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禾吃得很满足，成珺在沙发上看电视时他坐在地毯上靠着alpha的腿不知不觉地睡着了。成珺抱他上楼时，央禾睁开眼睛安静地看着alpha的脸，突然问道：“主人，你喜欢上我了吗？”

成珺脚步一顿，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闭上眼睛继续睡吧。”

央禾背对着成珺，睁眼到凌晨三点多。天光大亮时，央禾顶着一头炸毛坐在床上，两条腿搭在床侧，成珺蹲下给他穿了拖鞋。

央禾看着alpha向来都挺直的腰背此刻为他弓起，知道这人已经下定了决心。果然，帮他穿完拖鞋后成珺并没有起身，而是把他手上那枚银色的戒指摘下来，郑重地说：“我们在一起吧。”

央禾一下子就想起了地下室的那个小房间，想起照片里那个漂亮的omega手上戴着的与这枚戒指一模一样的戒指。他伸手接过来，学着照片里的omega样子将眉眼弯起，十分珍重地把戒指戴在了自己手指上。

尺寸并不合适，但央禾一副很惊喜的样子，给了alpha一个温暖的拥抱。秋天已经走到最盛的时节，带着枯叶气息的风灌进屋子里来，央禾的头发被吹起来，再落下时，挡住一双发红的眼睛。

成珺始终没有在床上碰过他，似乎要把那一刻留在他们的新婚时刻。秋天的末尾，陆承章没等到央禾回心转意的消息，没等到他的omega回家，却等来一张婚礼请柬。

央禾没有亲人，成珺这边也没有亲人，但他是商界的后起之秀，凭自己的本事白手起家，能做到如今地位已经足够让人敬佩，有不少人过来参加他们的婚礼。

那天的场面十分隆重，央禾穿着白色西装，手上戴着一枚精心设计的钻戒和一枚有些旧了的银戒指，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和成珺接吻，而后随着早就预订好的流程一步步完成婚礼。

一天下来，央禾累得腰疼，早早到床上去躺着。成珺喝了不少酒，但也没醉得太厉害。他替央禾脱了身上的衣服，一具纤细的裸体暴露在目光下，成珺低头亲吻了他的锁骨，开始解自己的领带。

央禾抬手接替了他的动作，柔声道：“我觉得领结不适合你，所以让人用了领带，配了普通样式的西装，你会怪我吗，主人？”

“不会。”

央禾将领带握在手里微微一笑，坐起身将alpha推倒在床上。成珺只是笑，看着央禾为自己一颗颗解开衬衫的扣子。

成珺手臂上有个圆形的疤，央禾伸手摸了摸：“这是不是那次陆承章弄的？”

“没伤到其他地方。”

话音刚落，央禾便从枕下抽出一柄闪烁着寒光的刀子贴在alpha脖颈上。成珺浑身一僵，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屋里便爆发出一股浓烈的omega信息素气味。央禾提前为自己注射了信息素促成剂，再加上成珺本就喝了酒腺体活力下降，无法释放出反制的压迫信息素，被冲击得头痛欲裂。

alpha的信息素可以压制omega，但到了一定浓度时，omega信息素同样可以让一个身体健硕的alpha无能为力。

央禾收了刀子，把那根领带绕在alpha脖颈上，眼中带着赤裸裸地嘲笑与恨意。成珺本就没有要反抗他的意思，在他收紧领带之前问道：“央禾，想杀我，何必等到今天。”

“主人，你也不必在我面前装情深了，”信息素还在源源不断地释放，央禾跨坐在成珺腰上，将那只带着婚戒的手在他面前晃晃，“让我带着你死了的情人的戒指结婚，恶不恶心。”

“你都知道？”

“我何止知道，我还无数次地去地下室那间小屋里子里研究你的喜好，还发现你放在书桌里的病历单。你带我回家时，我把你当做神明，你把我像个玩物一样使唤时，我仍旧觉得你是我的英雄，因为你把我从地狱里拉出来，所以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恨你。原本我只想着演一出戏好让你也尝尝被人抛弃的滋味，可谁让我知道的越来越多了呢。”

央禾直接用手掐住了成珺的脖子，厉声道：“三年前你的omega腺体坏死没有等到器官移植，同一时段三年前的我却在同一家医院做了腺体移植手术。做陆承章的omega就是比你这个无能的alpha要好，连器官移植这种东西都能抢过来，是不是？所以我活了，你的omega死了，你恨我理所应当，就算你亲手杀了我我也不会在意。”

央禾顿了顿，朝他吼道：“可是你呢？！我的好主人，是谁把我送进那种地方被活刮似地折磨了八个多月，又是谁在我快死的时候把我带回去困在那个小小的阁楼里整整两年？又是谁，在彻底厌恶我后装作大度地把我还给我的alpha？！结婚宣誓的时候，你把我当成谁了，你那个死了的omega吗？！”

