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1)

无诤 了起来一下 4853 字 4个月前

“无诤!”小宇大叫了一声,手上还捧着那块蛋糕,他一直躲在门后偷听。无诤回过身来,对他微笑着。

“你真笨!你真笨!”小宇大吼着,边吼眼泪边飞出了眼眶。无诤笑了,走了回去,蹲下,看着他,轻轻拭去他脸上的泪滴,想了一下,说:“是他笨,你不是说了,他不要我是他笨!”她亲亲小宇的额头,抱抱他,静静的离开了。

五年后

东渡的飞机上,秦岭的脸崩得紧紧的,从上飞机起他就这样,周围的人都不敢和他搭话。最后让中最坐到他的身边,生怕会沾上火星,成炮灰。中最也不理他,懒洋洋的假昧着。十多个小时的飞机,像他这样紧崩着会断掉的。秦岭带队到日本去招商,交流,现在可不是上个世纪末,出个国挺当回事,秦岭和中最都不想去,可是秦岭是不得不去,而中最是去得不情不愿。因为一个是市长,一个是工商界的领军人物。上机前他偷偷的和秦岭说,什么时候不讲政治了,事情就好办了!秦岭没理他。

已经五年了,秦岭坐得直直的,他知道,他此次出来,见无诤是势在必行,无诤!在网上看到过照片,她好像不错,已经正式接管了足利家的HJK重工企业,他难已想像柔弱的无诤怎么可能成为重工业的的掌舵人。

离婚后,她就和母亲去日本了,无嗔也没有拦她。无诤表现得一直很镇定,即使在机场里,小宇再去送他,她还是只是抱抱小宇,笑着说着什么,最后还突然的抱起小宇,在机场上转起圈来,她放下小宇时,脸红红的,有些站立不稳,是中最扶了她一把,她最后亲亲小宇的额头就离开了。小宇没哭,可是从那天起,他也没笑过,甚至他不想和父亲说话了,父子之间突然有了一堵墙,他不知道怎么突破这堵墙,只能默默的看着小宇离他越来越远。过了两个月之后,无嗔也闪电与中最离了婚,武田信夫亲自来接她走了,没人知道无嗔为什么会离开中最,中最也没有说过。这五年,他们成了朋友,可是无嗔是禁忌,而秦岭不想提无诤,因为这个两个人才能成朋友吧?!

“睡一下吧!不管想不想,总要见的,躲都躲不开。”中最终于开口说话了,可是眼睛并没有睁开。

“你呢?想见她们吗?”他第一次这样问中最。

“想有用吗?能用想来决定吗?”中最哼了一声,无嗔离开之后,中最也变得阴阳怪气起来,据说他身边除了他妈妈之外不能容忍女人的存在。他身边的助理,秘书已经全是男的了,他工作的那一楼,一位女士也没有了,更不要说公司的中高层干部了。他的公司快成光棍帮了。

“无嗔一点消息也没有,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他叹了一口气,同一天结婚,可是两个月间,姐妹俩相继离婚。真的是‘始乱终弃’吗?开始就不正确,于是结局也不好,多正常。秦岭不再说话,靠着椅子上假昧起来。

无诤换好衣服,对着镜子来回的审视着自己,和服最忌不服贴,晚上有宴会,商会会长再三拜托她一定要出席,她只能提早回家换衣服。在日本这么久,她只喜欢和服。母亲和外公对她穿和服的样子也赞不绝口,说她穿上和服的样子最像日本人。只要是东方人穿上和服都应该会像日本人吧!她苦笑一下。

“你也要去?”无嗔靠在门框上。

“你也是?”无诤无可奈何的最后看了一眼镜子,确定自己看上去完美无缺之后,才转过身来看无嗔。

“小场面,只拍几张照片就行,没想到你也要去?那场面就不小了!”

“露个脸就行,我晚上还有别的事。”她也漫不经心,“坐我的车去吧!车马上就来。”

“不用,和武田夫人一起下车,是我拍别人,还是让别人拍我?”无嗔改变了不少。原先利落的短发已蓄及披肩,烫成了波浪式,凭添了几许成熟妩媚。可一袭黑风衣,冰冷的眼神又让人望而生畏,她好像成了一个矛盾的中和体,矛盾又在她的身上撞出了一种新的美丽,让人说不出的神密。

“对了,代表团是从市派出的!”无嗔比无诤更了解内情一点,不过她知道的也不多,每天这样的新闻太多了,她不可能每个都细查,更何况,她今天在外头跑了一天,临时接到通知让去拍几张照片,她也没时间去细查。

