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1)

无诤 了起来一下 3320 字 4个月前

“是!”秦岭只能点头。

送老人走后,四人加上小宇又回了小楼,五人都不说话,客厅里静得让人窒息。

“我去帮你收拾行李!”无诤终于站起来了,准备上楼。

“我们一起去吧!你去散散心,北京有些可玩的地方。”秦岭都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想到带着她一起去,可是他突然舍不得让她一个人留在这儿。独自面对这阴郁的小楼。

“我没请假,再说还有小宇呢!”她露出了笑容,眼中满是感激。

“那回家吧!”他拉起无诤,反正他打定主意不让无诤住在这儿,“中最,你也带无嗔回家吧。好好睡一觉,这里等我回来再收拾。”

“好!这个……这个……你不会是钱书记的秘书吧?”

“是!有问题吗?”

“没有!难怪您不愿到我公司来了,我唐突了!”

秦岭摇头笑笑,拉着无诤上楼收拾东西了。无嗔盯着丈夫,想知道他在说什么,为什么会突然间对秦岭改变态度。以前她知道他很欣赏秦岭,而现在她觉得他在尊敬他。

“无嗔,我一直以为你眼光好,可是我现在才知道,真正有眼光的人是你父亲,和你姐姐!”

“中最?”

“北京学习,你以为是什么?我猜的没错的话,应该是中央党校的学习,你姐夫是要升官了,至少是个副市长。我就说我见过他的,原来是见过的,因为钱书记是去我公司参观过,他应该陪着呢。他应该也陪钱书记到这儿来给你爸爸拜过年,所以老爷子会说很面熟。可是就是想不起他来。聪明人就是这样,懂得隐藏自己。无嗔,咱们这个姐夫将来可是了不起的人物!”

“我以为你鄙视权贵!”无嗔不喜欢中最那种对政治的热切。

“我是!可是我不鄙视真正的聪明人,姐夫就是这样的聪明人!如果我们有一个这样的主官,我的公司、我的事业、才会有更大的发展。明白吗?小笨蛋!”

无嗔叹了一口气,摇摇头,“姐姐的幸福不在于姐夫的成功,而在于姐夫是不是在意她。可是政治是无情的,姐姐不适于政治。”无嗔看了太多的政治,她是记者,她比无诤要清醒。一个女人的清醒,“对你,我也是。你的事业、你的公司、你的成功与我无关。你是你,你只是我丈夫,你是我的天!我只有你了!”

中最把把无嗔揽入了怀中,轻轻的摇着,像是抱着一个婴儿般。无嗔长长的叹息了一声,闭着眼睛任眼泪流淌。

从楼梯上往下看,无诤和秦岭看到了这一幕,他们没有继续下来,只是静静的看着着,不想打搅他们。小宇伸出脑袋想看清楚,可是被无诤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秦岭敲敲儿子的头,于无诤相视一笑。一齐看向客厅里老爷子的遗像,无诤突然意识到父亲为什么非要他们结婚了。真的他不在了,身边多了一个人,心也有所依靠,不会留下自己和无嗔,对面无言痛哭,无计可施。

回到他的房子,因为没打算当新房,一切照旧,他有点尴尬对着无诤傻笑。无诤深吸了一口气,没想单身汉的房子会是这样,这个男人看上去挺体面的啊。她看了一眼小宇,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一点有用的信息。

“我爸说了,太干净像样板屋似的,不是人住的地方。家就该像这样,才有人味!”小宇很合作。

她点点头,是很有‘人味’,人的味道。有袜子味、鞋味、汗味。她也懒得说什么了,说了也没用,不如动手做。

看着无诤一言不发的动手干活,秦岭和小宇对视了一眼,有点紧张,因为每次秦岭的母亲来收拾时会把爷俩骂个体无完肤,猛不丁的看到无诤没有任何反应反而不适应。

“你没事吧?”秦岭小心翼翼的在无诤身边轻轻的问道。

“我想你们可能以后要住样版屋了,你们委曲了!”她假笑着。

“我要做功课了。”小宇很识趣抱起书包准备往自己房间里冲,可是被父亲抓了回来。

“主要是他的功劳,你要知道,我不常在家,这里这么乱是他弄的。”秦岭马上撇清关系。小宇白了父亲一眼,决定不和他一般见识,想想。

“无诤,你爸爸为什么不和你妈妈葬在一起,要和无嗔的妈妈葬在一起?”他决定转换话题。可是秦岭觉得这话题也太敏感了,不禁又担心的观察着无诤的反应。

“我不知道我妈妈葬在哪!”她边收拾边回答着小宇,没有显现出丝毫的不快,但说完这句之后,想想笑了起来,回过头看着小宇,“不管我先死后死,你都可以把你爸葬在你妈妈的身边。我保证!”

