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1)

无诤 了起来一下 4166 字 4个月前

“没有!应该是每次都是他陪同于是大家都习惯了,没有人去探求他的身份了。”秦岭其实已经看过了,每一张都没有,看来传媒和受众都已经习惯了无诤的身边是那个男人了。是她的新丈夫吗?昨天那位会长不是叫她夫人吗?也许已经再婚了?不过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维秦岭不会让中最知道,他淡淡的应付着。中最还想说什么,可是被电话打断,有人竟然能打到餐厅来让秦岭去接,而在日本他们似乎只认识无诤姐妹,中最有些羡慕的看着秦岭有些慌乱的跑去接电话,他坏坏的想到,看来秦岭也没他表现得那么镇定。

电话果然是无诤打来的,不过她离的并不远,确切的说她也在饭店里,不过她独自坐在一个别人看不见的角落里。秦岭依指示找到了她的座位前,她站了起来,微微鞠了躬,已经和昨天娴静优雅的无诤判若两人了。长发放下,一身严谨职业套装,看上去就像个精干的都市小白领。

“有事吗?”他坐下直接问道,他也知道,如果没有事,她不会这样找到自己。

“无嗔昨天很生气。我想或许让中最君和无嗔谈谈,沟通也许是解决问题的方式!”她想了一下说道。

“你想让我带着中最见一下无嗔?”

“他们不可能会好好的见面,我想请您带着中最君到我家来,也许能让他们在一个相对封闭的环境中谈谈!”

“是吵架对吗?你想让他们吵一架,把对对方的不满发泄出来,能和好更好,不能也起码解开个心结,重头来过。好主意,你找时间吧!”他笑了一下,在无诤看来,他的笑容似乎有讽刺的意味,可是她没有深究,深究似乎也不明智,她深吸了一口气,笑了笑:

“下午行吗?我会派车来接!”

“不用给我地址吧!”他拒绝了她的好意,她也不打算和他纠缠一般,很快写了地址给他,站起对他再次鞠躬,“谢谢!”便离开了,她从头到尾都和他像是陌生人一般,没有一句多余的话,没有一个私人的表情,她刻意的太明显了。她忘记了秦岭是政治人,他每天都在人打交道,他看得最多的,想得最多的就是人了!

“姐姐找你吗?”中最一看到他就迫不及待的问道,秦岭不禁看着他有些疑惑。

“她比你小,再说,你和她妹妹已经离婚很多年了,你可以不用再这么亲热的叫她姐姐!”

“你管我!”中最一愣,没想过应该改口的问题,有些恼羞成怒。

“你和无嗔为什么?两个人好好的,偏也要凑这个热闹!”秦岭从没问过他,因为什么他不也知道,只是不想问,不想提起关于无诤一切的话题。

“在她心里她姐姐才是她的亲人,是一切,我和孩子只是累赘,她甚至没有告诉我,就把孩子拿掉。我还不知道她怀孕,就接到她堕胎的消息,于是我们就分手了。果然,没几天,她就走了。”

“孩子!”秦岭叹了一口气,他不是因为觉得可惜而叹息,而是他在为自己叹息,如果无诤真的生一个自己的孩子,他该什么办?他甚至觉得无嗔的做法才是正确的,明知道要分手,为什么要一个孩子拖死对方?

“可恶的女人对不对?如果是姐姐这样,你不得杀了她?所以人家说我脾气坏,千万别相信。”中最大有知音之感,却不曾想秦岭斜了他一眼。

“如果无嗔真的早就想离开你,生孩子干什么?如果这样,她干嘛还在五年之后再见你时,恨不能吃你肉,喝你血?她不是应该很快乐的对你说,‘对不起,中最君!’然后快乐的走开?傻子!”他收拾了报纸,离开了,留下中最一个人在那发着呆。