“有问题吗?怕见到中最?”无诤和她一起下楼,她不觉得和自己有关。

“我怕什么?说不定……那个人会来。施中最当年说那个人会成功,有点担心。”比起中最,无嗔更讨厌秦岭,她永远也忘记不了,无诤那天被赶出家门的情景。那天之后,无诤就闭门不出了,也不说话,发了几天呆之后,秦岭用快递送来离婚证,她看着离婚证又发呆,无嗔那几天快疯了,她恨不得去找秦岭拼命,可是中最拦住了她,他不让她做让无诤难堪的事。中最的话让无嗔清醒了,是啊,那样做只会让无诤很难堪。她找了小百合,告诉了小百合无诤的处境,小百合什么也没说,带走了无诤。无诤在人前很正常,正常的可怕了。有时无嗔都不知道,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五年了,她还是正常极了,就好像当年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是啊?”她没丝毫的变化,走到门口,车正好到了,她小心的坐上车,生怕会弄皱和服。专注得让人觉得厌烦。无嗔就那样盯着她看,直到她弄清楚之后,抬头看自己。

“我晚上会和赤木君谈合约的事,你去接宙吧!”

“老太爷能放人吗?”她白了姐姐一眼。

“我和外公说过了,他会等你去接!”无诤笑笑,拉上车门,车开走了,她还是没有回答无嗔的问题。无嗔发现无诤真的是越来越老奸巨滑了。

此时无诤并不平静,她知道秦岭成功了。其实当年她就知道他快成功了。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会遭受抛弃,她一直在思索,可是没有答案。她想像不到,在前一天还在床上对自己索取无度的男人为什么会在第二天向自己提出离婚?对男人来说,性与爱本来就是两码事吗?这些年,她会关注市的政府网站,她关注着秦岭的一举一动。无嗔出国不久,他便被人大任命为副市长,而在去年,市长升为书记之后,他升为市长,真是官运亨通,意气风发啊!网上有他在工地的照片,大有指挥如意之态,离婚是为了他的仕途吗?因为自己有日本的血统?他似乎对自己的日本血统并没多在意,那天有劝慰过自己。那是为什么?无诤目光迷离起来,没人时,她总喜欢这样发会呆,任思绪飞驰。

会场很热闹,无诤缓步走了进去,人们为她让出了一条通道,她谦恭的和大家鞠躬示意。远远的看到了商会的会长,她径直走了过去,她想着,和会长谈谈就走了,她还有工作要处理。

“您来了!”会长迎了过来,“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市的市长阁下,很年轻有为的人啊!”

“您好!”无诤没有抬头,深深的鞠了一躬,站直身子,从怀中掏出名片双手递给了面前的秦岭。他看了她一眼,回了一礼,回赠了名片,会长看到别的客人,离开了。熙熙攘攘的会场似乎对两人来说一下子安静下来。

“你好吗?”好一会儿秦岭终于开口了。

“是!您看上去很不错!”她回避了他的眼睛,只是侧头笑了一下,四处张望着。

“小宇上大学了,那个……他自己拼命的读书,我想不到他会考上!他现在在北京。”他不知道该和她说什么。

无诤猛的抬起头,不可思意的看着他。好一会,她没有说话,低下了头。似乎在制怒,她不想看他,只好抬头四处张望。很快看到了什么,她忙和他道了歉,急急的离开了。秦岭抬头看去,无嗔和中最在人群中对峙着,那怒气似乎让整个会场都感染了那种紧张的气氛。他跟了过去,人是他带出来的,出什么事他也不好看。

无诤走得很稳,没让人感觉到什么就移到了他们的身边,她拉开了无嗔,对中最深深的鞠了一躬:“中最君,你也来了?”抬起头时,她笑容可掬。中最无可奈何的回了礼。

“姐姐您好!”不知不觉还是随着无嗔叫着姐姐,无诤的笑容更加温暖了。

“中最君,你还真是没有改变。”

“姐……”

“照片拍好了吗?拍好就去接宙吧!”无诤侧头用日语吩咐着无嗔,无嗔冷冷的看了前夫和秦岭一眼,离开了。

“无嗔好像变了!”秦岭注视着那修长的黑色身影,从里到外,无嗔都是让人觉得冷冰冰的,看来五年前受伤的人不仅仅是中最吧。他看了中最一眼,中最的眼神也恨恨的看着那黑色的背景。无诤也看到了中最的眼神里看到了他的恨意,她不禁叹了一口气。秦岭听到了那长长的叹息,低头看着无诤,她没变,除了服饰,她已经像一个彻头彻尾的日本女人了。可是她不是五年前那个无诤了,五年前的她涉世不深,她怀着欣喜温柔的心在感受世界,很容易让她欢笑,可是现在的无诤也在笑,可是她不快乐,真的不快乐,她的笑容充满了防备与疏离,她拒人与千里之外。

