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人却没能再站起来制服她,之前的一切已用尽了他最后的力气,他需要时间恢复。

待唐婉宁完全站起来的时候,黑暗中的人拽了拽她的裙角,那微弱的力道是他最后的乞求。

他们的响动足以惊动这帮敏锐的亡命之徒,其中有人喊道:“谁?”

唐婉宁从车后面缓缓走出来,故作镇定道:“总算找到了。”她用身体挡住身后的间隙,声音还因害怕而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小桃,这耳环要是丢了,把你卖了也赔不起。”

“哦?”那光头把小桃交给了旁边的人,收回了枪,循着声音找过来,对唐婉宁道:“这位小姐是在找耳环?”

生怕他不信,唐婉宁对他摊开了手掌,一只钻石耳环在光的折射之下泛着漂亮的微光,颤颤巍巍地躺在她的掌心。

光头把耳环拿在掌心把玩,一脸市侩地端详着上面钻石的大小,随后放入自己的口袋,若无其事地问:“这位小姐可曾看见什么人经过此地?”

唐婉宁想要收回手,却被光头一把攥住,握在手里摩挲,她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刚刚在他手中任人把玩的钻石。被困在车后时的力道是克制的,并没有让唐婉宁感到痛苦,而现在她的手都要被搓破了皮,像是被钢铁钳住般动弹不得。

她知道,愈害怕就愈要保持冷静,否则她和小桃都难逃此劫。她咳了咳,忍着手上的剧痛,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平稳没有波澜,道:“刚刚我掉了一只耳环,便很着急地跟我的丫鬟蹲在地上到处找,或许有什么人经过,但我们真的没有注意到他去哪儿了。”

低头专注寻找这么微小的物什,确实不容易留意到身边有谁经过,光头点了点头,似乎信服了她的话。

“那你的丫鬟刚刚怎么是站着的?”他犹将信将疑地追问。

唐婉宁咬了咬嘴唇,顿了两秒,鼻腔里发出哼的一声,“不是她的东西,她当然是趁我看不见的时候偷懒了!”

这回他终是完全相信了,吩咐手下的人继续分头追,自己却仍旧站在原地紧握着唐婉宁的手。

小桃跌跌撞撞地寻过来,“现在可以放过我家小姐了吧?”

“主子还没发话,你一个丫鬟多什么嘴?”光头扬起另一只空闲的手就给了小桃一个巴掌,打得她晕头转向,跌倒在地上。

唐婉宁被吓得抖了抖,软着声音道:“我的另一只钻石耳环也可以给你,拿去当铺或者金店可以换很多钱,请你放过我们吧!”

光头终于松了手,却是双手并用地把唐婉宁压在车头上,粗糙的手掌划过她大腿外侧细嫩的肌肤,所到之处皆是因受惊过度而凸起的小颗粒。

凑得近了,他察觉到唐婉宁脸上的血迹,疑心道:“小娘们,你脸上的血,哪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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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3章 第三回 枪响

“不是血,是我的口红花了,蹭到脸上了。”唐婉宁发着抖辩解。

光头看着眼前的美人儿,她的头发有些凌乱,眼睛湿漉漉的,正楚楚可怜地望着自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美色冲头,他没再深究,此刻只剩他一个人在这里,他懂得春宵一刻值千金的道理,动作愈加放肆起来。

光头的手下已经走远,不再对她们构成威胁,唐婉宁没了忌讳,拼了命地挣扎,只是她终究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女,哪里斗得过浸淫江湖多年的老流氓?就连试图阻止他的双手都被轻松制服,反剪在头顶。