小宇好像被人看破心事,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有些扭捏,“我又没这么说。”便进自己房间了。

“这个很重要吗?人都死了!”秦岭有点不以为然,死后葬在哪都要事先说好,真是。

“给继母买墓时,父亲就说买合墓。我虽然没说什么,可是心里还是有点不高兴,我想小宇应该和我一样吧。”无诤笑了笑,顺手把手上的垃圾袋放到了秦岭的手上,他认命的拿出去扔,不用多说一句,无诤满意的一笑。她对秦岭的要求本来就不高,可是,这些日子的相处,她越来越觉得自己没有挑错人,秦岭是个很不错的男人。

待无诤收拾完毕,并烫好了第二天三人要穿的衣服之后,已经深夜了。她疲惫不堪的回到卧室,才想到这是她和秦岭第一次真的共处一室,这几天,秦岭没有进过新房,他很尽职的守在客厅里为老爷子守灵,无诤会陪着他,可是他总会叫她去睡,他自己独自看书。因为这样她才会觉得安慰和感激吧。

秦岭还没有睡,正坐在床上,上着闹钟,看到她磨磨蹭蹭的进来,他不禁笑了起来,自己躺下,打开小灯。无诤只有关上大灯,轻轻的揎开被角,小心翼翼的钻了进去。

灯关了,卧室里一片漆黑。无诤只听到自己的心跳,直挺挺的躺在那儿一动不动,觉得自己快僵硬了。

秦岭快笑疯了,他一直在想她会是什么反应,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她就像是个木偶一样躺在身边,这样的女子只怕快要绝种了!他翻了个身,对着她,他觉得无诤连气也不会喘了。不禁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了。他搂过了无诤,轻轻的说道;“我不会趁人之危,而且也实在没力做什么侵犯你的事来,快睡吧!”

无诤还是不敢动,静静的待了会,看他只是抱住自己,不再有下一步的行动后,才慢慢松驰一下,可仍旧不敢有大的动作,一直到确定了秦岭真的熟睡了,才轻轻的抬起了头,眼睛适应黑夜之后,借着窗外的灯光,她可以看清他的脸,她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看着他,好久,看累了,她才再枕着他的肩膀,在他的臂膀中渐渐睡去。

无诤把小宇的校服挂在衣柜门口,小宇清晨醒来时,看着笔挺的校服有点发怔。举着衣架冲了出来,无诤正在厨房里做早餐。

“无诤,这是什么?”他的感觉像是着火一样。

“校服啊!”无诤觉得他话很有问题。

“我知道这是校服,可是……这个……”他急得汗都快流下来了,“你没事烫它干什么?它又不碍你什么事!”

“不能烫吗?为什么?”无诤停下的手中的活计,仔细打量着那套样服,自己洗得很干净,洗时,小宇没提出反对意见啊,怎么会反对烫衣?

“因为会不舒服,我不反对你烫衬衫,可是你怎么连汗衫也烫了?穿在身上很怪!”秦岭也冲进来,穿着无诤浆洗过的白汗衫,他觉得全身都不得劲。

“我和他不一样,你弄成这样,我怎么上体育课?我怎么坐台阶?我怎么擦桌子?小心翼翼,不就成丫头片子了?”小宇也大声的抗议着。

无诤觉得头有点疼了,以往父亲对这些好像没这么多意见,这两父子还真是……她干脆转过身去,不再理他们,专心的做饭,只当什么也没听见。

秦岭看她不说话了,偷看了儿子一下,小宇正在偷看他,两人想想,垂头丧气的各自回房穿衣服了,无诤偷偷的抿嘴微笑。

“这是什么?”

“吐司,也就是煎面包片。”她看冰箱里没什么东西,只能利用现有的食材来将就。果然就看到秦岭厌恶的的表情,正想解释时,小宇插话了。

“你不是说面包最好吃,最有营养了,人家外国人都是吃面包,才长这么壮的吗?”大有控诉的意味。无诤有想大笑的冲动,因为她看到秦岭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有想揍人的倾向时,她才克制住了。默默的把牛奶分给他们,自己躲到厨房笑了起来。笑过之后,突然间有几许感动,她似乎从没有这样想大笑过,或者想大哭过,她二十六年来似乎就如一塘死水般。她有时会羡慕妹妹那鲜明的情绪变化,有时她会想大哭,或者大笑一下,可是怎么也做不到,没有什么事让她产生这样的情绪,她有些痴了。

秦岭上车前还是别别扭扭的,出门前无诤还拉着他重新把领带系了一下,他发现自己是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前妻是大大咧咧的人,可是这一个,又太过精细,‘日子真的快过不下去了。’儿子在身边嘟囔着,他只能对无诤报以歉意的赔笑,钻进车里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