不过这次无诤没故意不回答秦岭的问题,她的公事来了。首席助理赤木走了进来,他很快找到了无诤,在她耳边说着什么,无诤很用心的听着,好一会儿,她才听完。对秦岭和中最笑了笑,微微欠了欠身,便和赤木一起离开了会场,她还是不紧不慢,边走还在边和两边的人打着招呼,就好像宴会已经结束了,她只是常规退场而已。

“姐姐好像真的像是日本人了!”中最不禁感叹起来,对他来说,无诤没有变,只是装束变了,就像是一个日本的贵族小姐,看上去美丽而没有生气。

秦岭没说话,他一直目送着无诤的背影离开,可是脑中一直在盘旋着无诤对无嗔的那句话,“拍好了就去接宙吧!”她用日语说应该是不想让自己知道,她不知道自己的第二门外语学的就是日文。他也许说不太好,可是他是听得懂的。什么事让她不想让自己知道?宙,宇宙,他应该这样联想吗?他的心怦怦的跳着,有种不安在心中生成。会是孩子吗?她会生下孩子吗?他甚至想追出去问一下,可是他最终什么也没做,因为他不敢。

无诤边看文件边听着赤木汇报着谈判的进度,公司要引进设备,公开招标,最终两家企业的标底相同,这是很惊人的巧合,于是展开了谈判,因为价格不可能再低了,可是可以在其它的方面来跟进,赤木和德国的一家设备厂正在进行着艰苦的商讨,看似很有进展。他没有露一点骄傲的神色,而是静静的看着无诤白净、细致的后颈,几根细发垂在那儿,让他想伸手去为她拨开,最终他只是那样看着。和服很奇怪,前面把女人包得严细合缝,可偏要露出一大块颈后的肌肤,引人遐想。

“赤木君!”无诤终于开口了,她轻轻的文件放到膝上,想了一下,似乎在想怎么说,最后她笑了一下:“刚刚我接到了原田君的电话,那边谈判成功了!”她说的是另一家本国企业,派出的代表是制造公司本部长,原田雄。她看到赤木那骤然涨红的脸,她知道他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想了一下,“条件是一样,谁能谈下来,我们和谁先签约。开始时是这样想的,不过我还是更倾向于向本土购买。大型设备,从安装到调试到更新换代是个漫长的过程,我不想也不愿意把时间都浪费在无休止的协调和谈判上。于是我派您和最精干的部门去和德方谈,让大家以为我更想和德国签约,于是刚刚本土公司让步了。”她很细致的解释给赤木听自己所做一切的原因。

“您不用向我解释!”赤木虽然气愤,可是看到无诤如此的解释,有些惶恐。

“我不喜欢太森严的上下属关系,有好的沟通才能使工作更加顺畅。赤木君是我的左右手,如果心存芥蒂怎么工作?”无诤微笑着,车缓缓的驶入了签字会场。赤木小心翼翼的把无诤扶下车,门外等待的记者早已经举起了相机,只等着无诤的下车亮相。无诤微笑的对两边的记者点头示意,并好心的站住,让他们拍够了,才缓步前行,有记者抢着提问,她都会侧耳倾听,会温和的答着:“是吗……不知道啊……谢谢您……”等不置可否的话语,她从不会给人以轻漫之感,所以报上对她很感兴趣,可是负面的新闻却极少。

秦岭在早饭时看到的新闻,无诤出现在各大报章的头版上,大多是她露出温和无害的笑容,站在那儿,身边是面无表情的西装男子,也是他昨天接走无诤的。她似乎又签了一个什么大合同,可以在几年内,让HJK重工步入世界前十位。她怎么看也不像是个能把世界五百强的重工企业玩得转的当家人,更不要提发展了。她真的做得到吗?

“姐姐旁边的那个是谁?”中最更关心这个。他不懂日文只能关心这个了。

“不知道,也许你可以打电话问问报社。”秦岭不阴不阳的讽刺了他一句。

“那报上说什么,为什么每一张报纸上都是他们俩的照片?”中最不死心,在他看来,不可能每一张报纸上都没说什么吧。

“报上只说无诤签了一个引进大型设备的合约,也就是说,在不久的将来,HJK公司将会是世界十大重型工业企业。”

“HJK本来就很大啊!每一张都没说身边的男人是谁?”他还是不死心,翻看着,可是他也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