变成了被道歉的人。

白时鲸不是不知道,说安全词有什么值得愧疚的?说安全词是下位者的权利,是他们在BDSM关系里唯一的救命稻草。

但他忍不住地想要讨好上位者,想要依靠牺牲自己的感受来获得上位者的关注和在意。

他的主人却因为他说了安全词,而向他致歉。

白时鲸又一次从林牧身上感受到了人格的尊重。他是被主人完全尊重、认真看待的奴隶,他们的关系从来都不是单方面的掠夺和占有。这也是他第一次真正意识到,什么叫做‘Dom的权利完全由Sub给与,Dom理应认真对待这份信任’。

自己是需要被这样对待的,白时鲸第一次产生了这样的想法,不再是以往的不值得或者不敢、不配,而是他需要。

他很需要林牧这样的人。

林牧向他说过的每一句话,都会落成实际的动作融汇进他们的相处里,成为他们关系里可靠的基石。

“你会原谅我吗?”

白时鲸肯定地点了点头,告诉他:“会的,先生,我没有怪您。”

他扑进林牧的怀里,要了一个亲密的吻,林牧的闷笑声融化在交缠的唇齿间,一点一点安抚了白时鲸的情绪,主动地探出舌头去邀请主人的对待。

在晚饭到来之前,白时鲸低头主动地跪下去想帮林牧口交。林牧没有拒绝,只在他的头发蹭进腿根发痒的时候,捋了捋他的头发,问:“小鱼,想留头发吗?长一点应该也很适合你。我会给你买一些漂亮的发卡,像这样,想试试吗?”

于是,白时鲸很认真地开始留头发。

每一次梳头发的时候,白时鲸都会想起这个契机,想起林牧向他道歉时候的神情。

作者的话:好,一月了,二十万字了,我倒要看看预估十五万字的文我什么时候能写完:)

76.先生的身份(10)

76.先生的身份(10)

在林牧的陪伴之下,白时鲸觉得很多事情好像都变得简单了起来。

助理的工作在李遇和林牧的双重保障下,终于做得顺手了一些;健身教练对他很关照,器材也慢慢熟悉了一些,林牧夸他的肩背舒展了一些,人看起来挺拔了;学车的事情,因为报班的时候就是按最好的vip班报的,他每天下班之后都能有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的联系时间,随到随练,也没有人难为过他。

刚开始练车的时候总是熄火,白时鲸很气馁,林牧带着他到没人的地方试了几次,终于找到了一丝丝窍门。

直到日子迈入九月,白时鲸才意识到自己还要回学校上大三,也突然想起,他还没毕业呢。

差点就以为,他会一直就这么过下去,在林牧的安排下,一步一步地朝前走。

开学前一天,林牧带他去了一趟4S店看车。

白时鲸晕乎乎地跟着去了,林牧一直在问他哪一辆好,哪个颜色好,要不要坐上去试试,后知后觉地看着林牧刷了卡,在车主上写了他的名字,白时鲸才发现,这车是买给他的!

他不好当着销售的面说什么,一直到坐上了回去的车,才认真地告诉林牧:“先生,我不能要您的车。”

“为什么?”林牧毫不在意地问:“没有车你怎么从学校回家?你怎么保证能在我需要你的时候你能赶到公司?扫个共享单车吗?”

白时鲸正经道:“我可以打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