按地址找去,无诤住的是中产阶级社区,并不很豪华,一栋小巧的独立小楼,在众多的楼房中并不很出色。门口的木牌上并排写着“武田无诤、柳无嗔”。也就是说这里只住了他们姐妹,他们都没有再婚。

中最本不想来,可是因为秦岭早上的话,让他不得不来,是啊,他从没有想过无嗔为什么这样做,她根本就没有理由这样做的。是有自己不知道的原因吗?午饭时,秦岭一说要到无诤这里拜访,他也就默默的跟来了。

秦岭看着门铃想了一会,按下去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正在迟疑间,一辆小型轿车停在了门口,无诤匆匆的从里钻了出来。她自己开车回来的?时间还真的会改变一个人。秦岭看着她,她的上身微微向前倾了一下,过来用钥匙打开了门,请两人进去,无嗔正好开门出来,应该是听到声音了。看到秦岭他们,脸色一变,似乎准备挽起袖子和他们打一架才好,眼睛里能冒出火来。中最第一次没有回瞪,看着她,似乎想从她的脸上看到什么。无诤看到了他的改变,有些欣喜,把无嗔推进了屋里,不知道说什么,秦岭跟着中最进屋时,无诤已经把无嗔推进了楼梯间后的小门中,把中最也顺势推了进去,关上了门,并从外面栓上。做完这一切,她才松了一口气,抬头看向了秦岭。似乎在想该拿他怎么办?最终她打开了左边的大门,那应该是正式的会客室,里面摆放着整齐的沙发,布置的中规中矩。

无诤把秦岭请进会客室之后便去倒水,可是马上她就知道自己做错了,会客室的一面墙上都是宙的照片。无嗔最爱做的就是给宙拍照,挂得到处都是,请他进这房子里任何一间房都有同样的结果。她稳定了情绪之后端着茶盘进了会客室。他果不其然的站在照片墙前仔细端详着。

“请喝茶!”他们终于面对着坐下,她双手把茶轻轻的端到了他的面前放下。标准的日式礼仪,客气而疏离。

“没话对我说吗?”他没有碰茶杯,直视着她的眼睛。

她笑了一下,有些轻蔑,可是她还是毕恭毕敬地回答了他:“我是被赶出来的人,所以我想我带走的,就是您不想要的,所以不用和您报备什么了吧。”

“非要这样说话吗?”秦岭知道自己没有资格生气,可是他还是涨红了脸,因为制怒而涨红了脸。

“我道歉!”她再次笑了笑,可是眼睛里的轻蔑却抹不掉,她还是不想说什么。

“他叫什么?”

“武田宙!”她这次回答了,她刻意在说武田时,加重了口气。她想让秦岭知道,这孩子是武田家的,和秦家没有什么关系。

“宙!”他玩味着这个字,他的苦笑让无诤看来是对她的嘲讽。

“是,故意和宇连在一起的。因为如果你、我不在了,孩子们可以相互了解,相互扶持,总不能因为你、我而让孩子们老死不相往来吧!”她尖锐的解释着。

“除非我不在了,于是你才会让宇见宙吗?”他再次苦笑,他不要无诤的回答,摇摇头,“为什么不放过自己?生一个孩子来折磨你自己,你完全可以像无嗔那样,拿掉孩子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你何苦?”

“无嗔拿掉了孩子?”无诤吓了一跳。

“他们都没向任何人提起过!我也是早上知道的,也许是无嗔离不开你,也许是她对婚姻没有信心,于是她一个人做了决定,中最对她这种做法很生气,于是导致了婚姻的破裂。”他尽量解释,虽然简单不过还算总结的不错。

无诤低下了头,不再说什么了,她觉得无话对这个男人说了,说无嗔的事,他好像一点也没有心痛有感觉,什么情况下女人才会下决心去打掉自己孕育的第一个小生命!他不可能体会得到那种感觉,他只是无情的男人。

无诤在日本的第二个月收到了外公给的相亲照片,那时她足不出户已经很久了,总是一个人默默的坐在回廊边上看着院子里的风景发呆。她知道自己怀孕了,她有感觉,可是她在迟疑,一个被抛弃的女人,还要生下孩子不是笑话吗?

