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了,玩物而已。我本就破败不堪。

早已入夏,即便赤裸上身也不算寒冷,可自容修上位看去,那凹陷的脊背划过一道优美的曲线随着主人微微颤抖,有如象形文字向人诉说他内心的仓皇。

太空荡了,素洁细腻的肌肤上缺少了宣誓主权的标记。曾有画皮精魅的志怪小说,便是在人皮上勾画,化作美人食人精气。容修想知道,这样一张皮肉若是添上艳色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他早就想将这雪白皮囊染上赤色。

柔软冰凉的笔触,点在了那光裸脊背的中央,一抹和玉看不到的赤红印记便呈现在嶙峋的脊骨之上。明明只是简单的作画,却比人手的抚摸来得更为呷昵,缱绻地流连在那比绢缎更适合晕染的肌肤之上。作画人仿佛沉溺在创作之中,全然忘却身下人隐忍的情态。

很快,赤色的牡丹便盛放开来,娇媚糜烂地盛放开来。但这还不够,笔触逐渐下移,探向衣料遮掩的深处,两个腰窝深陷之处,繁盛的枝叶便自那处伸展开来。

和玉两腿麻痹,感受身上逐渐激烈的陌生触感咬唇忍耐。仅仅是作画而已,不可以发出奇怪的声音,否则自己真的无颜面对曾经的自己,被他人撕裂尚情有可原,自甘堕落,和玉宁愿长眠在那杖刑之夜。他有些脱力了,顺着容修施力的方向塌了下去,背上传来的痒意暂时停歇,自己感受到一只有力的大掌将自己揽入膝上,小腹紧贴那丝质的衣袍,透过其间感受灼热的温度。

“嗯……”怎么会?和玉感受臀缝处传来的湿意,难耐地扭动着。

“别动,快好了。”容修一掌揽住那劲瘦的腰肢,全无淫邪之意,只是看着瑰丽盛放的作品不耐地斥责身下乱动地小人。原本只袒露出一张脊背的衣料早已被掀开,呈现出丰润的臀柔,那幽处隐约可见。

容修下笔的动作越来越慢,也愈发温柔,但和玉宁愿那画笔如刀割一般疼痛,潮湿柔软的触感只让他感到陌生的酥麻。

鼻尖萦绕着容修惯用的冷香,抑住喉头难堪的喘息,和玉几乎泪眼婆娑,一手捂住那只叛变的口。

“好了,就这样趴在我身上,等着画干。”酷刑终于结束,容修满意地看着身下横陈的脊背,三两株盛放到荼靡的赤色牡丹,自臀缝幽处伸展枝叶,仿佛寄生的藤蔓缠绕在盈盈一握的腰肢,随着主人呼吸而微微起伏,在那脊梁上扎根,要将那血肉榨干。

和玉不动了,脱力地趴在容修膝头。屋内只余两人的呼吸声和衣料摩擦声,窗棂处投射出落日橙黄的余晖。

门外传来一声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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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五章 安睡

闻声,屋内二人神情各异。

和玉强撑着从容修怀里挣扎出来,慌乱地以身上衣料掩住脊背上的艳丽画作,半点春光也不外露,些许凌乱,只是面带春潮的慌张神情道出了刚才的荒唐。

看着身旁人的动作,容修好心地给他留足了时间,闲适地等待和玉收拾好情绪后才唤门口候着的人进来。

“表兄,怎么今日回来也不告诉我一声,我从小厮嘴里听见了才急忙赶来看看你!”来人未及内间,便朗声朝容修抱怨道,语气十分亲昵。

一个绿衫青年走了进来,眉眼与容修几分相似,只是周身气质更活泼些,听称呼,和玉猜测是容家二房的子弟。那人见书房里除了容修还有另一位,急忙作揖朝和玉行礼,“不知屋内有客,见过这位公子,容梓失礼了。”

自打入宫以来,和玉很少见到这样朝气蓬勃的同辈,感慨间也朝容梓起身回礼:“在下冼和玉,见过容公子。”

而容梓心里早就掀起巨浪,毕竟能够坐在表兄身旁的年轻公子极为罕见,更遑论两人周围萦绕着古怪的气氛。

但他也是个没心思的,只疑惑了一瞬便抛下思绪,朝两人提议:“这次表兄难得回来,又十分低调不愿让族里多知晓,未免冷清了一些。想来宫内生活十分无趣,便让表弟做东,找些乐子,表哥你看如何?”