眼看小姐就要被毁清白,小桃起身,用头奋力地撞向光头的后腰,力气之大,连光头别在腰间的枪都被撞到了地上。

光头大叫一声,嘴上骂了几句不入耳的脏话,转头就把小桃抵在墙上一阵拳打脚踢泄愤。

混乱中,唐婉宁看到地上的枪,她的脑中闪过一个危险的念头。

一声枪响刺破寂静的长夜。

唐婉宁睁开因为过度害怕而紧闭的双眼,小桃已经被光头打晕,靠坐在墙上,头歪到了一边。而方才在她身上拳打脚踢的施暴者已经后胸中弹,倒在一片血泊中。

唐婉宁松开了手,手中的枪应声落地,掌心都是细密的汗。

就在她刚刚犹豫着拿起枪不敢瞄准之时,身后伸出了一只手拉开了保险,冰凉的大掌覆住她的小手扣动了扳机,射中了光头。

她浑身脱了力,瘫坐在地上,这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太可怕,唐婉宁甚至都不知道要拿什么情绪出来面对。

有人靠过来,把她的头揽在胸口,不让她再去看这惨烈的现场。他的胸膛很坚实,硬邦邦的,隔着布料烫得她脸上发热,不经意间,她还听到了对方胸腔里那狂乱的心跳。

不知为何,这个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男人的拥抱竟然在此刻给予了唐婉宁莫名的安全感,让她苍白的面孔恢复了一丝血色。

大雾不知在何时已经悄然散开,少女娇好的面容在月光下熠熠生辉。她眼神失焦地落在地上,颤抖的睫毛上还挂着将垂未垂的泪珠,苍白的脸上残留着斑驳的血迹,像是油画里被恶魔染指的堕落天使,既圣洁又破碎。

夏潮生曾在街边某个富丽堂皇的橱窗里看到过这样的油画,旁边的标价是他连想象都无法企及的天文数字。

稍顷,不知所踪的司机终于露面,他摇了摇靠在车上失神的唐婉宁:“诶呦!这是怎么了,我的姑奶奶?您可别吓我啊,小姐?”

唐婉宁这才终于回过神来。

方才还在她身旁的男人已经消失,这一切仿佛只是个噩梦。

她也顾不得责怪司机,只从口中艰难的吐出两个字:“回家。”随后,她和小桃一前一后地被搀扶着上了车,黑色的轿车消失在了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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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4章 第四回 遮掩

下车的时候唐婉宁的小腿都还是软的,一个趔趄差点从车上直接掉下来。

小桃悠悠转醒,和司机一起搀扶着她进了门。

唐家保持着老派的传统,即使现在时兴的是欧式的洋房,他们一家仍旧住在从前的老宅里,世代的财富积累也在这座宅子里体现的淋漓尽致。进入宽敞的大门,迎面就能看到垒砌精致的影壁,影壁上每块砖都是磨制的,垒砌时磨砖对缝。折而西是外院,南房门正对着垂花门,垂花门的两个前檐柱悬在半空,倒垂的柱头是精心雕刻的莲花形状,光是这两扇门每年的修缮费用就可以抵得上一个工人一年的月钱。进垂花门分左右两路都可以到东西北房,院里有方砖面的引路,北面正房三间,高大宽敞,两边各有耳房一间,正是所谓的“三正两耳”,正房后面还有后罩房五间。东西边各有三间厢房与正房相对称。

唐昭卿正端坐在主院里的老槐树下,整个人被树影笼罩,看不出喜怒。他听到有人进门儿的动静便立即站起身来,可在看到女儿是狼狈地被人搀进来之后,本来准备好的指责在嘴边转了个弯强咽了下去,只是焦急地问道,“这是怎么了?”

看见父亲,唐婉宁总算是找到了依靠,扑在他的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今夜的所有委屈,所有恐惧与不安,都有了可以宣泄的出口。

没过多久,原本已经半暗的唐家老宅因为唐婉宁的归来而灯火通明了起来。厨房里冒起了炊烟,炉火上煨着上好的党参乌鸡汤,仆人们自觉地在正房外站成几排,听候老爷的差遣。

母亲也过来了,她把唐婉宁搂在怀里,心疼地抚过她脏兮兮的脸蛋:“宁宁,脸上的血是怎么回事?”她强压下眼中的泪水,“不管怎么说,我先让人去把赵医生请来。”

唐婉宁摆摆手,为了不让母亲担心,她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我没有受什么伤,这不是我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