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1 / 1)

旁人总说陆白面若桃花、心似蛇蝎。

马娇娇往常里不觉得,今日才觉得形容得一点不错。

她油惯了,一时间被美色迷了眼,脱口而出:“你要是个女人一定漂亮。”

周遭寂静了一瞬间,马娇娇发觉自己说了什么之后立即汗如雨下。

“对不起……二少爷,我……”

她白日里敢对陆白拥抱亲吻,是知道对方并不会真正介怀,而之后调戏陆祁是因为陆白向来目中无人,不把下属放心上,便以为在陆白心里陆祁与常人也没有不同。

此下一时不慎踩了大雷,马娇娇骇得背后冷汗潸潸,想起之前几个议论陆白容貌的人下场都生不如死,正在思索着如何辩解之时,就听见身后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刚刚洗漱完的陆祁走出来,身上还带着朦胧水汽,他见二人间气氛凝滞,却不知缘由,于是开口问道:“怎么了?”

马娇娇刚要开口,却听陆白淡淡说:“没什么,你昨晚不是没睡吗,怎么今天又起得这么早?”

那端陆白看见陆祁就这么湿淋淋走出来,头发还在往下淌水,转身找了块毛巾,丢了过去。

“头发擦擦。”

话语间竟是对陆祁颇为关照,马娇娇眼皮一跳,更加惊疑不定,对方连自己情同手足的下属被磋磨折辱至死都可以视若无睹,现在竟然对一个小保镖如此青眼有加,实在是叫人难以置信。

马娇娇刚刚那话确实让陆白感到不虞,若是往常,一顿重罚是免不了,只是考虑到陆祁在场,于是就不了了之了。

他在陆家过了二十年,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有些事做也就做了,你不狠,多的是其他人心狠,但凡露出一点怯弱与可乘之机,就要被人连骨头一块嚼碎了咽下去。

陆白没忘了自己是为什么来的,这里一切于他而言都是虚假的,男主是他执行一切行动的原始驱动力,所以在那时看见男主拿枪对着司机的时候陆白才会气恼,他原以为男主不在自己身边就可以保护他,却忘了陆家本身就是一个大染缸,身在其中,谁也干净不了。

但陆白还没死心,他想男主现在也就十七八岁,自己努努力慢慢教化,总能让他知道什么是白,什么是黑,迟早会变得乖巧懂事。

到那时也就算完成任务了。

话题的中心人物全然不知道陆白在想什么,他头上搭了块灰色毛巾毛巾,脸颊柔软,头发还湿淋淋的,像只下雨天被雨打湿的小狗仔,因为被人关心显得手足无措。

他察觉到陆白在看自己,就偷摸着也回望了一眼,陆白的眼睛跟他直直对上,他又慌里慌张地低头了,耳朵粉粉,十分赧然。

这样的人能有多难教化呢?

陆白心想。

【??作者有话说】

刚开始的陆白:阻止一只修勾黑化能有多难。

一段时间之后的陆白:真踏马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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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疯犬(八)

这几天都在下雨,细雨绵绵,啪嗒嗒顺着屋檐滴到地上,落进陆白的手心里,不疏不密,他收敛了,用指腹磋磨开,a城污染严重,水珠抹开都是层黏糊糊的灰。

乌云密布,天昏地暗,青紫雷电在云层中涌动翻滚,隐约传来轰鸣。

打从早上开始起马娇娇就抱怨着最近天气不好。

“真是见了鬼了,天天下雨,弄得旅馆一个客人也没有了!”

她心中糟郁,不住打着扇子扇风,偏偏这几天空调的线又烧了,屋里热得受不住。

有人推门进来,是陆祁。

他掀开湿漉漉的雨衣兜帽,是一张沾了水的少年面庞,发丝润润地翘起,衣服勾勒出精瘦结实的腰肢,他虽然看似纤细却一点不孱弱,取下兜帽的小臂上隐约可见蜿蜒的青筋。

见马娇娇只穿了件及臀的吊带短裙,陆祁一下子脸红到耳朵根,眼睫发颤。

马娇娇手里的扇子都要捏碎了,原本还热得很,看见陆祁白里透红的耳朵就像吃了颗爽口清凉的薄荷糖,那股子青涩腼腆的劲儿顺着喉咙往下咽,馋得她头晕眼花,不住地想,怪不得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若是今日陆白不在,她高低要想办法睡了陆祁。

今天气温最低也有27度,陆白却穿得严实,青松绿睡袍妥妥帖帖熨平了,乌发如瀑,顺出一段风流。

他似有所察,斜睨马娇娇一眼,眼珠冬日寒水里浸过一般清凌凌,脸颊晶莹剔透,堆金积玉养出来的贵公子。

“想保住你下面那根就悠着点。”

马娇娇知道他向来言出必行又喜怒无常,一下子缩紧了腿,她讪笑着,也不去深想陆白这话里几分真假,只装傻充愣,一脸娇嗔道:“那可不行呢,我还没玩够的,可不能叫您拿了去了。”

马娇娇癖好极差,在这早已远近闻名,她爱打扮成漂亮的女人玩弄一些纯情直男,将对方骗上床之后就立即狠狠甩掉。

周围的男人都对她怕极了,有良家男子住在附近白日里甚至都不敢开窗户,生怕叫马娇娇瞧上了,也有不少女人对她倍加推崇,讲她思想开放,引领了变性人的新潮流,同时也为许多女人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哦,还能这样报复那些劈腿的前男友!

那些腌臜事陆白一向不爱听,他也不管,只掸了掸手里的烟灰,将陆祁喊过来了,瞧见陆祁叫雨淋得湿透的头发,眉头又蹙起了:“先去洗个澡。”

陆祁摇摇头,耳朵上红晕未退,发梢还湿淋淋,示意自己有话要说,他看一眼身旁的马娇娇,却是不开口了。

马娇娇十分乖觉,不等陆白说话,她就一拍大腿,琥铂色眼眸弯起来,笑意流转:“哦对了,我怎么把下午要联系修空调的师傅这件事给忘记了。”

对方走的时候还贴心将门也关上了。

陆白这才微微颔首,转头去看对方:“现在可以讲了。”

“屈嘉树死了。”

从窗外吹进来的一滴雨落在陆白的脸颊上,又缓缓往下滑落,这短短五个字如悍然一道惊雷,落在陆白耳朵里振聋发聩,陆白沉默良久,坐直了身子。

“七夕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