“你恢复记忆了？”成珺眼中似乎闪烁着泪花，“是啊，这都是我干的。你想杀就杀吧，反正也没什么意思了。”

他怎么能这么平淡地说出这些话，央禾怒吼一声，双手握着那柄刀子在他胸前扎了下去，又干脆利落地拔出来扎了第二刀。一直感恩戴德的救命恩人其实就是把自己送入地狱的凶手，央禾还因此喜欢了他那么久。他觉得自己快疯了，只想着快点儿弄死眼前这个道貌岸然的畜牲，下手也不知轻重，只知道最后成珺浑身是血，自己的手上身上也都是血。

成珺全程都没出声，反倒是央禾的声音和过于异常的信息素把管家引来。或许是听着里面声音不对，管家敲了敲门问他们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央禾下床为他打开了门，血腥气混着omega信息素扑面而来。

成珺凭着最后一口气阻止了管家报警，而后又被紧急送往医院。别墅里还贴着扎眼的红色囍字，央禾看了看自己的手，返回屋里拿了成珺的手机拨了陆承章的号码。

小山似的烟蒂堆在烟灰缸里，陆承章又点了一根，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是成珺打来的。陆承章烦躁地挂断了电话，对方又锲而不舍地打过来，陆承章把烟安熄在屏幕上，接起电话问道：“你还想怎么样？”

“你个蠢货，”央禾声音在颤抖，“陆承章，我杀人了，来成家接我。”

陆承章用了最快的速度赶过去，远远地就在车灯里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央禾光着身子站在大门口，满是血的手里还拿着一柄刀子。

陆承章不敢多想，打开车门把人塞进去，返程时才问他有没有受伤。央禾摇头，陆承章又问：“你把谁杀了？”

“成珺。”央禾咽了咽口水，说，“他被送去了医院，现在应该还没死。”

听到人没死，陆承章松了一口气，要真死了就不好解决了，谁知又听央禾说：“我应该把他杀了的，应该看着他咽气。”

就算是报复他把自己卖了也不用用这种极端的方式，何况成珺在外面有头有脸的，身后还有个公司，伤了残了都还能堵住嘴，真死了怎么在一句尸体面前跟警察解释。陆承章眼皮狠狠跳了两下，骂出一句脏话：“你他妈的是不是疯了。”

央禾把手上的血都蹭在陆承章心爱的车里，烦躁地看过去：“你闭嘴，我早就想起来了，十七岁就把我拐上床捅屁股的老畜牲，疯了也是被你逼的。”

陆承章：嗯？！！！

【作家想说的话：】

…………

一直依赖的链接毙掉了，但因为这是新手机从没在其他站子登录过，所以根本不记得我当时取的由一串字母组成的帐号，只记得密码！我还以为这号要彻底没了，结果今早突然想起邮箱里似乎有发过验证码，果然就找到了帐号！吼吼吼！换了新链接，好用得很！

第06章你老了，我还年轻，你配不上我

央禾看上去确实不正常，照理来说一个捅了别人好几刀的omega不该如此平静，何况央禾从来都不是那种不怕事的性格，但现在他甚至还有闲心支起一条腿来把脚放在座椅上看窗外的风景。

央禾恢复记忆了，顺带把成珺捅成个筛子，然后现在在他的车上安然无恙地坐着。明明就这几条信息，陆承章却感觉自己无法在短时间内消化掉这些东西，有点迟钝地问道：“你为什么非要杀了成珺，他不是你的主救命恩人吗？”

央禾和看智障一样看他，就像老练的杀手盯着愚蠢的猎物，平静中带着嘲讽，连语气都是如此：“那不应该问你吗？”

“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别和我绕圈子。”

陆承章把车开得飞快，觉得自己无法和这么理智的央禾沟通。那感觉就十四岁的自己在和二十四岁的央禾对话一样，明明什么都没说错，却总有种被对方以一种过来人姿态降维打击的落败感。

央禾没出声，陆承章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余光瞥见这胆子大到不行的omega竟然睡着了。现在央禾做出什么事儿来陆承章都不会觉得不对劲，总归只要他人没事儿就好。

结果等到家了才发现出事儿了，央禾哪里是睡着，根本叫不醒。陆承章连夜带着人去了上次那个把避孕药换成维C的缺德医生那儿，对方从睡梦中被抓起来治病，只看了一眼就被吓醒了。

“这不是和你那年耗尽信息素的样子一模一样吗，还浪费什么时间，把人往医院里送啊！”

当年央禾做完腺体移植手术后情况非常不妙，一直醒不过来，陆承章握着他的手没日没夜地释放信息素，怎么赶都赶不走，还没等人醒来自己先倒了。

但他是个身强力壮的alpha，醒来后还断断续续修养了一个多月，一个omega如果耗尽信息素情况只会更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