足利大作是个很严肃的老人,五十岁的小百合在父亲的面前也是唯唯懦懦的,连大气也不敢出一下。他已经忍无可忍了,这样一个只会发呆的外孙女儿不如没有,他下定决心一定要先为她找一个能干的好男人,生下正统的大和后代做自己的继承人。

无诤把玩着那个相亲照片好一会,原来这就是相亲照片?做得跟贺卡一样,就差没把对方的生辰八字和祖宗八代写上了。她玩够了,把照片推回了外公的面前。想了一下说道:“我怀孕了!”

老人哼了一下,没有发表任何的议论,对他来说这不是问题。

“我不知道要不要生,不过我现在决定了,我要生,我会努力工作,我可以照顾自己和他,所以请您放手吧。”

大作没想到她会这样回答自己,不禁勃然大怒,一边的小百合和信夫都不禁打了一个冷颤,惊恐的看着无诤。

“我可以去考一个教师职位,然后搬出这里,妈妈不会在这之前让我和孩子饿死,我是她唯一的女儿,即使您不准,她也不会不管我。我也没有野心继承你的财产,所以您威胁不了我什么。最多也不过是一个死字,可是您也不会让我死,因为我是足利家最后一个人了!对吗?”她微笑起来,看着已经青筋直冒的老头子,深吸了一口气,“我是足利家最后一个人,我不会生我不想生的孩子,我更不会结我不想结的婚。如果您想让我继承事业,我会从今天开始努力,我会生下孩子,会为了他而努力。如果没有这个孩子,我就不想活了,因为我实在想不出我还有什么活下去的理由。”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无力的说着。

大作没再说话,他深深的看了无诤一眼,“你能做到什么程度?没有丈夫也能继承我的事业吗?”

“试试看吧!”她露出了无害的笑容。

“明天上班!”大作拢着袖子走了,可是大家知道,无诤过关了。只要她能继承HJK她就可以不结婚,可以安全的生下孩子。她就是用这种极端的方式保护了孩子,可是现在却有人在说,她做错了,她只是在做无用功,她何苦呢?是啊!她何苦呢?又不会有人感谢自己,她觉得嘴里苦苦的。

“觉得很痛吗?你觉得我所说的话很残酷对不对?这个孩子也是我的,我却能这样冷静的对你说,你错了,你应该打掉他从头开始!正常的情况下,我应该对你感激涕零,我应该求你的谅解,两人抱头痛哭对不对?是啊,我是个笨蛋,我不会按照正常的情况下演戏,我是个无情的人。”秦岭再次苦笑起来,无诤抬起了头,她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可是因为这样,她抬起头来,等着他说下去。

“我一直期望你能重头来过,我不希望我那三天的婚姻给你带来任何的负担和阴影。既然要分开为什么要留下那些,总是要分开的,为什么不能干干净净的了结掉?”

无诤终于听明白了,他怕负担,因为要分开,因为总要分开的,为什么还要留下痕迹,为什么不早早的忘却?

“为什么总要分开?”她注视着他的眼睛,她终于问了出来,她一直想知道,为什么他要赶走自己,她以为永远也不会有机会问了。

“因为你外公是足利大作!你来了这么久一点也没想过吗?这个姓并不多见。”他深深的看着前妻,这个女人真的后知后觉到如此地步吗?

无诤还是愣了一下,好一会儿,她终于明白了,一个让她啼笑皆非的答案,一个五年前小宇就已经告诉过自己的答案。足利大作,A市抗战时期的实际主官,那个臭名昭著的侵略者。自己曾经无数次的带着学生去抗日纪念馆参观,可是她却一次也没认真的去记住什么,那些名字对她一点意义也没有。她却不知道历史给自己开了一个大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