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向彻带着守卫冲进来,见岳于晴是下了死口,腿上硬是挨了两发子弹,却无论如何都不肯松嘴。最后为了救下唐婉宁,也顾不得留下活口,他只好无奈地开枪射中她的额头,结束了岳于晴的生命。

温热的血液从岳于晴的额间飞溅出来,唐婉宁满脸都是她的血液,整个人都吓傻了。

她眼里止不住地流泪,日向彻以为是因为她耳朵疼得厉害或者过度受惊,把她搂在怀里不停地安慰。其实,唐婉宁根本已经听不到他在说什么,沉浸在同志为了传递情报、掩护自己而牺牲在她面前的悲痛中,她没想到岳于晴竟然以这样决绝地方式跟自己告别。她本想,即使是圈套,她也要想尽方法把她救出去的,可是岳于晴却在传递情报后毫不犹豫地赴死……

救护车匆匆赶来,唐婉宁因为右耳伤口撕裂得很严重,进医院后很快被送进了手术室。

日向彻在手术室外焦急地等待,百般懊悔自己没有多叮嘱她几句,让她轻信了敌人的话,导致现在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此时此刻,他终于完全信任了唐婉宁。

Facile的话:日向彻可没有因为自己逼唐婉宁去审讯而后悔哦!

让他信任可太不容易了……不要走开,今天八点二更!喜欢请点点收藏!

第0101章 第一百零一回 报警(二更)

唐婉宁的耳朵缝了四针,从手术室里被推出来的时候,日向彻问的第一句话是:“咬你之前,她在你耳边说了什么?”

唐婉宁装作听不清,故意让他重复了好几遍,最后才悠悠回答道:“她骂我是个汉奸,然后就咬我的耳朵了。”

虽然她的回答是在意料之中,日向彻还是难免有些失落,好不容易抓到的线索,现在又断了。据货车司机透露,那批从佳川运来的鸦片已被岳于晴亲手销毁,所以他现在急切地想要报复回去,将这些地下党全部抓住,除之而后快。

岳于晴在被抓之后已经意识到,因为自己的一念之仁,放了那个司机,这才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原本她是该杀死那个货车司机的,毕竟藏一具尸体可比藏一个活人容易多了。奈何她架不住司机跪地哀求,说自己上有老下有小要照顾,加上他本身也不过是被日向彻雇来运货的,并不直接牵涉其中,算得上是无辜的,于是她用盐卤法销毁了鸦片后,便给了那个司机一条生路。

其实货车司机并没有骗她,他的确是上有老下有小,这正是他致命的软肋。日向彻正是牢牢把握了这一点,早就提前派人控制了他的高堂和妻女,逼得司机不得不就范,说出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直接导致了岳于晴的暴露。

正在日向彻还想对唐婉宁说些关心的话时,酒井雄一大步走了过来,在他的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日向彻神色变得更加凝重,只留下两个日本人“保护”唐婉宁后,便匆匆离开了。

唐婉宁计上心来,他的离开反而便利了她的行动。等到唐婉宁吊完水后,她支使其中一个日本人去离医院很远的糖水铺给自己买夜宵,只留下另一个在自己的病床内。

随后,她假借耳朵痒,让他过来帮自己查看纱布是不是渗血了,那人自然是不敢怠慢。就在他专注帮自己看耳朵的时候,唐婉宁趁机抽走他腰间的匕首,直击要害,插进了他颈间的大动脉。那个日本人还没等出声,便已经被结果了性命,倒在血泊中。

唐婉宁没有时间犹豫,她抽出匕首,又在他颈间胡乱划了几刀,做成挥刀乱刺,导致误杀的假象。她用床单擦干净双手后,在自己身上制造出被侵犯的痕迹,在大腿间、颈侧,对比他的手指宽度留下相应的掐痕。

紧接着,唐婉宁用他的血再次弄脏自己的手,并掩盖床单上擦手的痕迹,因为按照常理来说,她被侵犯之后,在极度慌张错乱之下失控杀人是不会想到要擦手的。

做好这一切之后,唐婉宁甩了甩头发,让自己看起来狼狈些,惊慌失措地握着匕首冲出了房间,对着走廊上的护士说道:“我失手杀了人!报警,我要报警!”

