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1 / 1)

手指顺着少年的下颚滑向他的手臂,紧攥着这伶仃手腕,简直是一手可握,别枝鹊低垂着头,嘴唇如花瓣润泽柔软,滑过陆白的耳朵,低声细语。

“师无名他有的东西,我要有,师无名他没有的东西,我更要有。”

◇ 第170章 剑修(二十九)

别枝鹊的指尖掐着他的脸颊,如花似玉的面容已经隐隐显出些许狰狞的兽态,他的指尖退化成锋利的兽爪,眼角向上挑起,微微眯起眼,而唇角勾起,像只阴翳的狐狸。

天狐在情绪波动过大的时候会显露出真身,陆白看见他唇角生出雪白的尖牙,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挤进了他的双腿间,颇为暧昧地缠住了他的大腿。

别枝鹊的尾巴既蓬松又十分雪白,紧紧勾着陆白的腰肢,勒得他难以喘息,呼吸声都略微粗重了几分。

“痛……”

半晌,他才从喉咙里低低地挤出了一个字。

房间内燃着哔啵作响的银丝炭,冥界魔族不像人族那样孱弱,风一吹就会生病,缠绵病榻,这点银丝炭火千里迢迢从人间运过来,日夜不休燃烧,使得整间屋子都温暖如春,所以陆白也只着了一件天青色外衣,那根毛茸茸的尾巴如活物一般顺着他的大腿钻进他的后背,抵着他的脊柱轻轻摩挲着肌肤。

陆白攥住了一条伸进自己衣领中作乱的巨大狐尾,那毛茸茸狐尾却反过来死死缠住了他的手腕,在他掌心轻扫,少年衣襟与头发已经在刚刚挣扎中散乱了,露出胸口大片雪白肌肤,已然因为怒火染上了绯红颜色。

别枝鹊原本漆黑无波的眼眸已经转变成了碧波万顷的青翠之色,暗潮涌动。

“把腿分开些。”

他尖牙刺破了自己的嘴唇,别枝鹊原本就白,从下巴出蜿蜒的鲜红血迹,越发显得惊心动魄。

陆白心中一沉,却忽然嗅到一股子夺魂摄魄的奇妙香气,转瞬间手脚瘫软,没了反抗力气,原本苍白的脸颊也浮现出喝醉了似的两团酡红。天狐在引诱人族时会释放出香气,迷人心智,别枝鹊低着头,嘴唇在陆白脖颈处反复摩挲。

炉鼎肌肤吹弹可破,温热馥郁,嘴唇触碰时还能感受到其下脉脉流动的鲜血。

“你身上好香……父亲竟从不碰你。”

听他提起师无名,陆白忍不住有一瞬间的发颤,他眼睫微垂,炉鼎之身根本禁不起任何撩拨,被寻到空隙似毒蛇般纠缠的尾巴紧紧缠绕着他,使他无法合拢双腿。

别枝鹊看出他身体的焦急,低头在少年眼下的红痣落一个吻,语气甜腻,带着诱哄与怜惜。

“很不舒服是不是,别怕……”

他话音刚落,倏然仰起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扯下纱幔,裹住了少年衣衫不整的躯体,陆白叫他抱着,额发已经被汗水濡湿,水淋淋的,却是一根手指也没法抬起。

别枝鹊已经退去先前剑拔弩张的兽态,他唇色浅淡,看起来如桃花一般柔软,此下染上了鲜血,多出了几分缠绵悱恻的糜丽。

“你来做什么?”

站在屋内的黑衣男子,修眉俊目,肩膀宽阔,内敛却无言,一双猩红眼眸抬起,半晌,才开口说道:“你不该碰他。”

别枝鹊怒极反笑,长发披散,冷声反问道:“我不该碰?我有什么不该碰,这虚无法天城,有什么不是我的?”

姬祁却不发怒,好似一点儿不生气,只淡淡说道:“可师无名未曾身死,你动他,便是触其逆鳞,只有死无葬身之地。”

别枝鹊面上笑意收敛三分,那条毛茸茸的大尾巴却是再次缠上了陆白的腰肢,他紧紧盯着姬祁,不紧不慢问道:“你的意思是我该怕他?”

许久,姬祁再次说道:“并非只有你怕他,而是我们都怕他,在这世上除了师无名自己,谁不曾畏惧他?”

姬祁说的却是没错,师无名三字于冥界魔族而言正是如诅咒如神邸般变化莫测又心惊胆战的存在,凡是接触他的魔族,无一不爱他,惧他,爱时奉若神明,心甘情愿俯首称臣,惧时目不能直视,抖若筛糠。

也并非毫无一点怨言与恨意。

只是不敢有。

屋内落针可闻,须臾,别枝鹊说道:“我不会再畏惧于他,他现在不过一具不能行动自如的木偶,那日百里元知宁可杀了陆白也不愿意放他回冥界,是师无名用了换名咒才救回陆白一命,他原本就天人五衰、死期将至,早已是强弩之末,现在又身受重伤,连出面平反都做不到,姬祁,你还在怕什么?”

从前别枝鹊的确恐惧师无名,说是闻之色变也不为过,可冥界弱肉强食方是天道循环,他弱时畏惧于师无名,伏低做小,他强大时怎么还能再畏惧师无名,他已经夺走师无名一切,陆白也亦然。

姬祁知道别枝鹊个性执拗,不会轻易放手,他也不多言,将右手搭于腰间长剑上:“我亦不愿你碰他。”

他口吻之中毫无一点杀气,却是寸步不让。

别枝鹊神情阴晴变换不定,最终却是露出个阴恻恻笑容,戾气横生。

“我说你为何对他如此执着,竟还愿意冒着生命危险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于我,姬祁,你可敢说你刚刚这番话没有自己一点私心?”

“你莫不是自觉亏欠于他,要展现出你那点稀薄又微不可见的同情心,还是说你真对他有那不能放在台面上的心思?”

他舌绽莲花,字字珠玑,不借助一点儿外力就在只言片语之中杀人于无形,若真是道心有愧者,被他如此咄咄逼问,一直反问,免不了要折损修为,神魂不稳。

可姬祁攥着剑柄的手依旧稳,稳而有力,他不退也不逃避,仰起头露出一张冷若冰霜的俊美面容。

“我的确问心有愧,我对他……也并非没有私情。”

别枝鹊的指尖逐渐演变成锋利兽爪,他微笑点头。

“是,你对他有情,只可惜你早已不配。”

二人气氛逐渐凝滞,一触即发,正是千钧一发之际,原本昏睡的陆白却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别枝鹊神情微微一滞,却是转瞬间收起了兽态,利爪与尖牙消失不见。

陆白脸颊犹且还有尚未褪去的红晕,神智却已经清明许多,他从别枝鹊怀抱之中挣脱出来,目光落在一旁的姬祁身上。

姬祁听闻别枝鹊独自来了陆白别院,来得匆忙,连面具也不曾戴上,如此,那面容不曾遮挡地清晰落入陆白眼中。

陆白眼睫微微掀起,露出一双平静清澈的眼眸。

“七花,原来是你。”

他甫一开口,房间内二人都有梦回从前之感,别枝鹊不知不觉攥紧了自己手心,从他掌心留下四个鲜红月牙也不觉得痛,反而有几分心悸。

没人知道陆白什么时候苏醒的,也不知道他究竟听见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