也不知这位贵族子弟家中如何娇惯,说话全无遮拦,和玉并无反感,看着这样的人反而有些羡慕。虽然知道不妥,但他也不好唐突,只能望着身侧不语的容修,等待对方下文。

但容修自有他的想法,他先是斥责了容梓:“不可胡言乱语,修德敦行乃是家训,你已而立,怎的还是一副放浪的模样?”

容梓不敢反驳自己的兄长,一副垂头受训的模样。

果然容君不论里外都是一幅严肃的模样,想来不止我一个苦不堪言,和玉苦中作乐,心里调侃着这位看着年龄相仿的青年。同时他也不敢劝解容修,脸色也趋于平静,偷偷睨了一眼前方的容梓。

然而容修在说话间不忘将和玉的反应放在眼里,看着他灵动的表情,容修心里也软了下来。他止住对容梓的训诫,朝和玉发问:“难得能够出来,不如就跟着他一同去玩玩?”

一反和玉对他的印象,容修居然答应了这个提议,这让和玉瞪大了眼睛暗叹他的反常。

可眼下这样好的机会,如果自己不答应,恐怕以后就再没有机会体会宫外自由的生活了……和玉甚至觉得容修就像在驯服兽类一般对待自己,先是用严酷的环境让野兽虚脱,然后稍施利诱……

可知道了又能怎样?和玉的手伸向后背,那处原先湿润的墨渍已然干透,正紧紧地勾住皮肉,带来干涩的感觉。

思索间,他对着两人望过来的目光轻轻点头,若无其事地答应下来。

“好好,马上要入夜了,那咱们便出发吧。”最先有反应的是那个过分活泼的容梓,讨喜的人最会审时度势,他很容易就明白冼和玉比表哥来得亲和许多,于是上前伸手拉起和玉,二话不说朝门口走去。

和玉被拉了个踉跄,对于骤然接触到的温暖的掌心有些难以适应,便扭头朝容修寻求帮助,却只得到对方一个柔和的眼神和纵容的笑。

……

过于反常,和玉对今日容修的种种举动有些难以理解。他们三人此刻就坐在容家低调的马车上朝着扬州路驶去,一路上亮起灯盏,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全都归了家,只留酒肆还有热闹的人声。

那容梓闲不下来,朝着和玉攀谈起来,“冼郎先前可去过扬州路?我看你年纪比我小些,又生的腼腆,恐怕是招架不住那些姑娘。”他出身高贵又是家中幼子,没了严苛的长辈平日里常和朋友们寻欢作乐,相貌和性格都十分讨喜,便对和玉友善地开起玩笑。

“未曾去过,我不是京都人士。”冼和玉在容修的注视下任有些拘谨,维持着面上的温和表情。

“你以为人人都如你一般只知寻花问柳?”意想不到的是,容修在和玉之后接话了。

容君看起来心情颇佳,令冼和玉也放松了一些,他开口解释:“我曾和友人去过秦楼楚馆,也涨了些见识。”

一旁的容梓便笑开了,他亲昵地揽住和玉,直道两人相恨见晚,今天一定要不醉不休!

然而下一刻,还不待和玉反应过来,紧贴着的两人便被一只手分开了。是容修,他朝容梓不虞道:“没些稳重 ,成何体统?”

可容梓能察觉自己兄长此行心情愉悦,眼下不过是嘴硬,便嬉笑着放开和玉,在容修默许下朝对方诉说着扬州路上的种种见闻。

两炷香时间,马车才悠悠停在了一幢华美楼阁前,正是此地最雅致的教坊,汇聚了京城容姿绝艳的歌伎舞女,此时散发着柔媚的脂粉香,引诱着路人一探究竟。

容梓熟门熟路地进去,朝迎客的老鸨塞了一叠银票,要了个雅间:“去请半夏姑娘来为我们奏上一曲。”

结果对方回答,半夏已经被人包下了。这可让容梓有些不满,他忿忿地掏出又一叠银票,朝那一脸贪相的老鸨道:“这些够了吗?我只要她弹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