接下来的一切发生地顺理成章,护士叫人进来看了看现场,确定那个日本人已经断气,没有抢救的可能,同时拨打电话报了警。

警察来的倒也算快,还没等那个日本人回来,唐婉宁便已经被抓进了警局。

Facile的话:顺理成章进入警局咯~~不用担心,夏潮生会把宁宁捞出来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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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02章 第一百零二回 接头

唐婉宁进了审讯室之后变得一言不发,声称要见方玮宁,不见到方玮宁她便什么也不肯说。

因着查过伤情之后,她颈间和大腿内侧都有明显的淤青,还有她被抓捕时顺从的表现,加上被杀死的还是个日本人,警察对她的遭遇已经有了大概的判断,对唐婉宁倒也还算有些怜悯之情,便也没有太为难她,就如愿叫了方玮宁过来。

方玮宁听到“唐婉宁”这个名字愣了愣,不可避免地想到了自己当初刚任警长时接手的第一起凶杀案朱雀巷枪击案。

六年时间过去,当初那个血气方刚、一身抱负的年轻人还住在他的心里,不过他的外表却已然变成了油腔滑调、一事无成的警察厅混子,依旧是一个小小的警长,再也不复当年的丰神俊朗。

听到唐婉宁要求见他,方玮宁倒也没有拒绝,他很好奇,这个素未谋面、曾经在父亲的象牙塔里生活的小公主,究竟长什么样子,又为何要见他。

唐婉宁比他想象中还要漂亮,眉宇间却透露着不符合她年纪的坚毅。看来家庭的变故让她成长了许多,从前连做证人都不肯露面的小姑娘,现在竟然敢徒手杀人,还指名道姓地要他来审问。

方玮宁懒懒地在椅子上坐下,整个人靠在椅背上,开门见山道:“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

唐婉宁确认道,“你就是方玮宁?”

身边陪同审讯的警员纳闷道:“你都不认识方警长,为什么非要见他才肯交代?”

唐婉宁解释道:“我曾经听我姨妈提起过这个名字,现在被抓来审讯,我一个人都不认识,只能相信他。”

方玮宁半挑了挑眉,“姨妈?”

唐婉宁点了点头,“是的,我的姨妈。我……之前一直受我姨妈的照顾,也是她让我回到渝州的。”

警察厅里的新人大多都对唐家灭门案有所耳闻,却不知道在此之前唐家的大小姐已经逃婚,不知所踪,更不知道眼前的人就是唐宅那个失踪的大小姐。因为曾经和唐家也算打过交道,方玮宁对唐家的消息比较敏感,所以他知道唐婉宁逃婚的消息,于是问道:“所以,你离家之后,一直受你姨妈照顾?你的姨妈叫什么名字?”

唐婉宁回答:“是,离家后我一直跟我姨妈在一起,直到她让我回渝州。我的姨妈叫做钱云芳,之前住在北平。”

方玮宁思索了片刻,道:“北平……我倒不记得认识这个人。”

旁边的警员一边记录两人的对话,一边提醒道:“方警长,我们还是回归正题吧。”

方玮宁颔首,转头问道:“你为什么杀人?”

唐婉宁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迫使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慢慢陈述道:“今天我正在逛街的时候,突然被人迷晕,醒来发现自己置身于一间很暗、没有光线的房子里。后来我才知道,是日本人抓我过去的,在此之前,他们还抓了香水铺的老板岳于晴,因为我是熟客,所以他们怀疑我是同党,也抓我进来,让我和岳于晴互相指认。随后,岳……”唐婉宁停顿了一下, 掩饰自己的哽咽,接着继续说道:“她咬了我的耳朵,被当场击毙,我也被送进了医院。这个日本人是在医院里负责看守我的,许是他见我病怏怏的,应该无力反抗,于是,便对我动手动脚企图非礼,我情急之下,便抽了他腰间的匕首,胡乱反抗,结果就不小心杀死了他。”借此,唐婉宁首先把岳于晴被捕击毙的消息透露了出去。

方玮宁伸手抠了抠耳朵,对她陈述里的漏洞置若罔闻,似乎心思不在审案上,反而问道:“既然日本人都派人把守你了,难道没有警告你,被抓的经历不能向外透露吗?”

唐婉宁一脸天真道:“你们不是警察么,难道不能和你们说吗?”

方玮宁浅笑一声,“好像确实如此。我没什么要问的了。”伸手拍了拍旁边一笔一划认真记录的警员,“小陈,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小陈思索了几秒,还没顾得上说什么,便被方玮宁抢了话头,他对唐婉宁说道:“按理说你这种情况是不允许保释的,不过……看在你北平姨妈的面子上,你要是交得起保释金的话,我就破例放你出去,不过你不能离开渝州市内,要随时做好被传唤的准备。”

小陈刚想好的问题被迫咽了口里,看样子方警长这次又要收钱平事了,那这案子估计也就跟之前的那些案子一样处理,他也没必要再多问什么了。

唐婉宁报了夏潮生的联系方式,方玮宁惊讶道:“夏军长这棵大树都能让你攀上,唐小姐倒真不简单啊。”

唐婉宁勉强地笑了笑,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