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狼惨叫一声,化回人形,原来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他吃痛的捂着左眼,指缝之间有血缓缓渗出。
白鹤金鸽也齐齐化出了人形。
金鸽整个左肩被血染透,已有昏迷的征兆,被鸿鹄夫人扶在怀中,温尔雅屈膝蹲在身侧,为她止血治伤。白鹤少年浑身杀意腾腾,祭出金弓金箭,想要射死青狼,谁知原本助他的李照临却突然出手,一阵劲风卷走了他的金箭。
“你滚开!”白鹤双眼通红大叱,“他吃了我多少兄弟,今天又害了鸽儿,我要杀了他为他们报仇!”
青狼左眼已失明,右眼也因痛跳的厉害,根本看不清白鹤在哪儿,只能模模糊糊感觉身前有一道青色身影,在保护他。
“你是谁?”青狼忍痛询问,下意识伸手去摸索。
李照临顺势牵住他的手,顿了顿,道:“……我曾在五色山流云洞中,与麒麟王饮过酒。”
青狼松了一口气,道:“谢谢你,大哥哥。你不要听信白鹤一面之词,是有翼族依仗其能御风飞行,一次又一次的侵扰我族。碧灵果是我族圣果,我父负责看守,谁知却被他们偷去,父亲深觉羞辱,饮恨自杀……好在生仙阁的乔掌门是个大好人,他将御风之法传授与我族人,我们与有翼族才有一战之力,可惜,今日有歹人阻碍,我御风不成,但此仇我是必报的!”
青狼虽然不能视物,但脸上毫无惧色,特别提及乔清声的名号时,声调格外的高。
不知为何,原本连金鸽被重伤都不肯动手的鸿鹄夫人,此时却在掌中聚起了上古焚火。她直勾勾的盯着青狼,眼神狠煞。这一掌下去,如果李照临不出手阻拦,顷刻间定让青狼肉身毁尽,神魂俱灭。7<衣0五?巴巴五[9/0.
所幸有温尔雅在她身边唤了一声:“夫人。”
半晌,鸿鹄夫人缓缓收势,冷笑一声,道:“十八斋是温先生的仙居,不易刀兵。青狼,你回去告诉白泽,勿忘掷象之约。今日之仇,届时我与他一并讨回!”
青狼大笑回应:“白泽大人早已驾临风蚀城,只盼夫人能赶快养好伤病,按时赴约!”
说到此,白狼一步越到李照临身前,大声道:“刚刚是哪一位散我的黑云,报上名来!这黑云御术是乔掌门亲口传授,你既修风道,定是生仙阁的门人,我要将你的姓名禀告与乔掌门,让他处置你!”
一时,四周寂静无声。白鹤抱胸,冷眼等着看笑话,鸿鹄夫人眼神复杂,脸上亦有抱怨之色,温尔雅见状,微微一笑,拂袖起身道:“算在我头上吧。”
青狼一惊,道:“温先生,怎么是您?!”
温尔雅笑道:“为何不能是我?”
李照临朝温尔雅摇了摇头,松开了青狼的手,道:“用劲风阻你重伤金鸽的是我,驱散黑云的也是我。”
熟悉的声音让青狼怔了一下,很快,他面露凶恶,大喝道:“你到底是谁?!”
李照临道:“金盏沙,李照临。”
折箭断盟约
李照临……青狼默念着,这个名字对他并不陌生,但他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有人轻轻拉住他的手臂:“你的眼伤需要医治,随我进屋来吧。”
“哦,多谢您,温先生。”青狼连忙扶住温尔雅的手臂,跌跌撞撞的随他往屋子里走。
白鹤在温尔雅身后追问:“那金鸽呢?”
温尔雅停下脚步,回头道:“她没什么大碍,手臂也保住了,你把她带到药泉旁边的木屋休息,我片刻就去看她。”
鸿鹄夫人朝温尔雅低了低头,轻声道:“多谢。”
白鹤化出兽形,驮着金鸽飞向药泉。
李照临见状,也松了一口气,随将心中疑惑向鸿鹄夫人道出:“鸿鹄夫人,当年碧雪潭会盟,朱雀帝与麒麟王歃血为盟,约定放下翼兽两族的从前仇怨,共修千年之好,可为何今日又起刀兵?”
鸿鹄夫人面露嘲笑,道:“李公子,你久居沙漠,不知世事变端。兽族自从麒麟王失踪,白泽摄政之后,便渐渐放肆起来。白泽为求御风之术,带着整个兽族做了乔清声的走狗。今日,你也看到了,是他兽族欺人太甚,我们不过是被迫反击!”
说到这里,鸿鹄夫人忽然抬手,从地上的一堆金箭中招来一支,凄厉道:“李公子,我知道当初碧雪潭会盟,多亏你一力促成,今日也请你做个见证,有翼族以我鸿鹄为始,不再遵从当年盟约,若有兽族再犯,无论对方是谁,身份高低,必全力杀之!”
说罢,将金箭狠狠折断,抛于地上,化出白凤之身御风而去。
李照临长叹一声,俯身捡起折成两段的金箭,轻抚断痕……当初自己受师父骨道人之命,数次奔波于九重天和昆仑境之间,两次身陷险境,以性命博得对方诚心相待,才有后来的朱雀帝与麒麟王齐赴生仙阁,于碧雪潭边定下永世之好的盟约。
当年,翼兽两族于生仙阁一笑泯恩仇,场面是如何的声势浩大、畅快淋漓。如今,却只留给他一支断箭。
忽的,李照临手中的两截断箭凭空化为一团浅黄色花瓣,在他指间四散,随风飞舞而去。
他回头,就看到温尔雅站在檐下,笑着劝慰他:“凡事总有解法,李兄无需耿耿于怀。我现在要去看望金鸽姑娘,你要跟我一道么?”
李照临淡淡一笑,道:“好。”
长生林中。
昨夜,雨下了一夜,林间草木如洗,阵阵清风盈袖,叫人说不出的舒爽。
两人并肩而行,李照临的余光里,满是温尔雅天青色衣衫的阙影,让他忍不住回想起昨夜的荒唐一梦,挨着温尔雅的一侧肌肤,都在微微发烫。
这个男人,是如此的令人尊敬。九界众生不分贵贱,皆深受他的照拂,无人不心存感激。
李照临暗生愧疚,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梦到和温尔雅的交欢。之前是祝灵熠,现在是温尔雅,难道,是他心性本淫?!
温尔雅突然握住了李照临的手腕,“到了,随我进来吧。”
李照临一惊,下意识收手,道:“温先生先请。”
温尔雅看了他一眼,但没有多问,拉开木屋的门,掀帘走了进去。
金鸽靠在床边,已经清醒过来,白鹤在旁催动灵力照顾炉火,木柴被烧得劈啪作响,屋子里很是暖和。
金鸽先看到温尔雅时,脸上尚带着感激之情,但随后看到李照临时,神情突然变了。
她情绪有些激动,望着李照临大喊:“李大哥你,你为何要杀那祝火男?!”
灵熠?!
李照临一震,快步上前追问:“灵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