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宁秀不敢和外人说这件事，因为不确定自己说了之后会不会得到惩罚，即使是面对温柔的001号，也不敢和他说实话。

“先生，我十八岁。”

叶澜并不在意如何调教或是惩罚，一切都好像是为了走个过场。他盘腿坐到地毯上，将宁秀身后的按摩棒抽出来放在一边，拿起早就准备好的药膏涂在omega后穴处：“我十八岁时遇见了我的omega，他那时候十四岁，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瘦小得可怜。”

原来调教师已经有了自己的爱人，宁秀心里失望了一下，又很快地平复。像他这样好的人，肯定是有很多优秀的omega喜欢的。不过宁秀还是没忍住好奇，问道：“先生，您怎么会来这种地方工作，您的omega同意吗？”

“他丢了，”叶澜说，“像你这么大的时候。”

宁秀浑身都冷了一瞬，说了一句对不起后就再也没敢多说话，叶澜好像并不在意的样子，一边摘手套一边说：“虽然还有两个多小时，但我有点儿累了，你回去吧。明天不用那么早到。”

“谢谢您，”宁秀心怀感激地说，“您一定能找到他的。”

“老实说，你长得有点儿像他，信息素也像，”叶澜和他坦白，“所以每次看到你，就总是想起他来。我很抱歉，但你不介意的话，可以代替他给我一个拥抱吗？”

怪不得呢，怪不得对自己那么好。宁秀心里虽然有点儿苦涩，但还是十分开心地拥抱了调教师，把脑袋埋在他的胸前说：“希望您心想事成。”

宁秀回到宿舍，坐在床上发了很久的呆。为了温饱问题，五点的时候他还是准备换身衣服去上层酒吧看看有没有能招揽的客人，结果半路又被拎着丰富餐食的央禾叫回来。

今天的晚饭比昨天还丰盛，有一只色泽诱人的烧鹅和满满一大盆长粒香米饭，宁秀都怀疑央禾是去厨房偷的了。

“怎么可能，这是我买的，”央禾给他看自己手环上的积分，“遇到了几个冤大头客人，在我身上花了好多钱。”

“你没受伤吧？”宁秀担忧地问。

“没有没有，好着呢。”

半夜，宁秀被尿意憋醒的时候听到浴室里传来不断冲水的动静，央禾也不在床上。他连忙过去查看，央禾趴在马桶上连胆汁都吐出来了。宁秀把他搀扶起来漱口，又接了杯水喂他喝下去，央禾脸色这才缓和一点，靠在宁秀肩上喘着粗气。

“吃坏肚子了吗？”宁秀轻轻拍着他的背。

“他们让我趴在地上学狗叫，让我喝自己的尿，我不喝，他们就让我去厕所等着喝别人的尿，像个尿壶一样。我好脏，好难受。”央禾紧紧搂住宁秀，想要从他身上获取一点温暖。

性奴馆把他安排在了货真价实的富人区，那里的客人很少会将自己的性器插入到不干不净的性奴的身体里，是一群单纯喜欢羞辱作践人的变态。那些人都很年轻，有的还带着伴侣，叫七八个性奴去上层酒店服务，什么花样都玩儿得出来。

这就是他意图自杀的惩罚，性奴馆背后的大老板让人转告他，如果再起这样愚蠢的心思，那么和他同宿的宁秀下场只会更惨。上层酒店的窗户十分宽阔，央禾有无数机会可以自尽，但为了宁秀，央禾逼迫自己忍下来。

这一忍就是八个月，被送到医院里抢救过两次，学了无数次的狗叫，吃过的止痛片数都数不清。这八个月里，宁秀过得也不好，他身上也总是带着伤，但据央禾所知，他和一位调教师走得很近，经常会得到照拂。

一个台风天气，两人躺在一个被窝里说悄悄话，央禾问他：“你说实话，是不是喜欢他呀？”

宁秀脸一红，立马否认：“胡说，人家有喜欢的omega，不过就是暂时找不见了而已。”

央禾笑个不停，翻了个身把肿着的屁股晾在被子外面，喃喃自语道：“要是他能把你带出去就好了。”

央禾没能看到那个在宁秀口中完美无缺的调教师把宁秀带出去，在某个平常的下午，央禾被送进两个alpha的房间里，被他们用铁棍撬开了生殖腔，尖叫声把一上下几层楼的客人都喊来，下半身流了好多血，怎么也止不住。

