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有坐专机,无诤得在北京;在机场等换机时,无诤突然改变了主意,签约还有两天,而外公他们明天会在老三厂去看看,自己其实可以不去陪伴的,那么还有一天的时间。一天,也许他可利用这一天去看看小宇!她为自己的想法而雀跃不已,抱起宙,“你想看哥哥吗?”
“我可以吗?”小宙瞪大了眼睛,圆圆的小脸和圆圆的小眼睛看上去真是可爱极了,她笑了起来狠狠的亲了他一下,抱起他去改机票很快冲出了机场。坐到出租车上才想起,他只知道小宇在北京,可是哪个大学,在哪她一点也不知道。看看手机,他现在应该在机场,现在打电话好吗?她看看宙,宙也看着她,一脸期待,她笑了,按下了快捷键。
“你在哪?”那边开口就问,环境还算安静,应该边上没人吧。
“北京,宇在哪个大学,我想去看看他!”
“后天赶得及吗?”
“坐明天的夜机过去,宇在哪,司机等着呢?”
“清华!”
“他还真是棒对不对?”她都不禁笑了起来,“你在机场等外公他们吗?”
“是!”
“无嗔也在机上,你……算了,他们也不是小孩子了,我挂了!”她本想让他为无嗔和中最制造一下机会,想想,算了。
“你小心腿,别再把自己累到!”
她没说话,轻轻合上了手机,可是看到宙嘟着嘴正不满的看着自己。
“怎么啦?”
“爸爸没要我接吗?”
“真对不起,妈妈忘记了!”她捏捏宙的小脸,“你明天就可以见到爸爸啊,你真这么想爸爸?”
“他是我爸爸啊!”宙白了妈妈一眼,好像她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是啊,那个是他爸爸,哪怕只见一次他们也是剪不断的血脉相连!
机场贵宾室里,市委、市府里的头头脑脑们都静静的等在那儿,来之前还经过了一番讨论,面对这一飞机的二战老兵,当年的侵略者,市委、市政府有没必要出席,出席会不会有什么影响,他没说话,对他来说他应该回避的。钱中扬打来了电话,指示:“一定要接、还得接好,让人看看什么叫共产党人的胸怀。”
无诤的电话打破了贵宾室的沉寂,他想也没想就接起了电话,对他来说,接电话比坐着发呆有意义得多,也不管此时接无诤的电话是不是合适。
“秦市长,你女朋友?”一位副市长调侃起来。
“我前妻,武田无诤,她现在在北京,想知道我儿子在哪读书,她想去看看。”他不想撒谎,而且他知道也不可能瞒过什么,如果他们想知道,不如让他们知道个清清楚楚。
“她不在飞机上?”
“对,她不愿意带着孩子和那一群……在一起,所以自己单独过来。”
“孩子?”另一位副书记。
“对,我的小儿子,武田宙。”他挑了下眉,“还有什么想知道的?飞机上还有施总的前妻柳无嗔,是这次的日方随行记者。”
“您还真是有福气,计划生育都拿您没法!”一个部门主管干笑着,秦岭看了他一眼,他应该是新调来的,并不知道无诤不是宇的生母,他笑了一下,不再解释。
“秦市长,钱书记知道吗?”市委书记终于开口了。
“我知道宙也是最近的事,回来后和钱书记说过,儿子都五岁了,我这个爸爸才知道他的存在,真是……对不起,陈书记,我应该向您汇报的。”
“这没什么,只是他们身份敏感,只怕被小人利用作为攻击你的利器!”
“我无所谓,五年了,我想做的事也差不多了。下台对我来说并不可怕。无论是谁,无论想攻击我什么,我都不介意。”他扫视了一下四周,冷冷的笑了一下。
“年轻真好,什么事都无所畏惧。无所畏惧好,无欲则刚,因为有了欲望刚失去,人就会做错事,你很好!”陈书记笑了起来,他们旁若无人的这样聊着,秦岭知道他这是想保护自己,这种场合谈这些,不过是一种公开的支持,陈书记似乎很懂得利用时机,一边支持了他,也一边敲打了该敲打的人。秦岭又笑了起来,自己永远也学不会这样的政治手腕,也许是时候考虑清楚了。
无诤带着小宙走进校园,她只知道在清华,可是清楚这么他怎么也没说清楚?唉,也怪自己,明明也长在大学里,明知道大学会很大的!她想叹气,可是小宙却先叹起了气。
“怎么啦?”她低头看着牵着手的小宙。
“妈妈真是笨,总也找不到哥哥!”
“你们还真是兄弟,你哥哥也常说我笨!”无诤呵呵的笑了起来。
“你给爸爸再打一个电话吧!”宙走累了,空荡荡的校园,找个人问路都很困难。
无诤看看时间,外公应该到了,他哪有时间,只能四处观望,希望能找个人问问路,可惜一直没人。终于她看到一幢大楼,也许可以去楼里看看,找个人问问。她边走边傻笑起来,看来自己还真是不怎么聪明,明明应该先找酒店,住下了,再打电话到学校问清楚再到学校的,可是自己却傻乎乎的直接找到学校,真是!
还好楼里有人,问清方向,宙才松了一口气,她刮刮他的鼻子叹道,“不许这么聪明,宙要笨笨的长大,妈妈才会喜欢你!”
“自私的妈妈!”小宙有些不屑了,每每这时,无诤都可以在他的身上看到宇的影子,这就是遗传吗?这就是他们是兄弟的证明吗?无诤无奈的笑了起来,这两兄弟见面会怎么样?一个不会说中文,一个不会说日语,他们能像宙和秦岭那么容易融合在一起吗?她摇摇头,算了,只是来看宇的,两兄弟能不能融合以后的事,还有得是时间。
宇还是坐在校园的一角看着书,无诤去了宿舍然后被他的同学引到了这里,如果没人带,也许无诤走几次也不可能找到,看来宇真的变得孤僻起来了。刚刚在路上,宇的同学也流露出了宇的不合群,不过口气中还好,也许都是天才的小孩子,各自有自己的研究方向,大家都这么小离开家,也多少都会有些孤僻,他们也没有显出特别的不同,不过这让无诤很不舒服,小小的年纪却都表现出成人都少有的淡定和成熟,最可怕的是他们之间的那么冷漠,即使同住在一个宿舍中几年了,他们的那种生疏感让无诤觉得寒心。她不禁想到,秦岭知道这一切吗?
宙看到宇,忙挣脱了无诤的手向宇扑去,他似乎觉得宇应该认识他,看来自己对他的教育也有问题,从小就他自己,他对世界还是以自我为中心。无诤也没拉回他,他想看看,酷酷的宇这时会怎么样表现,一个陌生的小孩子扑到自己的面前,即使是大人也会大吃一惊吧!她有些期待了。
宇看着无诤留下的书,无诤走时说把她的书都留给自己,她好像忘记了她的书大多是原文的,英语还好说,可是日文的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天书,他觉得如果不能读,似乎有些对不起无诤,于是这几年,他一直在努力的学习。
“哥哥!”这个小孩子叫自己‘哥哥’,宇看着他,胖乎乎的、圆滚滚的,像谁?他捧起宙的脸皱眉看着。
宙也学他伸出自己的小胖手拍拍宇的脸,宇呵呵的笑了起来,“你怎么这么胖?”
“因为自私的妈妈不许我太聪明,她觉得胖点显得笨点!”宙认真的回答。宇哈哈的笑了起来,他没想到自己的弟弟会是这样一个小胖子,一个聪明的小胖子。
“还不错,你不像她那么笨!”
“那当然!”宙得意的昂起了头,宇这才抬头看不远处的无诤。
“特意来看我的?”
“才不!坏小孩子!我明天就去A市,在北京转机。”她瞪了他一眼,她早就看到他看的是自己的一本日文小说,看来这五年,他也在学习日语,“爸爸教的吗?”她指着他的书。
“用跆拳道的学费学的。”
“真是浪费!爸爸的日语说得很好哦。请几天假吧?我们一起回去,我顺便也偷几天懒,你陪陪我!”