他以为自己终于要死了，成珺却又出现在他面前。他用有力的臂膀抱起落魄的omega，给他信息素，央禾瞬间就贪恋上了那种味道，跟着他回了家。

【作家想说的话：】

下章完结章。

第10章完结章

在成珺家里的日子，央禾总是有意无意地提起他在性奴馆的好朋友宁秀，暗戳戳地想要主人把宁秀顺便也救出来，但成珺很厌恶听他说那些事情，央禾就不敢再提了。

不过宁秀自己从001号调教师那里求来一个机会，通过成珺主动发联系过央禾一次。在电话里，宁秀为了让央禾安心过好自己的生活，骗他说自己已经被那个有好感的调教师赎走了，两人已经从性奴馆搬出来在外面生活，请他他不要再挂念自己。央禾为他高兴，因为他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了，而主人不喜欢自己。

不过不久后，宁秀就阴差阳错地知道了他所爱慕的001号调教师其实就是性奴馆背后的老板这回事。叶澜面对宁秀的质问时依旧那么从容，他笑着对omega说：“宁秀，我从来没有和你撒过谎，你也从没有问过我是谁。”

“那你说的那个丢了的omega呢，也是真的吗？”宁秀满心荒凉地问。

叶澜的眼神冰冷，终于不再是那样虚假的柔情：“当然是真的。”

八年前叶澜的omega光天化日之下被人贩子拉进车里，几个月后尸体被发现时已经面部全非，身上有用的器官全部被挖掉，只剩一具血肉模糊的空壳。叶澜查遍了这一路的监控，看见自己的omega无数次向过路人求救，又无数次被忽视，最后惨死他乡。他一手建造了这个性奴馆，就是要让那些冷漠的人也尝尝失去至亲的滋味如何。

宁秀听他讲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哂笑一声，说：“那真是抱歉了，我是被亲生母亲和继父卖进来的，失去我，他们只会开心。”

“无所谓，我不在乎谁真正该死。”叶澜说，“只要有人比我还要痛苦就好。你呢，因为和他长得有些相似，所以我也会让你好过一些，不会太为难你。”

……

央禾生产后的第二个月，性奴馆和连带的人口拐卖链被一窝端掉，央禾抱着宝宝和陆承章跟着警察再次去了那个地方。地下的性奴陆陆续续被解救出来，他们个个神情惶恐，仿佛与世隔绝已久，无法再融入到正常的生活中去。

央禾难过地看着他们，就好像看见了曾经的自己。

这里的信息素十分复杂，央禾腺体有些难受，但幸好宝宝是beta，感受不到这些气味。等到所有人都被救了出来，陆承章才下去走了一趟，回来时阴沉着脸，揽着央禾肩膀想和他从这个压抑的地方快快出去。

央禾待在这里也觉得难受，刚要抬脚离开时，就身后一个警察朝对讲机里说了一句：“还有一个栓在笼子里？什么，还抱着个孩子？还能走吗？”

央禾脚步一顿，怀里的孩子突然哭起来，陆承章接过宝宝轻轻地拍着他的小褥子，央禾对他说：“宝宝饿了，你先去车里冲奶粉给他喝吧。”

又是一年盛夏天气，央禾出了一头的汗，用手当扇子给自己扇着风。几分钟后，一个脏兮兮的omega抱着一个啼哭的婴孩走上来，脚腕上还拖着一截二十厘米长的铁链。

警察把他怀里的孩子接过去时，央禾看清了那个omega的脸，表情一瞬间凝固住，连怎么呼吸都忘了。

“宁秀？！”央禾跑过去捧着他的脸仔细看，眼泪哗哗地流，不可置信道，“宁秀，你怎么还在这里，你不是说已经出去了吗，你骗我的？”

一个人被关了太久，宁秀没有认出央禾是谁来，他看着那双哭泣的眼睛，下意识想要为他擦去眼泪，却又觉得自己的手不干净，会碰脏那白皙的脸蛋，就什么都没有做，等央禾不管不顾把他拥进怀里时，他才记起这个三年前的小伙伴，高兴地说：“央禾，你过得这么好啊。“

央禾把一大一小都接到车上去，一路上宁秀抱着孩子坐在角落里不说话，偶尔和央禾眼神对视时就笑笑，然后继续低着头看自己的宝宝。央禾看到他衣服下面嶙峋瘦骨就控制不住流泪，怀里的宝宝也跟着他起来，来，陆承章在前面开车没法照顾他，只好出声安慰两句，结果也没什么用。

宁秀想起央禾腺体有问题，主动释放出一点信息素来想要安抚一下他的宝宝，过了一会儿才发现没有什么用，便问道：“你的。也是个beta呀？”

央禾点点头，问他：“这是谁的孩子？”

宁秀说：“他刚刚被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